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呢?”
这个兄控这刚醒就到处找哥哥,
时欢站着的这个角度看的特别清楚。
他刚开始问的应该是霍司婴,可是一张口就变成了他哥,他清醒过来看到那么多人的那一瞬间,并无欢喜,反倒是满眼落寞。
他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人。
霍司夜这狗男人就差浑身插满管子了,那手脚一块一块石膏打着,他一醒来就想坐起来,然后硬生生的被江骁按下去,“哥,要静养啊。”
“司夜!”霍大哥一听闻霍司夜醒过来,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这里,吴妈推着霍大哥,真的是两个泪点最低的人,一把眼泪一把眼泪的,就没差没扑在他的身上。
“你们别一个个像哭丧的一样,我都说了大爷难死的很呢,大哥,看着你的宝贝弟弟又捡回了一条命,不应该多笑笑嘛,”霍司夜还想晃两下胳膊,没想到那石膏牵扯的一痛浑身痛,直接倒吸一口冷气。
“让你动来动去的……”
时欢站在门口那里静静看着他们温馨的场面,每一个都是大老爷们,那九尺大汉个个都哭得稀里哗啦的。
时欢在这里守了他两天两夜,看到他终于醒过来哪有不兴奋的道理,为他感到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总是那么感动自己而感到悲哀。
霍司夜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这边过来。
她是半点都挤不进去,想靠近,没想到还差点被撞了,自己肚子里面还有小宝宝,想着不差那么一会,她便自己默默的推到角落头里去,可从她的这个视角上看,他们之间彼此欢喜,自己倒是像极了一个局外人。
“你们一个个的,一点常识都没有!每个人都围着这里,空气怎么流通?!”医生听到这里面的动静也随之跟了过来,这个医生还是霍大哥的那个主治医生。
其实私底下也是和霍家有世交的朋友。
一群大老爷们被训了,那乖乖的站着好像被罚站似的,一个个出去,时欢也想跟着出去,感觉这个场景不太适合自己待在这里。
“小白眼狼,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你亲爱的丈夫好不容易醒过来,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不要那么冷漠嘛。”
霍司夜终于注意到了她,但这半开玩笑的话中似乎有一点点的责怪。
责怪她没有过来看自己吗?
毕竟他抬头看到自己那一瞬间,自己正好是随着大流想走。
怎么才能说自己守了他两天两夜的事呢,其实时欢说不出口,她觉得说出口怕别人觉得她太矫情了,确实,明明是她自愿的,所有的事情搞得好像她舔着脸邀功一样。
江骁还想把这个机会留给嫂子自己亲口说呢,可嫂子偏偏不开口,他那一个着急啊。
“没有,嫂子她……”
正想开口解释,老远就听到那自信的步伐,高跟鞋砰砰砰的响。
一听就是苏禾。
她这两天也没少来,但没有像她那样子傻的在这里守,现在那么及时赶来,估计这个时候听到消息立刻就赶过来了。
依旧是那自信美丽的身姿,反倒是这几天回了苏家她倒是大变活人似的,变得神采奕奕起来,与其说和那白月光的模样不一样了,还不如说她现在越来越像极了他们口中的苏禾。
霍司婴死了,那么多人就她最开心,毕竟这就说明她做的事情,死无对证。
“你终于醒了!你是不知道,我在那破寺面前不知道跪了多久。”
相比于看上去冷漠无情的时欢,苏禾表现出来的更加关切,真情流露。
只是那眼泪哗哗啦啦的掉,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是送丧。
“哪有说人家寺庙是破的,”江骁有些无奈的扶额,他还知道苏禾这几天神经兮兮的,还学着上去求寺了。
这两个人一碰面就闹闹哄哄的,很荣幸的又被医生赶了出去,医生交代了一些基本的事情给时欢,剩下的空间就只有霍司夜和时欢单独独处了。
这里隔音老好了,可时欢都能猜到苏禾在外面嫉妒的发狂,估计还在骂骂咧咧的,还好江骁在外头,出不了什么大事。
霍司夜手脚动不了,他就在那里张嘴哀天哀地的,自导自演,“人家苏禾都知道给我掉两滴眼泪,你倒好,就差没把冷漠写在脸上了,啊,我的心真痛。”
时欢冷漠,“那我去把苏禾叫回来。”
果然,霍司夜就差没伸手拉住她了,语气一转倒是显得有一点忧郁,“就不能陪陪我吗?”
她也没打算出去叫苏禾过来的,只是顺着他的话回答而已。
她不是想冷漠,只是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甚至笑也笑不出来,心里闷闷的,总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你恨我吗?”
霍司夜突然间来了那么一句,时欢有些微微一顿,许久道,“我当然恨你。”
怎么可能会不恨呢?
经过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有这两天的思考,她更加清楚自己从来就不是他的最终选,他在乎所有人,在乎所有事……却唯独不在乎一个叫做时欢的可怜女人。
他明明可以选择说些好听的话来哄着她,可他知道,时欢不想听这些,他犹豫道,“你是在恨我当时没有选择你吗?”
时欢听到他这句话,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但她不能哭,更不能在这个狗男人面前掉眼泪,她侧过头去,“我知道你别无选择,就是感觉很悲凉而已,而且我恨你,也不只是因为这个。”
时欢迫切的想离开这里,这整个病房的味道都让她觉得头疼。
霍司夜没有力气拉住她,刚醒过来情绪波动太大一下子就头晕了起来,就只能看着这个女人离开,还真是绝情,果然是恨他。
可能又怎么样,他这一辈子也就认定她了,他不相信,能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挡在自己的面前的女人对自己没有情。
所以当他醒过来之后看到她第一眼,心里就闪过了一丝念头,自己这辈子一定会加倍的对他和孩子好,不会再让她受一点伤害和委屈,可说出来的话又那么的不经听。
他没有喊人,也没有像他平时那样装可怜让那个女人留下,此时此刻他更加想要一个独处的时间,毕竟当这个空旷的病房变得别无他人,安静到不能在安静的时候,莫大的悲凉几乎将他的全部包围。
这是失去一个弟弟的悲哀。
“阿婴……”他看向窗外,一切静悄悄的,突然间很想吃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