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在寅安城的街道上冲撞了我,他嚣张讨厌,我恨极了。
曾经,有人在黑暗的夜中,递给我一个草编的蛐蛐儿,他告诉我,有它陪我,我便不会害怕了。
曾经,有人在极地将剑狠狠的插入那巨大雪兽的眼中,鲜血淋漓。他对我说,“南宫菱,你想去送死,我不允许!”
曾经,有人不止一次对我说,“南宫菱,如果我死在这里,你不需要有任何一丝的愧疚!”
曾经,有人因为我,被一次次剑指咽喉。
曾经,有人告诉我,那种我从未见过生长在冰壁上的花,叫做冰莲。它百年才会开花一次……
曾经,曾经……
我捂住揪痛的心口。
曾经,他不愿将我拖下深渊,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
我亲眼看着他的身子,……坠入深渊。
直到现在,我才彻彻底底认清自己,原来自己早已经为了他动了心,用了情。
可是,又有什么用?
在他绝情转身的那一瞬间,我们所有经历过的一切,都化作消烟,散去。
我来到院中,再次看向那棵已经光秃秃的琼花树。
泪水,模糊我的视线。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所有的一切,再也回不去……
“郡主……”
我不着痕迹的抹了一把眼泪,“什么事?阿蛮?”
“郡主,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你……哭了?”
“没有!沙子进眼睛了。”
“……郡主,你不要伤心了,你这样,阿蛮心里真的很难受!”
“我哪里有伤心?我让你办的事,你办好了吗?”
我坐到石案旁,为自己斟一杯花茶。
“郡主……”
“呃?很难办么?”我将杯子递近口边,望向阿蛮。
“郡主,此事不是难办,而是……根本没人信……”
“为什么?”我将杯子放下。
“郡主,你说,你要阿蛮传出去郡主你眼瞎耳聋已毁容的消息,这根本就太夸张了。眼下,东璃聘书一事早已在寅安传了开,郡主你又突然散播出去这种消息,根本就像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恶意中伤郡主,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的……”
“谁说本郡主要让他们信了?”
“……?”
“只要他东璃使臣听到这个消息,就够了!”
“郡主的意思是……?”
“他东璃使臣又没有见过本郡主,本郡主是何模样,还不是本郡主说了算?就算他不信,但所有的谣言,无论真假,无论目的为何,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他不得不心存疑虑!”
“郡主虽说的在理,可阿蛮还是觉得不太妥。郡主你的成人礼在即,到时候,那个东璃国皇子……可是会亲自出面……”
“所以!在他进入我南楚之前,要搞定东璃使臣,让他拿着聘书,滚回东璃!”
“砰”,茶杯在我手中,碎裂。
“阿蛮,去拿纸笔来!”
“……是,郡主!”阿蛮看了看我手中的裂杯,转身一溜小跑而去。
很快,阿蛮便捧了笔墨纸砚过来,将其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