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白昼。
沉重的大红色漆门被缓缓拉开,发出沉闷的响声……
高台。
一个脸色苍白却又绝美容颜的女子,被碗口粗的锁链禁锢在石柱之上。
白衣胜雪,却偏偏在这白衣之上有斑斑红迹触目惊心。
凄楚的美眸,宛如被蒙上一层薄雾的夜空星海。
“歌儿……”
那一声歌儿,回荡在无边的空寂之中……
画面再次变做一片白昼。
白昼化作云烟缭绕,缥缥缈缈。
身子骤然下坠,极速的风在耳畔呼呼炸响,坠入无尽的深渊……
夜影猛的睁开眼睛,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就连呼吸都加重。
手心里,已经是湿湿乎乎。
“爱妃,是做噩梦了么?”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捋过她额角一缕细软的发丝,那发丝似乎已经被额上的汗浸湿,紧紧贴在额角。
“我……”夜影转头看向身旁之人,对上一双熟悉的狭长星眸。
攥紧了拳头,她又做了那个噩梦,梦中那个女人,叫着“歌儿”……
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梦便一直伴随着她,有时会接连数天不间断的去梦到,却也有时,半载都不会再梦到……
这个梦,为什么会如此纠缠着她,梦中那个女人是谁?“歌儿”又是谁?
一只温热的手,轻拂上她的额头,“爱妃可是不舒服?”
“没……没有……”夜影回过神来,将那只温热的手从额头上拿开,摇了摇头。
又转头看了看,“花姐姐呢?”
马车还在行驶中,但这车厢内似乎少了一个人。
凌千珏却将手臂一勾,将她勾入怀中,满满拥住,“爱妃倒是跟本王说说,究竟是做了什么噩梦?脸色如此之差?”
“哎呀,没有啦!”夜影在怀中推着他。
那样一个不知所谓的梦,她不想跟他说,反正就是不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
一个温软的吻轻轻映在她的额头上,“也罢!闵州到了!”
夜影一怔,什么?闵州到了?这么快?
一把推开某人,去掀开车窗幔,兴奋的探出头去。
果然,马车是行在街道之上的,而某花姑娘地,骑着那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行在最前方。
那一道红色的身影,已然成为这街道上最美荡的风景线。
怪不得这位花姑娘地不在马车里挤了,原来是去闵州的人民群众眼皮底下卖弄风情去了。
瞧那街道两旁的人,眼睛都给看直了。哎呀我去……还有人晕倒的,甚至还有人流鼻血的~汗啊!要不要如此夸张?
“蠢女人,看够了没有?”某人黑着脸道。
“啊?”夜影回过头来,这才看到某人的脸色不太对。
一脸茫然,怎么了呀?她又怎么惹了这尊神了?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汇香楼,是闵州最大的一间酒楼,也是最高档的一间酒楼。
闵州六年举行一次的盛大冰上之宴,会有各国各界的人士聚集到此,各大酒楼客栈等地,可以说是人满为患。
闵州地处明月天国东南段,再往南行过了边境便是南楚之国。
来到汇香楼下方,夜影抬头望去,直觉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豪华高档程度绝不亚于都城啊!
一行人便就此入住了汇香楼,而且还是上上房。
带路的小厮说,是他们老板特意事先吩咐给几位尊贵的贵客留下了几间上上房。
夜影懵逼,他们才一路行到这儿,这汇香楼的老板,便事先知道了?还给他们留了上上房?这种待遇……也是没谁了~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特么的,那汇香楼的老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花姑娘地是也!!!
夜影心中是震惊的,也是崩溃的,她明明知道花姐姐在全国开了无数家连锁店酒楼,整个人穷的就剩下钱了。
但这汇香楼,她压根咋就没想到幕后终极大boss竟然是他。究竟还是她太愚钝了,还是怀疑花姐姐财力的真实性?
不管如何,在异地他乡,有一个如此舒适的落脚地,也是神明眷顾了。
怪不得那位花姑娘地嘲笑她出趟门儿整的跟搬家似得,这里特么什么都不缺啊?~
所谓盛大的冰上之宴,也就是散播大量人工所筑造的冰上冰城。
宴时之际,会接连对外开放十多日,供各界人士观赏,游玩。
明月天国乃是整个潭幽大陆,最居中地,也是唯一一个东西南北与各国各界相邻之地。
此番冰上盛宴,给各国人士提供了一个互相交流的平台,据说,可以维护整个大陆的和平~
明月天国迎来新的天下新的君主,却依然延续着这一规程。
不过,凡事均有两面性,闵州当然不是谁想进便能进的,更不是谁想来便能来的!
客房内。
夜影终于褪去了厚重的衣,恢复轻巧。
伸手打开窗子,探身望下去,嘛耶,这里仅仅只是三楼而已,却居然觉得这么高。
那些街道上的行人看着跟一个个涌动的蚂蚁似得~
呃……有点夸张了哈~
她来的还真是及时啊!冰上冰城明日才会对外开放,一天都木有耽误啊!想到此心情就无比爽啊!
还住着这么豪华这么漂亮的酒楼客房,真是拖了花姐姐的福了。
听说,后来有人来住客房,已经没有房间了~
有钱也住不了的感脚~
所以,这就是有一个幕后大佬朋友的好处喽?
“汪汪汪汪……”小雪球蹦哒着来到了她的脚下,摇着尾巴转圈圈啊转圈圈。
夜影好心情的弯身下来,抱过了小雪球,让它跟她一起看向窗子外。
“小雪球啊,你看外面漂亮吗?人多吗?车多吗?”
“汪汪汪汪……”本汪不觉得有多漂亮!本汪也不觉得人多,也不觉得车多!
本汪想说的是,本汪恐高~
四肢挣扎,放本汪下来啊,放本汪下来啊!本汪恐高,本汪恐高……
夜影一把戳在它的小脑袋上,“没出息!这点高度就怕了?你看人家大白,身柔体软,飞檐走壁上房揭瓦样样行!你呢?嗯?就会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