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
……又让她抬起头来。
与君对视,可是大不敬啊!
她所见的那些宫婢太监,都是在主子面前垂首躬身的。
尽管在下面可能就会是另一种状态了,但在主子面前绝对是!
但是,她不能冲撞圣威啊!得听话,让她抬头,她就得抬头!
陛下身子可是带病的,不能因她不听话,而给气着了,这责任可就大了。
于是,便大大方方抬起头来,视线尽量不聚焦在一个点。
“你叫…什么名字?”
夜影微微一怔。
是错觉么?她怎么觉得,这位一国之君,居然很和蔼,甚至……可亲。
“回陛下,我叫……阿槿!”大大方方回应。
“咳咳…咳……咳咳……”
楚皇突然又重咳了起来。
“陛下……”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夜影猛的起身,转至楚皇的身后,轻轻拍抚着,为他顺起气来。
是的,昨夜,她也是有这种冲动。
她都不明白,眼前的人,虽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可究竟只是个陌生人,病痛与否,关她何事?
楚皇咳嗽渐轻,脸色也有所好转,夜影手中的动作也渐缓。
虽然她并不懂推拿之术,但她觉得,这样也许是好些的!
楚皇突然拿了她的手,“好灵气的一个人儿,好巧的一双手!”
究竟是不是错觉,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位一国之君,如此可亲。
即便是这般拿了她的手,她也没有立马想要抽回的意思,反而觉得,这双手……好温暖……
她一定是疯了!
楚皇缓松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开口,“是画儿将你带入了宫中?”
“……是的,陛下!”只能老实承认!
东华宫。
楚谦画整好衣,满心埋怨。
这个阿槿,八成是昨夜睡的太晚,今早贪睡了。
这都几时了还不来?
他一个太子都起身准备去向父皇母后请安了~
“你,就是你,你过来!”
随手招了一个待侍小太监。
那小太监一听是要自己过去,便躬着身子,极听话的走了过去。
言正于表,“本太子问你一个问题!”
“太子殿下有何要问奴才的,奴才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小太监忠心开口。
楚谦画似是想了片刻,方道:“你说烤鸭腿它香不香?”
那小太监一头虚汗,这问的什么问题~
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当然香!奴才做梦梦到烤鸭腿,都能闻到它的香味!”
喷香喷香~
楚谦画似是又沉思了片刻,“本太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偏偏却有人被烤鸭腿给熏吐了,你说,这又是做何解释?”
那小太监还是满头虚汗。
虽然不懂殿下究竟在说什么,但还是努力解释问题。
“依奴才所见,烤鸭腿香虽香,但若是肉质过于肥的,难免会油腻,油腻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
“这个本太子当然知道!可这再油腻的东西,也总不会将人给熏吐了!”
那小太监试探着问道:“敢问殿下,是亲眼所见……烤鸭腿将人给熏吐的?”
“自然!本太子觉得,会不会是生病了?”
那小太监发挥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精神,“殿下,依奴才所知,只有一种病人闻得油腻的东西,就会被熏吐!”
“噢?”楚谦画挑了挑眉毛,“是何病人?”
那小太监耿直回答,“喜病!”
喜……
楚谦画一怔,突然明白过来什么,抬脚就朝着那小太监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滚!”
那小太监被踹也是被吓坏了,连滚带爬的回到自己待侍的位置。
心中委屈巴巴,他说错了什么吗?他说的句句属实啊!
楚谦画理了理自己的衣,真的很想再踹上两脚,但奈何,他身为太子,要保持形象,还要学会克制自己的脾气。
这时,有人上门来了。
是付义焓。
“殿下这是怎么了?脸色欠佳?”
楚谦画扫了一眼那回归原位的小太监,强行忍住脾气。
手覆于背后,抬步而行,气场大开。
“焓弟来的正好!本太子正要予父皇母后请安!”
两人来到一处地点,停下脚步。
付义焓开口,“殿下不是要去请安么?怎么来这儿了?”
楚谦画解释,“本太子的贴身婢女怕是现在还贪睡,本太子得去喊醒了!”
付义焓脑后一滴大汗。
一个堂堂太子殿下,来叫一个婢子起床?
不对,一个婢子,不守自己身为婢子的本分,在这儿赖床?
楚谦画走近房门,敲了敲,“阿槿!”
里面没回应。
付义焓继续脑后一滴大汗。
楚谦画又敲了敲房门,“阿槿!”
里面仍然没回应。
付义焓看不过去了,开口,“殿下,你觉得这样合适么?”
楚谦画却将他的话当耳旁风。
又敲了敲房门,“阿槿,本太子要去向父皇请安了!”
里面仍然没有回应。
楚谦画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抬脚就把房门给踹了开。
几乎是冲进去的,“阿槿!……”
却在看到里面的景况后,顿住了步子。
房内无人。
他还以为是身子不适……毕竟昨夜突然呕吐不止~
看来是他想多了。
付义焓在外给有点震住了,身为一介太子,这样进入一个女子的房间,真的好么?
反正他不会进去的,打死也不进!
等了一会儿,听里面无声,还是禁不住好奇凑过去瞄了瞄。
也就是这一瞄之际,楚谦画行了出来,还将房门又重新给带好。
言了一句,“阿槿不在房内!”
付义焓是谁啊,跟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那是对他的脾性知的透透的。
旁人听不出,但他明显听出,这口气,甚至这神情,都有些不对。
开口道:“阿槿不在房内,殿下这是何表情?莫不是…失望了?”
楚谦画扫了付义焓一眼,似乎是没心思跟他扯。
转身而行,“本太子先予父皇母后请安!”
付义焓随行跟上。
“殿下这表情,似乎不对啊!怎么从阿槿姑娘房中出来,连气韵都变了?”
楚谦画脚步继续前行,“本太子对的很!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太子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