深吸一口气,再次抬眸,便是换上一张笑脸,“陛下,你想让夜儿怎么对你,夜儿便怎么对你,夜儿,一切都听陛下的!”
缓缓松开手上的力道,他眼中一片灰暗。
她在对他笑,表面看似依然像以前一般的笑容,可是,这笑,明明是在对他强欢颜笑。比她对他的别扭,更让他生气。
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也不会放过她!他是个极其自私的人,从来都是!
抬手,轻轻触及她的颊,语声低柔,“夜儿,一切都听孤的?”
夜影强忍着面颊上传来的酥痒之感,迎着他的目光,“是!夜儿一切都听陛下的!只要陛下……高兴!”
修长干净的玉手,顺着她的颊缓缓向下滑去,滑到她的腮,滑到她的颈,再滑到她的肩……
低柔语声再启,“如果孤……今夜,让你侍寝呢?”
此话一出,他明显感觉到她浑身一阵微颤。
他再凑近了她,语声依然低柔,直灌入她耳中,“怎么?夜儿不是说,一切都听孤的么?侍寝一事,夜儿做不到么?”
“我……”夜影迎着他的目光,袖口下的拳,紧紧握着,指节泛白,甚至连指甲都深入皮肉之中。
“嗯?夜儿想说什么?”他好像并不打算放过她,耐心等待着她的下言。
夜影咬了咬唇,“陛下,夜儿现在身份还未定,还不是陛下的皇妃!所以夜儿恕难从命!”
修长干净的玉手,再轻拂上她的颊,“夜儿的意思,是孤还没有向天下公布你的名分?所以夜儿,拒绝为孤侍寝?”
“……是!”她迎着他的目光,答的坚定。
“那夜儿方才所说,一切都听孤的,这又该当如何解释?夜儿是要食言么?这可是欺君之罪!”他依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开始对她步步紧逼。
他真是对她气极了!
“陛下!”夜影咬了咬唇,抬手,去解腰间的系带,“如果陛下……非要如此……夜儿,只好从命!”
凌晟就这么看着她将自己腰间的系带缓缓解开,眸中压抑着满满的气愤之意,却不予言表。
腰间的系带完全被解开,她的手,有些颤抖,她甚至心中存有侥幸,他会突然伸过手来,阻止她的动作。
然而,没有,他没有任何动作,他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她……
她缓缓褪下自己的一层外衣,迎向他的目光。
他突然一把按下她的手,她以为他是要阻止她,然而,他却没有任何语言,直接将她一把打横抱起,越过龙案,下过台阶,向内阁走去。
内阁,也就是宣室殿的寝房。
来到寝房内,掀起青纱帐幔,将她放于榻上,“既然要从命侍寝,如何能在殿室?”
夜影的心脏狂跳着,这是他的睡榻……
他是要来真的?他真的不打算放过她?
她不敢动,也不敢再吱声。是她自己将自己送到了这里……
他看着她,用他高高在上的地位和权力向她下达命令,“脱掉!”
她颤抖着手,拔掉头上的发簪,一头青丝瞬间散落,遮了她大半脸颊。
再缓缓褪下方才未褪完的外衣……
他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拽近自己,唇,直接映上了她的唇。
微凉而又润泽的触感滑过,他撬起她的贝齿,滑入她的齿间,与之,辗转缠绵……
她浑身微颤,接受着他的吻。
轻纱帐幔无风扬,旖旎之息犹散来。
他深深的吻着她,忘情的吻着她。
却突然……
她眉头一皱,舌尖的痛感,冲到大脑。
他放开了她,指背轻擦自己的唇,眸光冷然的望着她,“淡而无味!这样的技术,还要为孤侍寝?”
宣室殿外,姜珞还在提着灯笼等待着夜影出来,可是等了很久,却依然没有出来。
便找了处墙角蹲了下来,继续等着。
灯笼里的火烛都快燃尽了……
又等了不多时,姜珞眼前一亮,提着灯笼站起身来,上前,“夜姑娘,你出来了?”却又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夜姑娘,你怎么……这副模样?”
她明明记得,她不是这般披头散发的来的……
夜影看向她,“没事!我发簪不小心掉了,我们回去吧!”
“……噢,好,夜姑娘!”姜珞犹疑着转身于她一道而回。
发簪……不小心掉了?怎么掉的?如何掉的?未免有些太离奇了。
此番返回路上,不像来时,夜影走的很慢,一步拖着一步,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不对劲。
姜珞自然也看出了,但她还是聪明些的,看破不说破。
走到半路上,手里的灯笼突然忽闪了几下,灭了。
“夜姑娘,这灯笼烛燃尽了!”
夜影未开口说话,似乎没有听见姜珞的话,也似乎没看见那灯笼已经一抹黑了,依然一步拖着一步,向月歆宫的方向走去。
姜珞也只能在旁慢慢的跟着。
试探着开口,“夜姑娘,你方才在宣室殿……”
夜影顿下脚步,冷声打断她:“闭嘴!”
于是,姜珞不敢再吭声。
宣室殿内。
凌晟一手拿起那碗未吃下去的羹汤,这是她今晚特意予他送来的,已经凉透了……
眸光变的深深黯然。
他今晚,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他那么宠她,可他现在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故意用这种方式去惩罚她,可这种惩罚,最终疼的还是他自己的心。
吻了她,却又对她冷嘲热讽,将她赶走。这种完完全全违背他心的行为,他究竟是如何做出来的?
可是,她太令他生气!
本以为,将她留在身边,她会像以前一样,黏着他,依赖他,向他撒娇,将他看做是她心中的天。可事实,往往却恰恰是相反的。
她抵触他,抗拒他,似乎已经完全不再是他以前的那个夜儿了。
他的夜儿,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不是这天国的天,但却是她心中的天。
而如今,他是这天国天下所有人的天,却唯独不是她的天。
……
回到月歆宫中,夜影直接禀退云姨和姜珞,拒绝一切向她的“访问”。
坐身,重新拿了笔墨,疯狂的开始胡写乱画。
她今晚为何要去宣室殿给他送羹汤?为什么要去?为什么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