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作为当事人被传到了法庭。
严肃的气息将厅内百来人都压制得一片寂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台上。
啪踏——
一声门锁脆响，灰扑扑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
原本小麦色的皮肤因为几日的疲惫而更显得憔悴了，浑浊的眼里没有透出任何光，在走上被告人位置的时候因为顶上的灯太亮，而微微眯了眯眼。
“顾南，顾南！”
音响里混沌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内响起，一听到这个名字，冯三原本失神的双眼怔了怔，目光开始向台下搜寻。
“该你发言了！把那日的事实陈述出来就好。”坐在一旁的律师用胳膊拐了拐顾南，小声提醒着。
“哦……好。”顾南迟疑了一下，站起身来，目光不自觉向冯三看去。
恰时，冯三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
混沌的眼底竟还为她保留了一分清澈。
清澈的少年感是顾南第一次见冯三时候的感触。
他们其实早在十多年前就认识了，冯三收保护费收到了她的头上，被她伶俐的嘴好一顿臭骂，背包里收来的钱全都散了回去。
那些受了欺负的同学自然开始维护顾南，直接以顾南为首筑成了一道防校园暴力的铁墙。
冯三从那时就折服于顾南那不怕事的双眼，打心底佩服她的胆量。
他开始每天早上给她送热牛奶，课间送饼干，顾南一次也没接受过。
冯三更是好奇了，这种路数居然没用？
高中时候，冯三没有跟着父亲去国外念书，而是进了顾南的同一所高中。
他跟着槐翁的车跑了好几次，终于发现她是顾家的千金，于是开始质疑自己送的东西是不是档次太低，入不得她的眼。
鲜花，口红，香水，包包……
顾南还是不接受，她那双高冷的眸子好像唯独见了屏幕上的叶深才会柔和许多。
冯三不信自己追不到她，高中毕业之后开始管理公司事务，时不时关注顾家，终于被他逮住了机会。
如果用情打动不了顾南，那么钱呢？
没有任何人会拒绝钱。
他帮助顾家度过经融危机，一手死撑门面，终是挺了过来。
少年眸子里的清澈也所剩无几，一直到今天，他再和顾南对视。
顾南明白，此刻自己的话但凡说重一点，都将亲手把冯三推进深渊。
“顾南！”
一旁的律师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顾小姐因为这事受了不小的刺激，现在问题由我来提，顾小姐只需要说是或不是。”
顾南别过眼睛，不再看冯三，“好，你说。”
“冯三是否对顾小姐用了迷药？”
顾南沉气，“我……不知道”
怎么含糊其辞了？
律师原本以为势在必得，本想直接一口定音的，哪曾想顾南居然这么说，于是继续开口问道。
“那他跟顾小姐有言语或肢体冲突吗？”
“没有。”顾南的回答很肯定。
“我们看了监控，顾小姐确实是被冯三强行抱进车厢的，当时顾小姐就已经晕了过去？”
顾南眸色沉了沉，缓缓抬起头来。
“我那天确实因为贫血头晕，让冯三载我去医院。”
厅内一阵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