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么大座庄园,你说烧就烧了,”江骁再听一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眼前的二大爷住院着手里头都还没有停下这一个月耽搁的工作,要不然怎么说,霍司夜这身子骨的底子还是好的,受了那么重的伤,那么快就能走能动能跳了。
江骁还以为他这时候得躺半年,这好了不得像之前那样闹着要出院,没想到这一个月在医院里安分到出奇。
他有那么一段时间还怀疑他是不是嫂子离开了,一时半回受不了失恋,被打击到了,心理出了问题。
着急得他呀,还特地的去找心理医生过来,只是心理医生连他的面都没见到,这二大爷就把他和心理医生一起丢出去了。
被丢出去是被丢出去,江骁那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毕竟这反应才像是平时的他。
嗯,心理没出问题。
只是他一声不吭的就派人去把庄园给烧了,他还是在烧了两天之后才知道,又再一次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烧了就烧了,过去的东西,留着也没用,”霍司夜冷漠道。
他对那个庄园最大的就是执念,对童年的执念,对母亲的执念,对弟弟的执念,因为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他记忆中这些人的痕迹。
可执念太深,终究会成为梦魇。
梦魇环环至极,倒不一把烧了乐得清净。
“随便你吧,”这庄园在怎么说也是霍家的东西,江骁自知管不了那么多,“我还以为是因为嫂子……”
话都没说完,江骁就能够感受到一记眼刀向自己冲来,闭嘴,乖乖离开把门关上。
把门关上后,他靠着门,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他至今都没有想明白嫂子为什么要走。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和苏禾的吵架吗?
事后,苏禾还放下声音去求他,让他不要把吵架的事情告诉霍司夜,自己居然也鬼迷心窍的答应了,如果嫂子真的是因为在这受了委屈,那他真的会惭愧一辈子。
嫂子不仅留下个挺好的离婚协议书走了,还有人.流手术单。
他真的能记一辈子,他亲眼所见到的,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司夜那么失态的时候,身体一下子受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可他顾不上其他的了,几乎是那一瞬间就想下床去追她,可身体最终还是扛不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也只能看着门口离开的方向。
无能挽回……
后面牵扯到了筋骨,还去做了些手术。
霍二爷没有那么安分的。
可是做完手术之后,似乎所有事都开始不关由己了,一心就扎在工作当中,所有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嫂子,苏禾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动静,或许是因为心虚。
他知道司夜私底下还是会让人去找嫂子,可是耽搁的时间太久,他们把和嫂子关系好一点的人都挨个问了遍,可以确定的是,嫂子没有跟过任何一个人自己要去哪里。
这天大地大的,找个人哪有那么好找,形同大海捞针。
他刚刚试探了一下,竟还是如此反应。
也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失去的才值得怀念。
人不都是这样吗?
霍司夜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为一个女人动摇成这样,还试图着用忙碌去麻痹自己不去想这些事。
江骁只是提了一嘴她,自己浑身就只剩暴躁,拉开旁边的抽屉,里面是时欢离开之前让人交给他的东西,除了那两张纸,还有之前霍家给过他的所有东西。
离婚协议书上也清清白白的写着净身出户,好一个净身出户,他知道她恨自己,却没想过她回忆如此绝情断绝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明明是她先招惹他的,又偏偏第一个离开,就好像是在讽刺着他,他什么都留不住。
妻子是。
孩子也是。
甚至他的亲人也是。
霍司夜后面出院之后就回了霍家老宅。
许久没有踏进霍家老宅过,这一进来,总觉得清冷,少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他的房间里面,那个傻白甜的东西,吴妈都还好好的留着,窗边的那花,这衣柜里的衣服,还有搬进来的画板。
处处都是那个傻白甜的痕迹。
但却少了她的存在。
霍司夜在房间里面也会备着几瓶酒。
他从前几乎很少喝醉过,这次不知道怎么着的,那酒落入喉咙里的辛辣灼烧着他的全身,他烦躁地按着太阳穴,思绪乱成了一团麻,走起路来也是有些跌跌撞撞的。
迷迷糊糊的就看到着急的朝他过来的江骁,那小子嘴里还在叨叨不休,“你这是嫌命长啊?这才好了多久,你就开始酗酒!”
“要你管,”霍司夜还偏偏又灌了一大口,那酒瓶子摔在地上,这地上空瓶子一堆一堆的,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
“我要是不管你,你就喝死在这了!”
“你还管我,我要是不知道你什么德性,在你选择欺骗我的那一刻,你就玩完了。”
霍司夜醉是醉了,但不至于神志不清。
甚至突然间抬头看向他的眼神都是犀利的,江骁知道他在说什么,身体一僵,又苦笑着自己确实经不住诱.惑,特别是面对苏禾,“是我对不住你。”
可是说着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霍司夜手里的那个酒瓶子又空了。
这下子是真的醉得一塌糊涂。
甚至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
他也知道苏禾本来就是一个深坑,自己本身就不是什么情种,还是那种万花丛中过 片叶不沾身的公子哥,可是只要遇上她,自己又扁扁的像脑子断了线一样。
他垂眸,“这是最后一次了。”
那个醉醺醺的二大爷没有回他,低头一看,果然睡着了,就算是睡着,还是那一脸苦大仇深的皱着眉头。
江骁艰难的扶着他到床上躺着。
扶他起来的时候,还发现这个霍二爷手里还揣着那根一点都不值钱的红线,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他想帮他放好,还死活拽不开。
这么不值钱的玩意儿就他宝贝着。
好像嫂子之前手里也带着一根……
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