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会悔不当初,杀了我关天玄最爱的子嗣?!
没关系
我关天玄收拾不了你,这世上,还有的是人治你!!!
某座殡仪馆。
寒气萧瑟的冷藏室中,放着三副水晶棺,赵河一家,就安静躺在棺内。
即将正式入殓。
透过棺盖,仍能看见赵河坚毅的眉眼,只是他且永久安息,过往的音容笑貌,已然不再。
陈平手指抚着棺边,凝眸望着他,沉默了很长时间
良久。
才在内心默叹一句,若来世能做兄弟,我们再喝‘焚城’!
良酒三千,不及尔兄赠我情!
愿那时,你能家庭事业志得意满,意气风发!我也不会孤独举杯,与月对饮!
一路好走!
不多时。
在陈平目送下,北斗将遗体交收完毕,他看了一眼明显仍处在悲痛状态中的陈平。
明知气氛有些不合时宜。
但由于事关重要,他犹豫再三,还是道:“将军,今天一早,内院突然对外宣称要选举新一代首辅”
内院,为朝堂权力中枢。
而首辅,更是此中枢的集大成者,会各权力于一身,可谓权倾朝野。
但选首辅这么大的事情,向来都是慎之又慎,需要再三探讨,怎么此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宣布得如此突然?
“有古怪。”陈平道。
“古怪的不只是这个”
北斗表情极为复杂:“此事一经宣布,帝京好几个门阀相继放出风声,要鼎力支持大长老严太岳参选。更诡异的是,几个以前公开和大长老对着干的家族,也纷纷改口,表示支持。”
一夜之间,纷纷倒向严太岳?
这还没完。
北斗继续道:“剩下几个顶级门阀,虽没直接发声,但已透过各种渠道透露,将尊重最终票选结果。”
表面看起来,不站队?
但按照目前一边倒的趋势,最终出票的首辅人选,大概率是严太岳。
那按照这个说法,严太岳在还未宣布参选,就已经得到了过半数门阀的支持?!
可问题是。
帝京门阀和内院,向来互不干涉,甚至内院还因为职权原因,过去对那几个顶级门阀诸多干涉。
看来有人,暗中做了不少小动作?!
“严太岳自上任内院以来,我接触不多,但有人提醒过我,他狼子野心不可忽视。”陈平顿了顿,“果然诚不欺我。”
北斗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不声不响就拉到了大半数门阀的支持,看来上任首辅之事,已板上钉钉了。”
这一刻,他发自内心有种脱力感。
人不在帝京,对许多突发事件只能做后手布置,若局势动荡起来,就显得极为被动。
就比如现在。
选举首辅这种事,牵扯太大,即便严太岳行事再保密,陈平这种级别也不会毫不知情。
甚至,严太岳可能就是确定了陈平不在帝京,这才忽出险招,出其不备?
“将军,你接下来怎么办?严太岳现在就已经独断专制,处处敲打我兵部,一旦上任首辅,定然拥兵自固,肃清异党,而你岂不是”
总帅之职,负责掌管兵部。
前几年还好,关外处处烽烟,没人敢质疑陈平,但现在仗打完了,他这个手握重权的总帅在严太岳这种迷恋权术的人眼中,必然如眼中钉。
要是让严太岳再次集权,恐怕少不了又一番的敲打,甚至,是斩草除根
陈平双手负立,沉默了很久,忽然一句:“昭和园的月季红,也该开花了?”
北斗微微一愣,旋即眸中涌出一抹狂喜。
“将军的意思是?!”
帝京昭和园,以月季花闻名。
但自从走马上任以来,陈平一直窝在西境韬光养晦,极少在帝京出没。
以致于。
他这么一个逆转国战的关键性人物,影响力慢慢削弱,乃至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有人不知内情,还以为陈总帅得罪了某位人物,一直不敢返京呢。
可谁又知道。
当年他凯旋而归,一朝封帅,已是官至极品,以他当时的威望和百姓呼声,想要再进一步,也未尝不可!
架空内院,一句话足矣!
但陈平最终没这么做,因为他志不在此,就连帅袍加身也是众望所归,最后不得不为。
一直在避忌。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本就会引发诸多事端,陈平不想节外生枝,这才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但现在看来,他的一退再退,反而成为了某些人眼中,式微的信号?
“备好专机,等老赵的后事办完,我们立刻启程返京。”陈平容色淡淡,声音平静。
陈帅要回来了?!
这个回来,不是字面意思,旨在重临朝堂,正式走到台前。
换句话说,他要干涉政务了!
北斗无比激动,“一定安排妥当!”
总帅返京的决定,就这么被正式敲定。北斗一路欢呼加小跑,准备落实行程,岂料刚一走出殡仪馆,就和人撞了个满怀。
噔。
那人应声摔倒,一道怒斥相继而来:“走路不看路?你长没长眼睛啊!”
年轻男子约莫二十五岁,高高瘦瘦,一身白色名贵西装,估计家境不凡。
只是他眉宇间的锐气,夸张到刺人的地步。
北斗咧咧嘴,刚准备道歉,谁知脚底风声飒然,一条腿,已经朝他膝盖扫了过来。
若是不躲避,北斗大概率是要膝盖受伤,当场跪地。
火气这么大?
北斗随意一个撤步轻松躲过,同时淡淡道:“一时没注意,撞到你是我不对,非常抱歉,阁下还请消消火吧?”
语气相当克制,毕竟他有错在先。
而本名正是肖锋的年轻男子。
面色铁青站起身,仿佛对道歉置若罔闻,指着北斗的鼻子就破口大骂:“说声抱歉就完了?你他么给老子跪下再说!”
说罢,竟气呼呼地又要动手,一巴掌扇向了北斗。
又来?
北斗无奈,只好抬臂一格,淡定挡住。
这时,陈平慢悠悠跟了上来,一见肖锋气得面红脖子粗,顿时蹙眉:“怎么了?”
北斗摸了摸鼻子,迅速解释来龙去脉。
主子来了?
肖锋斜着视线,由上至下打量了陈平一番,见后者一身简约的休闲装,当即就板起脸:“你又是谁,想多管闲事?”
“还是说,这个不长眼的小子,是你膝下的一条狗?”
一开口,就满嘴喷粪。
对于这种人,陈平瞬间失去了耐性,手指一扬,略略打了个手势。
“你啥意思啊,打个手势以为自己很帅?信不信我把你手剁了?!”
肖锋的语气还是那般嚣难听刺耳,只是下一秒,他那豪横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一把手枪,横空出现。
冰冷的枪管,咚地一声,沉沉顶在了肖锋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