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伺候的所有下人,皆脑后一滴大汗,谁能告诉她们,发生什么事了?
而凌千珏却一脸淡定,目光极为凌厉的望着眼前。
叶清风满面尴尬的将夜小灵的手从自己衣袖上拿下来,十二分正色道:“夜儿,弈王殿下面前不得无礼!”
心中却汗,确定这个满面泥巴的人儿,是夜儿?着实被吓了一跳。
“哦!”夜小灵极为乖巧听话的松开了叶清风的袖子,脸上虽然还是满脸泥巴,但委屈巴巴的表情还是显而易见。
叶清风沉吟一声,向凌千珏拱手道:“弈王殿下,让您见笑了!此子年幼,尚不懂事!是否给弈王造成了困扰?叶某在此向弈王致以诚挚的歉意!”
凌千珏一挥宽大的衣袖,以一个潇洒帅气之姿坐到了石桌旁,然后拿起桌面上高嘴玉酒壶斟上了一杯酒,语声如山泉流水般的惑人,“叶尚书言重了!本王并未曾觉得有何困扰!”
“如此甚好!叶某替门下谢过弈王!”叶清风又一拱手。
凌千珏微一扬唇,又斟了一杯酒,不甚在意道:“叶尚书不必如此客套,还是请坐,与本王共饮一杯!”
夜小灵拉了拉叶清风的袖子,表示自己想离开了。
特么还一起饮起酒来了?还让不让她回家了?她脖子上的伤可还没处理呢!她这位便宜师傅是不是没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啊?
叶清风收到夜小灵的信息,向她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表示勿急。然后便风度翩翩的坐到了凌千珏的对面。
夜小灵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她想离开啊!她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儿待下去。
没看到她给的暗示么?居然还又坐下了~
“叶尚书,请!”凌千珏敬上一杯自己亲自斟的酒。
“多谢弈王殿下,叶某不甚荣幸!”叶清风倒是大大方方的接了下来。
夜小灵心中泪牛满面,她究竟啥时候能回去?
这时,陌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肩上挎着木质医药箱的大夫。
“殿下,尚书大人!大夫来了!”陌篱目不斜视夜小灵,目光却扫到了夜小灵旁边与自家主子共饮的叶清风,显然是没想到叶清风也在。
然后,夜小灵就被遣到一边去治疗伤口了~
在清洗伤口上药的档口,那满脸泥巴也被逼无奈的洗了去,虽然她极度不愿意洗去~
再次来到那处小亭子地儿,两位对酌的人还在接着饶有兴致的对酌,那画面看着自当是赏心悦目的紧。
夜小灵抓了抓额头前的碎发,让那些碎发尽量挡着点脸,但奈何碎发似乎有些太少了些,就连光洁的脑门儿都遮不太住~
抬步,以一种怪异的姿态侧着身子挪到叶清风身旁,轻轻拉了拉叶清风的衣袖,斗着胆子道:“师傅,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叶清风放下酒杯,扫了扫夜小灵恢复成干净清爽的白净小脸儿,以及受伤的脖颈处,然后轻言道:“夜儿,弈王殿下面前,不得轻率!”
“噢!”夜小灵一秒变老实,低下头乖顺的像个小猫咪。
却在内心又翻一个白眼儿,切,又是这句话!
那个混蛋此时装的一派君子,不知道曾怎么对她的。可偏生的她现在不敢用正脸儿对着那混蛋,更别说正眼儿看上一眼了。
凌千珏姿态优雅的再次斟了一杯酒,送至自己的口边,却并未饮下,只是轻抿一口,又在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似乎是在等着有人发话。
果不其然,叶清风站起身来,向他微一委身,十二分恭敬的拱手道:“今日能与弈王殿下一同畅饮,实乃是我叶某之幸!不过今日之事,终归是叶某管教不严,才让门下唐突了殿下。回去之后,叶某定当对其严加管教!必然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请弈王殿下尽可放心!”
夜小灵在袖口里攥紧了拳头,特么她才是受害者好吗?
凌千珏亦站起身来,目光有意无意间扫了夜小灵一眼,扫的夜小灵心中一个激灵,虽侧对着他,但莫名背脊还是一阵拔凉拔凉。
“叶尚书言重了!既然伤口已经处理妥当,正好本王也乏了!今日,你我同饮就到此,改日再续!不送!”
这话听在夜小灵心里,那叫一个合心意,居然还产生了某混蛋情商真高的想法,知道她不想待了。
呸呸呸,想什么呢?勿忘其耻,勿忘其耻!
于是,夜小灵便屁颠屁颠跟在叶清风后面堂堂正正从弈王府的大门出去了。
引路相送的是陌篱。
如果她夜小灵没有搞错的话,那个叫陌篱的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了,没错,的确是用一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了。
出了大门口,走出一段距离,她才突然恍然,特么的,那个陌篱,她见过呀!
是那个跟主人一个德行不知怜香惜玉的家伙,她还骂了他家祖宗十八代~
天哪天哪,她正脸被那人看了,该不会是……认出她来了……吧?
怀着极为忐忑的心情,跟在叶清风的身后,看着那清瘦修长的身影,夜小灵几次张嘴,却还是话到嘴边又给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口里,却猛然发现,该死的,小灰灰哪儿去了?
她还以为这死耗子今天很老实呢,原来压根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主人有难,它居然敢丢下主人,擅离职守,看她夜小灵定要扒了它的鼠皮!哼!
喔……脖子,脖子,疼疼……
该死的,脖子好像真扭到了,不能大幅度转动~
原路回到落脚地尚书府,叶清风屏退了所有下人,来到一间偏房内。
门一关,夜小灵心中一紧,当即双膝一软,朝着叶清风的背影便华丽丽的跪了下去,并将双手做捧状,高高举起,颤颤道:“师傅,您教训我吧!都是夜儿的错!”
如果她夜小灵没记错,她这个便宜师傅刚在那座弈王府可是说过的,回来后要好好教训她。
她这一招,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装可怜,装害怕,瞧她这浑身害怕的直发抖,她就不信,以她这演技,她这位便宜师傅还真打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