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相亲这件事情最受罪的还不少李之凡,而是方衡。想他小小年纪既要承受割舍之苦还要每天强颜欢笑,可真就有些为难他了。
万物造化各有其缘法,有的人天性凉薄之人,情爱这种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戏文里那为了赚取他人钱财的一种手段罢了,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救,这个世界正等着他们去拯救,又或者等着他们去挥霍,总之,世界都是配和他他们运转。
有的人一生碌碌无为,跨不过情爱,终不得其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无对错之分,更没有好坏区别。各行其道,各自珍重。
方衡在爱上李之凡的那一刻他救明白,什么叫只可远观。拉近了距离,只会让自己的丑陋暴露无疑。他只能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自己还没有到无法自拔的时候,每每刮骨疗毒,只希望自己能习惯了这疼痛,也救不会那么疼了。
他始终坚信他的一生何其漫长,悠悠岁月,总也安好。可老头却忘记了,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两个人的命运纠缠在了一起,磕磕绊绊,无法逃脱。
这天,阳光明媚,大地进入了真正的酷夏,万物被无情的灼烧,就连排气管也终于在苦苦坚持的第三天之后罢工了。
李之凡幸灾乐祸到:”这下好了,等着交警来拉车吧。”终于可以不用去了。
方衡也暗暗叫好,终于可以踹一口气了,这几天被徐柏和李之凡的事情搞的他头都大了,应付一个李之凡就足够让了受苦的了,现在倒好,再加上难缠的徐柏,自己彻底成了夹心饼干。关键是李之凡这个人,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呢,对他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可这相亲也不少他的主意了,他是被迫监工的,顶多算从犯,还是一个不能发表意见的工具人。
“哟,你这是不能见到小情郎不高兴了?”
“我没有。”方衡不是不想解释,可解释了又有什么用了。李之凡就是这几天心情不好来找自己的茬呢。
“别不好意思承认嘛,虽然你的那个小情郎长的是丑了点,智商也捉急,可大体也还能看出来是个人模狗样的,找到这样的夜算可以了对你来说。”
合着人家从里到外没一处好是吧,”李之凡,你…。”究竟要我何?
李之凡:”怎么,说你小情郎不高兴了,连叔都不叫了?”方衡这小子就是个白眼狼他算是看明白了,他们李家好吃好喝的供他吃供他穿,到头来还比不过外人的三言两语,现在更是说都说不得了,真真是气死他了。
方衡无措的低下了头,说“我不想何你吵架。”
李之凡根本就不买账,说:“可我已经生气了。”
“对不起。”
“没了?”
“没了。”
……………。
车里的两个人各坐一方,看见方衡那怂包样李之凡的火呀怎么都压不住,有的时候他真想撬开这榆木脑袋好好的瞧一瞧都装了什么草包。
“小叔,你别气了,对不起。”
何从前一样,每一次他们吵架方衡永远是先认错的那方。这一声‘小叔’叫的轻飘飘的,想鸟儿的羽毛无足轻重的却飘进了李之凡的心房上,有些份量。其实夜不是什么大事,何况他不是这小娃的长辈啊,暂且原谅他们这一回吧。
李之凡假装咳嗽了两声想以此化解车里的尴尬,找了一个他都不知道怎么就说出口的话,他问方衡:”你当真不见得那天发生了什么?”
方衡反问:”你说的是哪天?”
无辜的眼神炯炯有神,要么是方衡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要么就是他当真一点也记不起来那晚喝醉酒的事情了,思量间李之凡却不知道自己心底是希望他记得还是不记得了。
他们之间好像也一直都是这样的,不会在一个时空,哪怕是少有的交谈也是草草结束,李之凡觉得胸口憋屈的慌,方衡不记得了,可那一晚的每一画面质感清新,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特别是那一声声之凡的呼喊,直击灵魂深处,可比什么小叔好听多了。
“方衡,你叫我一声小叔,有些话我就有义务和你说明白,你和那个叫什么徐的。”真糟糕,不喜欢的人总是记不住叫什么是怎么回事。
“徐柏。”
李之凡给了方衡一个白眼,我谢谢你勒,还特意的提醒我,方衡把头低的更加的低。
“总之,如果你不是非这不可,大哥和我都希望将来你可以成家立业,特别是大哥,他对于真的很关心。”
李之凡这样说方衡心里越发的羞愧勒,他怎么可能不明白李叔叔对他的好,如果可能他又这么这般苦楚,”这样,挺好的。”
李之凡微微发苦,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怎么就糊涂了,方衡的苦他最是明白,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告诉哥哥的原因。“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年轻的时候就挑几个好的,把该玩的都玩过够,等有一天玩不动了,命好还能找一个知根知底,一生也就这么过去了。”
李之凡说的轻巧,可话里却藏不住的酸涩,方衡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可他并不知道那个在他眼里永不言败的李之凡也有过属于自己的情伤。
俗套的剧情,变的是不同的人演绎,这一刻方衡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有那些不能述说的心酸,那个让这样一个不可一世的他动了凡心。他真羡慕那个让李之凡难过的人,可同时他又前所未有的如此讨厌那个人,为什么得到了这么难得的真的却不好好的珍惜,为什么要让自己心爱的人受伤。
“小叔,别难过了。”方衡握着李之凡的胳膊安慰道,满心心疼别人的他连自己落泪都毫无察觉,知道李之凡侧身过来替他轻轻的拭泪,他才反应过来。
“当真是个哭包。”李之凡笑得很温暖,那个笑一直一直都在方衡的心里挥之不去,让他沉沦,让他为之疯狂,曾经那些他以为能压住的情欲,在哪一刻土崩瓦解。
他甚至不要命的想要孤注一掷,那么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声的告诉李之凡,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是你!是你,在我心里一住就是四年。
四年,48个月,1465天,每一天,你都在,从无缺席。
关于对你的爱,我说不清道不明,我只知道在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是有你陪着,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记住了你对我所有的好,更记住你从小到大对我捉弄,可关于那些痛苦的记忆反而变得模糊了起来。
我只记得打雷时和他一起水在一张床上,我害怕的抱住了你不肯撒手,将鼻涕眼泪全都擦在了你最爱的睡衣上,当时你嫌弃极了,还吓唬我说让把我丢进鱼塘里喂鱼。
那个时候你是真的坏啊,我还那么小,以为你真的就要丢我下去,我一边要跑一边哭喊这李叔叔。一个不留神没有注意脚下,就那么自个掉进了鱼塘。那可是冬天啊,那么冷,可你还是毫不犹疑的跳了下去,将我高高的举起。
虽然你事后嘴硬的说那是因为你害怕被李叔叔责骂,可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李叔叔天天骂你,你才不怕呢。
记忆很奇怪,小时候因为害怕你,关于你的记忆都是不好的,都是他捉弄我,让我哭鼻子的事情,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那些事情,可我总是记得你对我的好,还有你的肆意,你的热血。
你的青春,不朽的神话,我虽然参与,可也只是那小部分,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你也从不曾对我替起。
都说十年弹指一挥间,可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十年的距离,我和你,隔着的是两个世界,我一直都在你的门前守候,默默的,看见一个个人进进出出的,有的进去的时间长,长道我以为他不会再出来的,可最终他还是走了。
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你的悲伤,每当那时,我多么的想要破门而入,每当我鼓起勇气的时候,还没有迈进就被你的铜墙铁壁给吓后退了,我怕我连守门的资格也被取消。
我不知道这样的爱对你来说是不是一种负担,可一份暗恋我付出了旁人难以现象的代价,我的一切,我的挣扎,我的痛苦,那些个日日夜夜无声的泪水和忍不住的彷徨,一遍遍撕咬着我的心,落了个七零八落,风吹雨打散。
你听不见也感受不到,这一份情我也做了一个人生吞的准备,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哦,对了,你也不必感到抱歉,我这种自我感动的爱情,就让我一个人去品味吧。
只是,在你难过的时候、在你不开心的时候,我如果能陪着你守着你,哪怕是一句话不说,我也回感到很高兴。只因为你没有把我当成其他人。
我因求不到也逃离,我因不忍而接纳,你看,你骂了我那么多遍,我还是一点也没有改,永远都是这一个婆婆妈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