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难堪的摇头,对着他一字一句加重了语气,“你不是不爱我吗?我跟你离婚了,你也好找下一个,像你这样绝对不会缺结婚对象的,那也没有必要在我身上耗下去,我们彼此消磨下去,只会浪费你的时间。”
他怎么能把这种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弄得她像是红杏出墙。
离婚非得是另有新欢吗?
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霍司夜现在的这副样子太奇怪了,时欢一开始也只是想着和他和平离婚。
可是为什么会发酵成这个样子?
她脱口而出,“难不成说你爱上了我?”
“……”霍司夜面色依旧从容,又像是自嘲地勾了勾唇,“怎么可能?我这个人,只讲利益,在我花出去的钱没有赚回本之前,我就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我什么都不要,我可以净身出户。”
“离婚这话你倒是说得出口,还一口一个净身出户,时家可是收了我三千万。”
霍司夜沉着脸捏住她的下巴,力度微微的收紧,又像是在克制,“说白了你也就是一个用钱买来的货物而已,还真的别把自己太高看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但这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他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份躁郁,真的想把这眼前的傻白甜撕碎算了。
离婚这种话都说的出来?下次是不是直接可以踩到他头上了?
一口一个货物。
这不就是霍司夜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时欢吸了吸鼻子,“我就算是借!我都把这钱还了,我宁可下半辈子打一辈子的工还债,我都不愿意受限在你身边。”
时家是吐不出这一笔钱来了,可她就算是一个人还这笔巨款,她就算是去借,去贷,都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心情好的时候像逗小猫一样逗逗,心情不好的时候把她当垃圾一样随便扔,放在哪里都碍眼,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只会留给她无穷无尽的痛苦。
时欢哪怕是为了孩子着想,也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受尽父亲的白眼,一个不被认可的妻子,她的孩子注定也不会受到任何的重视。
而且霍司夜的那个什么白月光回来,自己和孩子终究只有被抛弃的份。
其被抛弃,还不如在被抛弃之前,还不如给自己留些尊严体面的离开!
“还?”霍司夜像是被她气笑了,“你拿什么来还?”
“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霍司夜捏着她的下巴的力度再次收紧,“你最好把话说清楚,我再给你一次收回这句话的机会,趁我还没有动怒之前。”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生气,时欢咬了咬牙,她知道如果错过了这一次不把话摊开了讲,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要是不爱,那就放手。
她回她的老家,他抱他的美人归。
“你就算再让我说一百遍,我也还是那一句话,我就是要离婚。”
“而且,我什么都不要,我和你离婚之后,你要是担心你哥,我也可以每天照常的去看他,如果你是想要结婚让他安心,我也可以和你假扮夫妻……”
时欢觉得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理由让霍司夜这个精明而狡诈的商人拒绝,他所提出来的每一条都是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
也是给出他最有利的方向。
可是霍司夜那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沉。
这一段话不知道是哪个点终于让他有了一些触动,他的手终于松开了,那下巴被勒得生疼,甚至一度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明明这个时候才是春天。
可空气中满满的都是冷意。
旁边他那个亲手做的秋千,他拿起旁边的那老园丁留着修缮庄园的斧子,直接朝着它砍了下去,暴力且狠戾。
那秋千啪嗒一声,重重的全部摔在地上,支零破碎。
他仿佛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这无辜的藤技身上,扔下斧子,眼底猩红,那心中克制不住的情绪让他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老子真的是瞎了眼了!”
“我居然还考虑你的感受,花了那么大的功夫,给你搞了一个幼稚的要死的秋天来,还听那个臭小子的话说要来哄哄你,一口一个离婚,好啊!你还真以为霍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还真的给你蹬鼻子上脸了!说难听点,你就是我买下来的,是生是死都是我说的算!”
时欢真的一点都不怀疑刚刚那斧子他都想落在自己身上了。
也不怀疑,霍司夜真的会那么做。
可自己的眼底早已经一片湿润,浑身的不适感,不仅仅是在肚子上,还有那颗本以为不会再为他跳动的心脏上。
时欢鼻子微微皱动,最终还是软了声音,松了口,“如果你还念我和你的那点夫妻情分,你就当大人有大量,就放我自由吧。”
“……”
霍司夜像是平静了下来,也像是在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眼直勾勾的看着她,不含一丝温度,嘴角勾起了一抹几乎是残忍的笑。
时欢还以为他冷静了下来,跟他面对面的谈判,可是他转眼就单手抬起了自己。
老园丁眼疾手快的听着吵闹声就过来了,着急的在摆着手,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他怎么劝的住霍司夜?
不仅没劝成,自己还重重的摔在地上。
时欢突然间的失重感,让她害怕地用力击打着他的后背,嘴里念叨的完全是她能想到的所有恶骂的词。
她还不敢挣扎的太大动静,那胃到现在还是鼓着的,刚刚肚子的不适感现在都没有消失,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而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就被重重地扔进了一个房间里,他们已经到了庄园里面,时欢还曾为她进过这个像城堡一样的屋子里。
这座城堡被荆棘包围着。
像是那黑夜中的恐怖童话。
时欢还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听着当那大铁门紧紧的锁上的时候,那冰冷的恐惧顺着他的颈椎延伸到她的大脑,再随之蔓延开来。
那铁门上那种铁腥味让她莫名的感到惊恐,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被凝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