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奇艺小说>现代言情>心理医生女友为救白月光,说我用抑郁骗她>目录
第二章4
张贺有些荼蘼地望着方然手里的卡,说出了和方然一模一样的话。
“然然,这钱,我不能拿,我还不起。”
方然大度的说:“没关系,钱没了徐泽还会再给的,你放心用吧,不需要你还。”
我嗤笑一声,方然这是把我当成提款机了吗?
可是你的计划落空了,我死了。
没有怨种会再给你这么多钱花了。
张贺接过了那张银行卡,一脸愧疚。
这次,方然主动在他脸上亲吻了一口:“张贺,我帮你都是自愿的,你千万不要有负担。”
张贺终于点头。
深夜。
张贺要去客房休息了。
他说:“然然,你帮我找一件徐泽的睡衣吧。”
方然突然激动了起来。
“不用,我这里有一件适合你的睡衣。”
她赶紧跑进卧室,翻箱倒柜,从最深处拿来一件新的睡衣。
张贺比我胖点儿还比我高,他穿的衣服,要比我大两个码。
而苏然手里那间藏青色的丝质睡衣,穿在张贺身上,刚刚好。
“怎么会这么合身?样式我也很喜欢呢。”
苏然犹豫又羞怯地说:“就是买给你的,前段时间买睡衣,下意识就买成了你的码数和你喜欢的样式。”
苏然,又往我的心上刺了一剑。
她明明之前对我说,是买给我的。
我当时扯着这件肥大的睡衣,无奈地笑着对她说买大了。
而且,我也从来不穿丝质的睡衣,我只穿棉麻的。
她挠了挠头,说那退了给我重新买一件。
时隔几个月,原来她一直把这件睡衣藏在柜底深处。
“然然,你对我,真的很好。可惜,咱俩已经分手了。”
“我其实,很后悔。”
“我还喜欢你。”
张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都是深情。
方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得愣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的犹犹豫豫,让张贺脸上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张贺转身对她说晚安,自己去休息了。
我能看到,苏然跃跃欲试的,想要挽回,但她环顾了家里一周,最终叹了口气,回到主卧,关上了门。
方然还是为我,守住了底线。
我的内心百感交集,因为我知道,方然的心,已经完完全全被张贺占领了高地。
我默默的飘在客厅,听着屋子里两个人各自的翻来覆去。
我在猜,到底会是谁,先突破这层道德的枷锁。
吧嗒,客房的门开了。
张贺抱着被子,走向了没有上锁的主卧。
我没有跟进去。
但是我听到了属于两人的苟且。
他们真正的释放了自己对于对方浓烈的爱意,在我的婚房里,还把我摒除在外。
张贺对方然说:“然然,我不管了,我就是爱你。”
方然回他:“我也爱你。”
他们旁若无人,我就直直地飘在主卧门口。
这一刻,我终于是放弃了,不爱了。
我之前一心求死,但是方然一次又一次照亮我的人生。
我现在真的死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痛苦呢?为什么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怎么都填补不满。
原来,得到过再失去,比从未得到还要痛苦。
5
第二天一早,张贺就恢复了我初次见他时的神采奕奕。
得到了爱的滋润,方然也比往日多了几分柔情似水。
真的好一对狗男女。
张贺穿戴整齐,还在衣帽间挑了一块我的名贵手表戴在了手上。
他找出来昨天方然给他的那张银行卡,仔仔细细的放进了衣服的口袋里。
方然斜靠在门框上感叹:“张贺,你还是和原来一样帅。”
张贺冲她挑眉一笑:“喜欢吗?”
她穿着一件单薄的上衣蹦跶着就跑过来钻进了张贺的怀里。
“不是喜欢,是爱。”
张贺满意的在她额头亲吻了一口。
“我去找债主,把钱还了。”
“你乖乖在家等我。”
方然仰起头,担心地问他:“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我陪着你一起去?”
张贺拒绝了。
他的理由是,方然长得太美了,他怕那群小流氓起了歹心。
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那你怎么去呢?打车吗?”
张贺愣了一下,犹犹豫豫开口:“坐公交吧,便宜。”
方然眉头一皱:“你好歹之前也是富家公子,怎么能坐公交呢,你开我的车去吧,反正我也不喜欢那辆车。”
我将脸埋在手掌里使劲揉搓。
方然啊方然,你给我的惊喜还真是一茬接着一茬。
这辆车,十分昂贵。
是方然过生日的时候我送给她的,她看见车的第一眼,就激动的留下了眼泪,抱着我一直哭。
“徐泽,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太喜欢你送的礼物了。”
果然,她不爱我了之后,我的所有东西对她来说,都不值一提。
哪怕是我费尽了心思送的礼物。
张贺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好!”
他拿过方然手里的车钥匙,潇洒的就驾车离开。
方然还在窗户上一直和他招手:“早点儿回来。”
仿佛,是那流传千年的望夫石。
我跟在张贺身后,飘出了家门。
张贺哼着歌,边走边研究我的手表,完全没有抑郁症患者一心求死的模样。
我觉得张贺是心怀不轨的。
所以我跟着他,上了车。
我飘在后座,他把车开了很远,开到了市区的郊外,一个人迹罕至的农田中。
这里等着一个大白天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
车到了之后,等着的那个人上了车。
他们一人点了一支烟,开始聊天。
显然,这个人不是张贺的债主,张贺对他说的的第一句话,就惊呆了我。
“徐泽的死,没人发现吧?”
那人摘下来口罩,我看清他的容貌之后,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竟然是我的继父,唐继国!
这两个我完全无法联想在一起的人,竟然是谋划我死亡的凶手!
张贺痞里痞气的掏出了银行卡:“特码的,老子演了半天的戏,撞了好几次墙,才从她那儿搞来八十万。”
唐继国将银行卡接过,然后问他:“从徐泽家里找到货了吗?”
货?我家能有什么货?
张贺摇了摇头:“别急,方然现在爱我爱的欲罢不能,货好说,马上就能搞定。”
唐继国说:“等成了,咱俩去澳门玩把大的。”
6
他俩的对话,惊得我冷汗直冒。
我仔细的听了他们两个的聊天,才发现了这一切,竟然都是两个人的阴谋。
张贺家也根本不是什么破产,而是被他赌输了家产,把父母逼得跳楼自尽。
而他和我的继父,在半年前澳门的赌桌上相遇。
两人都输了很多的钱,患难兄弟一见如故。
唐继国说他傍了个丧夫的富婆,他本想从富婆那儿搞钱,但是富婆的心思都在他那个抑郁症儿子身上,所有的钱也都给了儿子。
他只能得到点儿生活费。
他给张贺看了富婆和我的照片,张贺惊呼:“这不就是我前女友的现男友吗?”
所以,张贺当下就和唐继国一拍即合,从我和方然的身上下手。
张贺负责勾引方然拿钱,而唐继国,想方设法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但是我听了出来,他们的目标,不仅限于我给方然的那八十万,还有他们口中的那个货!
张贺自豪的和唐继国说:“我当初就是为了踹了她,瞎编了个理由说自己得了抑郁症,没想到她竟然还真为了我去学了。”
“碰到个徐泽,还真是个得抑郁症的。”
他俩对视嘿嘿一笑。
眼神里都是歹毒。
我死死地盯着唐继国的脸,恨不得现在就能掐死他。
他就是我抑郁的根本原因。
因为他,害得我家破人亡,还让我和我妈断绝了关系。
我在得抑郁症之前,家庭生活幸福而简单,父亲能力很强,白手起家,创造了京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
但是,我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两个会将离婚协议摆在我的面前,那时我只有十七岁。
他们告诉我,两人感情破裂,无法一起生活了。
我所有的幸福,在这一刻破碎了。
我原本已经接受了现实,没想到,我在他们离婚后几天,就发现唐继国和我妈同进同出家门。
我质问我爸他们的离婚原因,彼时我爸已经萧条不复往日风采,白发苍苍。
原来,果然是我妈出轨唐继国,背叛了他们数十年的感情。
我爸整日酗酒,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
以至于,我爸因饮酒过量心脏病突发而离世。
我那时刚刚成年,经过了公司董事会的逼宫,各种商界的阴险狡诈,重重压力和情感上的打击,一下就让我慌了神。
我不知所措,开始将自己锁了起来,与外界隔绝,什么都不想干。
割腕,吞药,我一样没落。
次次被医生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
我被我妈安排每周都去知名心理学医生那儿进行心理开导。
日复一日。
但对我的病情的帮助,其实寥寥无几。
直到我上了大学,碰到了苏然。
她阳光又积极,每天不厌其烦的开导我,将我视作她的男闺蜜。
我的人生,才终于有一束光照了进来。
不过,她那时,属于张贺。
之后张贺出国,将她抛弃,我每天陪着她,向她表白。
她似乎也是赌气般的答应了我:“张贺,有的是人追我!”
张贺和唐继国的见面要结束了。
张贺在离开前,向唐继国提出了一个离谱的要求:“揍我一顿。”
什么?
唐继国也不明白,但是照做了。
打了张贺一顿之后,张贺还将我的手表扔给了唐继国:“送给你当报酬。”
然后他扯着嘴角的伤口邪恶的笑了笑:“这样才能骗到方然。”
他开着车,扬长离去。
我握紧了双拳,想要杀了这两个恶魔。
但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只是一个灵体,我已经被他们害死了,尸体还不知道在哪里,做不了任何的反抗。
7
张贺一瘸一拐的进了家门。
方然早就做好一桌的美食等着他回来。
“张贺,你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张贺一脸绝望地瘫倒在沙发上,他无力的呢喃:“他们就是一群魔鬼!果然,我什么都做不成,我就应该去死。”
我冷眼看着他影帝级别的表演,看来私下张贺确实研究过不少抑郁症的症状。
他的自锤自打,暴躁厌世,演的太好了。
把方然骗的团团转。
他追悔莫及的告诉方然,那群高利贷将卡收走了,告诉他里面的钱只够还利息,本金还差五百万。
如果这周之内还不上,就杀了他。
方然急了,她此刻已经完全顾不上什么心理辅导,就像是自己也遭受了灭顶之灾一般,一直原地踱步。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
我瞥了屏幕一眼,竟然是我妈。
方然接起了电话,声音几近崩溃。
“然然,徐泽死了。”
他们终于发现了。
方然当然不信,她嗤笑一声:“阿姨,怎么可能,前天他还给我打了电话。”
我冷静地飘在她面前冲她招手,我就是给你打完电话之后才死的呀。
我妈回她:“我现在就在警察局的停尸房,你过来一趟吧。”
方然火急火燎的赶到警察局,看到我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时,她愣在了原地。
她一直反反复复的呢喃:“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明明,他抑郁症都好了。”
警察说我死得那栋烂尾的大楼,周围没有监控,而我有重度抑郁症,所以判定我是抑郁症复发自杀的。
但是方然一直坚定地告诉警察,我没病,我的抑郁症已经被她治好了。
直到警察将我在心理医生那儿的就诊记录调出来给她看时,她直接面色一白就瘫坐在了地上。
张贺没有进来。
他心虚,害怕,让他无法直面正义。
我妈对方然说:;“然然,徐泽是为了你,所以才假装自己被治好的,他说想让你有成就感。”
我坐在方然的身边,回忆着她拿到心理学院录取通知时的那一刻。
她搂着我的脖子,自豪的对我说:“徐泽,你是我的第一个病人,我一定会治好你,成为最厉害的心理医生的。”
我心里谨记着她的梦想,我爱她,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帮她完成。
方然面色苍白,她就那么愣愣的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我贴着她的脸,仔细观察她,是在愧疚,还是在庆幸。
她会不会说出我们两个最后通话的真相?
警察来到了她的身边:“方然,徐泽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你能告诉我们,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我妈已经哭的晕了过去,警察将她扶在休息椅上面吸氧。
方然,眼神飘忽。
我一直在她耳边喊叫:方然,说真话,你快告诉警察,我是被绑匪推下去的!
她一直在沉默。
过了很久,她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徐泽,就和我说了一句他要去出差了,没有别的。”
她选择了隐瞒。
因为这样,她和我的死,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8
在警察局门口,苏然搀扶着我心力交瘁的母亲。
我的母亲握着她的手抽噎:“然然,徐泽只有你这一个女朋友,他买的婚房,你就在里面住着吧。这样,也算是给我留个念想。”
“我看着家里亮起灯,也就觉得,他还活着。”
我仔细的看了看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面的母亲,她老了不少,鬓角已经发了白。
即使保养得当,也难掩眼底下的疲态。
我叹了口气,站在母亲的面前,抱了抱她。
我悄悄在她耳边说:“妈,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
我恨她,即使我死了,也恨她的自私,恨她的无情,恨她在我父亲的葬礼上都不露面,只因为唐继国要过生日,她走不开。
我得了抑郁症,母亲没有来看过我,只是不停地往我的卡里打钱,给我很多钱。然后给我发个短信:“徐泽,妈妈爱你。”
不见面的爱,算什么爱?
同样,我现在也恨方然。
因为她的一句话,努力活了这么久的我,就潦草的结束了这段生命。
而我死亡的真相,她也不去追寻,她怕警察找她的麻烦。
我红了眼,恨恨的跟着苏然上了张贺的车,不,是我买给苏然的车。
苏然见了张贺,这才敢释放出自己所有的感情。
她趴在张贺的怀里痛苦:“徐泽那副样子,真的好可怕!”
哈哈,我张狂大笑,眼泪顺着眼角连成串的滴落。
我是万万没想到,苏然不是心疼我的死亡,还是在感叹我死后的遗容吓坏了她。
张贺紧紧将她拥在怀里:“别怕,咱们回去就把他的所有东西都丢出去,要不晦气。”
苏然的身体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回到了家里,张贺已经撸起袖子开干。
他有了搜寻这个家里任意角落的理由,将属于我的东西都丢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找他和唐继国聊的那个“货”。
很快,他就找到了。
那是我的父亲,在见我最后一面时,给我的一个信封。
他说当我实在没有出路的时候,再打开它。
它被我尘封进了床垫的底下,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拆开过。
但是张贺把它拆了,里面是一张银行卡。
“然然,你快过来,这个是你的吗?”
张贺想方设法和方然确定这张卡的归属。
方然说:“这不是徐泽的爸爸给他留的遗物吗?”
张贺难掩心中的激动,成了!成了!
他抱着方然原地转了好几圈,他对方然说,他终于有救了!
方然还是不明白,但是张贺已经拿出了纸笔,开始在纸上罗列我银行卡密码的可能性。
苏然却不激动,而是狐疑地盯着张贺。
“你?怎么知道这张卡里会有钱呢?”
张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这幅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无欲无求一心求死的抑郁症患者,苏然起了疑。
我也不知道,父亲在这张卡里给我留了多少钱。
张贺吞吞吐吐给出了理由:“然然,徐泽家那么有钱,他爸怎么可能留给他一张空卡呢,你说呢?”
方然突然夺过了银行卡。
“张贺,这是徐泽的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你不能动。”
张贺赶紧讨好的笑了起来,对着方然撒娇:“我没有动,我就是好奇里面有多少钱而已。”
“然然,你忘了吗?我这周必须还上五百万,不然,我也会死的。”
听到张贺会死,方然刚才的正义凛然全部烟消云散。
她失神地坐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冷眼看着两人各自盘算的小九九,这笔钱,就像是潘多拉魔盒,打开,就合不上了。
我还心痛吗?好像是不了。
我就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们狗咬狗,恶人自有恶人磨。
9
苏然还是陪着张贺去了银行。
因为张贺和她商量好,如果卡里的钱比五百万多,那么他们就只拿五百万。
如果比五百万少,就分文不取,还给我的母亲。
苏然心疼张贺,所以愿意为他涉险一次。
他们戴着口罩和帽子,包裹的很严实。
然后去了一个小的自助取款机,开始试密码。
只有三次机会。
前两次,都没有成功,张贺大汗淋漓,苏然也紧张的手抖。
张贺一遍一遍向苏然核对:“你确定自己记得徐泽的生日是对的吧?”
她打开手机又看了一遍记录,然后照着手机输入了我的生日。
这次,成功了。
卡上的余额,开头是个8,后面是多到数不清的0。
张贺忍不住跳了起来!
但是,新的问题又随之出现。
这五百万,从自助机里可取不出来。
张贺当下也不顾苏然的在场,就给唐继国打去了电话。
“兄弟,发了!”
“你有门路能把这银行卡里的巨款都弄出来吗?”
“好!事成之后,我六你四。”
苏然没有听出唐继国的声音,但是她愤怒的扇了张贺一巴掌。
“你竟然想要把钱全部取走?”
张贺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他痞笑着:“然然,这么多钱,你难道不动心吗?我把钱取出来,会给你一成当感谢费的!”
苏然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她恍然大悟,颤抖的指着张贺质问:“所以,你根本就没有抑郁症,你一开始,就是想拿到这个钱,所以一切都是骗我的!”
我飘在他俩一旁,双手环胸看着好戏。
苏然,你可真是傻啊,现在才知道,不是晚了吗?
张贺忍着怒火,耐心的劝导苏然,他承诺自己会娶她,这笔钱,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苏然渐渐没有了动静,逐渐冷静。
最终,点头同意。
恰巧,这个时候苏然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接了电话之后,告诉张贺,博导叫自己有事,现在她要开车回学校一趟。
她离开前,还亲吻了一口张贺。
“记得,钱是属于咱俩的。”
她这句话,相当于给张贺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我跟着苏然上了车,她一脚油门踩到底就离开了。
她从上车之后,眼泪才终于流了下来。
她哭泣着呢喃:“徐泽,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我现在,必须挽回自己的错误。”
苏然接到的不是电话,而且手机闹铃。她只是找了个借口离开张贺身边。
苏然怕了。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钱,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及时止损坦白,那么,她将会面临牢狱之灾。
苏然的车开去的方向,是我母亲住的别墅。
但是由于她紧张分神,在一个红绿灯路口,追尾了前车。
她急急的下车私了,前车不依不饶,非要查看行车记录仪。
苏然在和车主争执间,她盯着行车记录仪,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苏然出现在我母亲家里的时候,我的母亲正躺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放空自己,继父唐继国坐在她的身旁,给她喂着一碗汤羹。
贴心又深情。
我冷哼了一声:真会装。
苏然从一进门就开始哭,边哭边道歉。
“阿姨,对不起。其实,徐泽不是自杀的,他是被绑架了。绑匪说要见我,但是我以为是徐泽在和我无理取闹,所以我为了摆脱甘系,就在警察面前撒谎了。”
汤羹的碗,碎在了地上。
唐继国打翻了。
我母亲捂着胸口,急急地坐起来要去报警。
但是苏然拦住了她,她又继续说:“我怀疑,凶手是张贺。他从我和徐泽的房子里翻出了徐泽父亲留下的银行卡,他联系了一个人,要把里面的钱都转走!”
“混账!为什么你现在才说这些!”
这句质问,是唐继国说的。
苏然还完全不知道,真正的杀人凶手,就是他面前这个一副慈父模样的唐继国。
母亲捂着胸口躺回到了沙发上,痛苦蔓延至她的全身。
苏然也抽泣不能自抑,只有唐继国,冷静的站了起来。
他拍着苏然的肩膀说:“你照顾一下阿姨,叔叔现在去报警,你别离开。”
苏然眼含热泪,感激的点了点头。
唐继国走到院里,拿起手机打通了电话:“她俩都知道了,得赶紧解决这俩坏事的婆娘。”
10
唐继国回到屋中对苏然和我母亲说:“警察让咱们现在过去一趟,我开车带你们。”
这一刻,我有些着急了。
我承认我恨她俩,但是让她们两个去死,我好像做不到。
我着急的拍打她们两个人,冲她们大喊不要去!
因为去了,就必死无疑。
但是我的叫喊,没有任何作用,他们根本听不到。
她们两个没有任何防备心的,就坐上了唐继国的车。
车子,驶向的路线不是警察局,而是我死得地方。
一座郊外废弃的大楼。
车子到达的时候,张贺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苏然一直在后排照顾我心慌气短的母亲,等到反应过来目的地不对时,早就为时已晚。
我母亲和苏然的反抗,在这两个黑了心的男人面前,不起丝毫的作用。
张贺对方然说:“然然,本来,你可以好好活着的。”
“为什么,你就非要多次一举呢?还得搭上徐泽他妈的命。”
苏然冲他吐了一口唾沫:“你这个混蛋!徐泽是不是你害死的?”
唐继国举起了手:“苏然,你说错了,徐泽是我弄死的。张贺,他可没那个胆儿。”
张贺和唐继国嘻嘻哈哈的笑着,互相调侃。
氛围格外轻松,如果不是唐继国和张贺不经意间露出了腰间的刀子,我还当真以为,他俩只是想吓唬吓唬面前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可能,这就是命吧。
我擦了一把无形的眼泪,瞟向了虚空。
唐继国指责我的母亲:“你看你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徐泽,他还不是抑郁症复发,说死就死了。你把钱给我多好,我还能给你养老送个终。”
我的母亲已经被气的晕死了过去。
她承受不住这双重的打击,尤其是在她知道丈夫和儿子的死,都是因为这个她几年前为爱出轨的男人后。
苏然红着眼睛求张贺:“张贺,求你看在咱俩互相爱过的份上,你去自首吧,现在还不晚。”
张贺哈哈大笑:“收起你那圣母婊的脸,徐泽说到底,可是被你害死的。你不来救他,他被推下去的时候,都没有一点儿挣扎。”
是的,当苏然说我无理取闹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彻底的死了。
我本以为,被人推下去,也就解脱了。
却不知道,变成灵魂,眼看着痛苦的一切发生又无能为力,比艰难的活着更要痛苦百倍。
唐继国喝了一口酒:“别特码的废话了,赶紧弄死埋了拿钱跑路。”
张贺掏出了刀,对准了苏然的心脏。
苏然拼死挣扎,祈求,哭泣,根本打动不了已经下了杀心的张贺。
苏然最后咬牙切齿的说:“你俩跑不了了,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有录音功能,我刚才在来的路上已经扣下来送去警察局了。”
张贺生气了。
他发狂一刀就捅进了苏然的心脏。
苏然在生命消逝前,好像看到了漂浮在半空中的我,她眼睛微微发亮,对着我最后轻吐了一句:“徐泽,我后悔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对我说过一句,我爱你。
我盯着她逐渐涣散的双眼,亲眼看着她生命流逝。
她,如果不是面对死亡,还会后悔吗?我不觉得会。
唐继国紧随其后。
母亲先是痛苦的睁开了眼睛,痛呼一声之后,又永远的闭上了。
她俩,都死在了自以为深爱的人手里。
血液,在我眼里是黑色的。
她们两个的心口,滴滴答答的流着黑色的污渍,我看的,皱了眉。
随着母亲和苏然的死亡,我的灵体,好像消失了一半,只剩下了上半身。
唐继国和张贺立刻扔下刀子准备开车跑路。
但是警笛声已经由远及近,最后包围了他们的车。
张贺和唐继国被一群警察压住,双手带上了手铐,走向了属于他俩的结局。
凶手被捕,我被禁锢的灵魂,也终于解脱了。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