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没听过我?!”
李天华偏过头,死死盯着蒋辰。
蒋辰被盯得有些脑袋发麻,只好硬着头皮道:“小辈孤陋寡闻,向来见识浅薄,所以”
“老夫的名号都没听过,那你见识确实挺浅薄的。”
李天华拂袖冷笑,晾下蒋辰,径直朝黑色亭阁的方向走去。期间,他冷声道:“我名为李天华,是天武总局花都分舵的六部长老。”
天武总局,李天华?
蒋辰闻言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对天武总局了解得不多,所以并不知道“李天华”这个名字的份量。他心想,这么单薄的一个老头,打得过那位“陈公子”吗?要知道,那位可是从关府硬闯出来的狠人物啊
谁知,正在沉思隐忧的蒋辰,耳边忽然传来李天华那极为森寒的声音:
“臭小子,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我不够打吗?!”
蒋辰闻言一惊,猛地抬起头来,摆手否认:“不是不是,我只是”
李天华冷哼一声,懒得听蒋辰解释,直接抬起了右脚,往地面重重地跺了下去——
砰!
一声沉闷巨响。
蒋辰只感觉自己脚下隐隐传来震动,身躯差点没站稳。
他忍不住一脸震惊地看向李天华,忽而他视线上移,瞳孔一缩,失声提醒道:“李长老,小心上”
因为蒋辰兀然看见,在李天华头上,那黑色亭阁上方的巨大金字牌匾竟忽然抖了一下,然后从空中径直坠落!
砸向李天华的头顶!
谁知,李天华却是冷笑一声,喝道:“小心个屁!”
他目视前方,倏然抬起右臂,五指竟准确地抓住了那张足有两米长的金色牌匾!
这还没完。
只听见数声轻微的细响,在李天华右手指尖的附近,金色牌匾竟突然裂开了数道细纹,如小蛇般开始迅速蜿蜒。最后“咔”的一声,那张长达两米的金色牌匾,竟就这么裂开了两半
李天华冷视着蒋辰,脸上带着森寒的笑意:
“我这一手如何?”
“对付那位陈公子,够打吗?”
“对付那位陈公子,够打吗?!”
看着那张巨大牌匾像一张脆板一样,被李天华轻易地捏成两半,蒋辰震惊无语,下巴张开到一半,久久未能合上。
呆滞了好半饷,他才姗姗地赔笑道:“够了够了”
“哼。”
李天华这才随手将牌匾扔到地上,拂袖冷笑,“带路吧,那小子在哪?”
蒋辰哈着腰先行一步,恭敬说:“您跟我来,我这就带您去。”
路过前台时,他狠狠地瞪了早已呆若木鸡的朱杰一眼,低声道:“等下赶紧找人来把牌匾修了!”
朱杰猛地醒过神来,应诺道:“知道知道。”
穿过古典长廊,李天华背负双手,饶有兴致看着走道两旁的竹林,忽然出声:“你这地方倒是不错,看来挺有心思啊。”
蒋辰心下一喜,连忙道:“若是您不介意,您可以每天都来,我待会就对下人吩咐一下,保证招呼周到。”
李天华点点头,并未表示什么,只是淡淡道:“这个姓陈的小子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不想着逃命,反而跑到这种风月场所享乐,不只是太过无知,还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蒋辰低声说:“有可能他是仗着自己武力高深,觉得艺高人胆大吧”
闻言,李天华嘴角一扬,开玩笑地指着自己:“一个毛头小子的武力能有多高深。就算他再厉害,高得过我吗?”
蒋辰笑着应道:“那自然是高不过。”
不多时。
两人带着若干手下,来到了陈平所在包厢。
蒋辰一马当先,“咚”的一声,直接踹开了包厢的房门,扯着嗓子便喊:“陈公子是吧?立马给老子滚出来!”
屋内的人愣了一瞬。
很快,卫庄便拍案起身,怒斥道:“蒋辰,你干什么!请你立刻出去!”
蒋辰却看也不看他,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包厢,然后在众人那近乎呆滞的视线中,坐到了陈平的身边
陈平正垂着首,不紧不慢地抿着茶,没做理会。
蒋辰故意用手肘轻轻撞了撞陈平,打趣道:“哟,陈公子,还搁这装呢,不说话就当自己是高手了?”
茶几对面的北斗冷冷道:“不想死的话,立马放开你的臭手。”
“哟哟哟!”蒋辰笑着举起双手,佯装投降状,“我好怕!一个狗腿子罢了,说话还挺凶?”
卫庄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下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常来说,蒋辰面对一个修道者可不敢这么放肆,于是他下意识往包厢的门口处看了一眼:只见那人群前方,兀然立着一个身穿灰色单衣的中年男子,浓须冷眼,不怒自威。
卫庄当即瞳孔一缩:“他是”
几个月以前,卫庄本着增长见识为目的,曾以一个观众的身份参与过一场花都的比武交流会。在那场比武交流会上,各家势力纷纷派出了自家的得意打手上台交流。
卫庄记得,天武总局方面,派出的就是这位灰衣男子
“他怎么来了?!”
卫庄当场就有些不淡定了,李天华似乎察觉到了卫庄的视线,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大踏步地走上前来,站在其面前,站定了,笑看着卫庄。
“想必,这位就是海德拍卖行的卫老板?”
卫庄吞了口唾沫,强自镇定道:“是我。”
李天华点点头,表情随意地道:“那就请卫老板跟我走一遭吧,关家主找你有些事。”
闻言,卫庄心下一沉,忍不住问道:“你是关天玄派来的?”
“你自己想吧。”
说完,李天华转过身,也不再看他,淡淡的视线在茶几边上的北斗、陈平身上扫了一周,然后拉开了椅子,面无表情地坐在了陈平的面前。
“你,是那个‘陈公子’?”
陈平喝着茶,仍未说话。
就像一个旁若无人的老僧,任周遭如何喧嚣,都一心处在无我的境界之中,不喜不悲。
见状,李天华双眉一挑,脸色隐隐攀上了些寒霜。
“喂臭小子,你是聋了吗,李长老跟你说话你听不见?”蒋辰重重一拍茶几,啪的一声,将桌上的茶水拍得飞溅开来。
北斗寒声道:“再提醒你一次,不想死的话,管好你的手!”
蒋辰冷笑出声,叫嚣道:“老子在跟主子说话,你算哪根葱?!乖乖把嘴给老子闭上!”
“你找死!!!”
北斗死死地盯着蒋辰,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颤抖,只需再动那么一下,蒋辰的脑袋便立马搬家。
但最终,他还是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