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管我,你保护不了小宝,那我来保护!”时欢挣扎着只想离开这里。
可是偏偏连站起来都难。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不要伤害你自己,”霍司夜说这话的时候整个语气都染上了无穷无尽的无助感。
时欢摇了摇头,好看的嘴唇颤抖着,她就差没跪下来,卑微的请求,“你带我去找好吗?我求你,你就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
霍司夜缓缓地从她脸颊上划过,触及到她微肿的眼睛,时欢的这副想着抛开一切的样子,刺得人眼睛发疼,“你不用这般求我,你想去,我就带你去。”
他在过去的时候无数次都在想着她需要自己的一天,想着这个傻白甜会去求他,可现在不一样,他想要的不是这种需要。
请求孩子的父亲去救孩子。
是他的失职。
时欢像一个僵硬的洋娃娃一样,被套上了一件又一件的外套,霍司夜抱着她去小宝失踪的那个地方。
许多人都在参与着寻找。
时欢来到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不死心而已。
她在海风的伴随中一声一声声音沙哑地喊着小宝的名字,希望能得到小宝的回应。
可是那一声一声的希望消失在无尽的海里,她只恨自己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稍微动一下,那身子都放像是被车碾过的一般,走两步,差点就摔在那里,好在霍司夜一直寸步不离的在她的身边。
时欢不想要他的搀扶,甩开了他的手,霍司夜依旧是不厌其烦的跟在她的后面默默的保护着她,为她把路铺平。
一天又即将的过去,时欢的身体达到了一定的极限,她对着那人来人往的沿海居民无助的用最后的那点力气喊了一声小宝。
“麻麻!”
那清脆的童声从远方响起。
时欢兴奋到连在哪个方向都分不清楚了。
“小宝,是不是你?妈妈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别吓妈妈,”就算是幻觉,时欢都愿意跟着声音去,哪怕那里可能会藏着危险。
霍司夜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时欢的身上,“刚刚没有声音,是你听错了。”
他想抓住几乎是失控的妻子。
时欢狠狠的甩开他,那厌恶的眼神像一根根的刺扎进他的心里,他知道这些都是他应该受着的,可偏偏还是会感觉可悲。
“你小心点,你别摔着。”
就算是什么地方,他都会陪着她去。
他一直以为那个声音是她听错了,可所有的事情有偏偏的那么巧。
远处朝他们跑过来的是一个女人,和时欢差不多的大的样子,穿着改良旗袍,身姿窈窕,行为举止优雅,就和这里当地的居民格格不入。
而她的手里抱着的就是失踪了一天多的小宝,小宝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浑身没有一点伤口,仍旧是白白胖胖的,高兴地朝着时欢招手,“麻麻!麻麻!小宝在这里。”
“小宝!”时欢激动的抱住小宝,生怕这一切都是梦境,再次睁眼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又再次的破灭。
小宝找到了,霍司夜比谁都还要高兴,可偏偏他想朝着小宝伸过去的手,时欢条件反射的把小宝抱开,不让他触碰。
像看着一个仇人一样看着他。
冷风凄凄,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就是如此可悲,可怜。
“枝枝,小宝怎么会在你这里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时欢眼眶依旧泛红着,哦此时此刻眼眶里的泪珠闪烁着光芒。
眼前的这个穿着改良旗袍的优雅女人就是出差出了好久的姜枝。
“连我你都要说感谢的话,那你还真是没把我当朋友,小宝是我意外救上来的,只不过救上来的时候我没想到是小宝,再然后我想着你一定会来到这,所以就在这里等你,”姜枝耐心的解释道。
“你是我们霍家的恩人,我一定会重金感谢你救了我们孩子,”霍司夜认出来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资料上时欢的舍友。
只是他找到小宝的兴奋过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和你们霍家无关,我是为了我们家时欢,”姜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她的脸色从知道他是霍家的人就开始变了。
时欢的肚子发出了一阵一阵的疼痛,她捂着肚子,脸色惨白,直冒冷汗。
“快送她回去!”姜枝着急道。
时欢在找到小宝过后,又喜提昏迷。
当她醒过来之后,看到的又是那空旷的病房,她只觉得怀里空荡荡的,她就怕记忆里的一切都是梦,惊恐道,“小宝!”
“麻麻,我在这里,”眼前入目的不仅是那个男人的脸,还有什么都不知情的小宝。
自己的腹部还在疼,每一下的疼痛,都在告诉着她有一个孩子在她肚子里面流失的事实。
她一见到孩子在霍司夜的怀里,就惊恐地将孩子抢过来,“你把孩子还给我!”
仿佛他要伤害她的孩子一样。
像看待一个罪人。
也是,自己确实是罪人。
只是霍司夜的心里只是忍不住的悲痛,他把手边的粥捧到她的面前,“一天没吃过东西了,这粥温度刚刚好,来吃两口吧。”
“我不吃,你给我离开这里!”时欢歇斯底里的就是不想看到他的这张脸。
霍司夜苦笑,又再次把粥捧到她的面前,“你得把身子养好了,才有力气照顾小宝。”
可得到的只有摔碗的回应。
时欢愤怒及恐惧的看着他,这每一下的眼神,都在告诉着他,他们之间就这样了。
“你要是不想吃这个,我给你准备点其他的,但是你现在身体只适合吃点清淡的,我让吴妈给你熬点汤,你想喝吗?不过你现在应该也不想喝汤……”
他自言自语的模样,时欢只觉得越发厌恶,她歇斯底里地大喊,“你给我出去!”
甚至这一声还吓着了怀里不知所措的小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霍司夜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时欢愤怒地朝他砸枕头。
姜枝被声音引进来,难得那么温柔的她第一次在时欢的眼前发了脾气,“你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你照顾好她,”霍司夜不得不出去,医生刚刚过来才说过,病人刚刚小产,不能太过于激动。
姜枝冷冷道,“那还用你来说,我怎么样子都比你这个失责的丈夫,父亲要好。”
霍司夜自嘲的笑了笑,那确实,妻子对自己的害怕,已经在陈述着他如此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