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海峰就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假想着,
“他们肯定也是出来玩儿迷了路。看到有车就想拦下问问。没想到会出意外。
她的同伙儿怀恨在心报复我们。可是,他如果记住了车牌号应该从刘斌找起才对,怎么会是彭坤?
再说了,我们没下车,他不应该记得每个人的模样。他是怎么找到人的?
弄不好,还真像刘斌说得那样,遇到鬼了。我们遇到的就是鬼!”
田海峰断断续续地叨念着,但从他言辞中听不出半点儿自责和忏悔,反而倒是满满的埋怨和遗憾,遗憾没有逃过那一劫。
这番说辞令陆紫涵很是气愤,忽然问道:“车牌号是多少?”
“KM75321。”田海峰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接着,他忽觉不妥,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紫涵心中一怔,那果然就是刘斌的车号。
难道他的死,也不是意外?
如果是那样,那个暗中报复的黑手究竟是谁?
看来,他一直掩藏在人群之中,择机出手。
自己偶尔也会感觉被人跟踪,这和算计刘斌的那个人有没有关系呢?
现在的陆紫涵,似乎比田海峰更想知道凶手是谁?
“你说话呀?你问车牌号干什么?想去报警吗?”田海峰忽然又吼了起来,朝着陆紫涵的方向就摸索着走了过去。
陆紫涵急忙安抚他说:“你先别激动,我是想核对一下。现在看来,你不是第三个,而是最后一个。”
田海峰闻听立即反问:“你认识刘斌?他也死了吗?”
“对。”陆紫涵轻声说道,随后,语气沉重地继续说,
“就在我来这边的前几天。现在算来,有十多天了吧。也是车祸。”
田海峰听完,呵呵地冷笑起来,“早就应该去找他!要不是因为他,说不定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一旁的苏阳忍无可忍,开口喝道:“你先闭上嘴!我怎么听你说话就这么别扭呢?”
他走过来,继续数落起田海峰,“如果不是你们想用便宜车,也找不到别人头上吧?现在反而说这种话,太不仗义了!”
陆紫涵看着他们争吵,却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过往的记忆。
当时,蒙娜很想让刘斌开车,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可他就是不肯。最后,是苏阳和杜新宇各开了一辆车。
如果之前发生过那种事情,刘斌怎么还会有勇气跟着过去?
按照田海峰的说法,事情发生至少有三年了。
自己的现状是回到了三年前,但记忆却是一片混乱。
别人又会是怎样的?
她看着还在舞动双手和苏阳理论的田海峰,不由想着:
‘也许,他们的记忆并没有那么遥远,车祸也只在短时间之内。
刘斌跟着去只是想看看后续情况,当地有没有人在通缉他们。
所以,他一路上都是魂不守舍,在崖头干脆几句话就吵了起来。’
陆紫涵的目光瞟向四周,思绪也再次纠结起来,‘如果是复仇,那个目击者到底是谁呢?
又为什么不走正规路径去报案,而是选择在暗地里出手?’
惊疑不定的时候,凌宇杉忽然提醒说:“你们两个别争了,你也别看了。
现在的问题是,老头儿不见了,出口肯定是没指望。大家,接着闯关吧。”
恢羽轻笑一声,附和道:“没错。那些水和吃的,合着,就是给大家做补给用的。这倒也不错!”
陆紫涵抛却了想不通的思绪,回身观看,玄净道长和元吉真人几个都在附近。
她走过去寻问:“道长,你们刚刚去做什么了?有没有看到那位老者?”
玄净道长轻轻摇头,“没看到那个怪人。不过,熟悉的雕塑就见过几个,也请姑娘等人多加堤防。”
这个敏感的话题立即引得众人关注,几人纷纷走过来寻问:“是谁的?”
玄净道长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最后落在了娜嫣慕错的身上,“有一尊雕像的容貌酷似这位姑娘。”
“啊?”小姑娘顿时惊得张开了嘴巴,下意识地扯住了苏阳的衣袖。
玄净道长沉了片刻,继续说:“只是看着有些像而已,但我认为不是你。因为,那雕像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孩子。”
娜嫣慕错闻听,似是松了半口气。
就在这时,那只小狐朝她跑来,蹲在脚下低呜,想必又是来求抱抱的。
小姑娘的目光匆匆在它身上掠过,看向道长又问:“这种小崽子算不算?”
道长皱眉轻笑一声,“不应该吧。这是‘阴阳互为形,离影应谶地’,那样也太不严谨了。”
“你们还看到谁的了?”田海峰突然在一旁开口急切地问起。
玄净道长又开始逐一打量几人,目光在凌宇杉和苏阳的身上移来移去,不太确定地说:
“有一尊身形熟悉的,但面部还没有成型。所以,我判断不出是你们两个之中的哪一位。”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种事情还能模棱两可吗?
“估计要等容貌再细化一下才能分清。”玄净道长补充着,最后看向了陆紫涵,“没看到和这姑娘相似的,你可能是运气比较好,没你什么事儿吧。”
陆紫涵轻轻摇头,心想:‘这不可能啊!大家就是自己才来到这个古怪之地的,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事?’
“还有呢?还有谁?”田海峰继续追问。
“还有,就是我们自己的。”玄净道长冷静地回答,从那声音中听不出半丝的惊慌和不安。
照他这样说来,在场的,几乎没有一个漏网的。
沉寂片刻之后,田海峰忽地发出一声癫狂之笑,“这么说,这里就是一个大墓地。凡是进来的,谁也逃不出去,是这样吧?
什么守山人?什么等主人?全都是鬼话!我看那老家伙就是这里的守墓人。
时间久了,弄得自己神经也不正常。说话半阴半阳,做事半人半鬼。”
他一边吼,一边用手凭空指向四处,“什么雕塑?什么应谶?那不就是兵马俑,统统拿来给他自己陪葬用的。”
田海峰凄凄凉凉地笑了很久,听起来有对自己处境的无奈,也有对多了这么多同伴的窃喜。
大家谁也没有阻拦他,各自思索着。
陆紫涵想了想,不解地问:“道长,您刚刚说的‘阴阳互为形,离影应谶地’是什么意思?”
道长揉了揉眉心,回看一眼那漫无边际地雕塑石林,解释说:“我等先祖和元吉的祖上本是同出一门。
后来因为志向不统一逐渐疏离了。但所做之事还是有雷同之处。
那就是,都在努力遏制一个邪魅异族的后裔,避免他们兴风作浪。
这种对峙持续了几千年。而这里,正是他们施法狙杀我等的最深根基之处。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