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担心,医生来得很及时,我也帮她采取了正确的急救措施,应该没事。”苏韵筱柔声安慰她。
范龄兮点了点头。
阿纲正站在她身后,低声说:“范小姐,姜先生打电话让我先送你回家。”
宴会上发生了刺杀事件,众人心有余悸,不欢而散。
眼见着范龄兮被阿纲带走,站在不远处的雷钦言忍不住低低叹气。
原本,他拜托苏韵筱当他的女伴,出席这次宴会,也是为了给范龄兮一些刺激,想看看她,若她发现自己与她的朋友走到一起,她会不会伤心。
可惜,没有,她丝毫不为所动。
不仅与苏韵筱相谈甚欢,还亲密无间地低声谈笑。
或许,真如她所言,她对他没有一丝心动,更不要谈感情。
看来,他对她的一腔痴情,的确是他的一厢情愿,也是他自己的一场独角戏。
苏韵筱一直安静地站在他的身旁,为了抢救郑知晓,她撕碎了碍事的裙摆,郑知晓身上的血沾到她的裙子上,染脏了漂亮的裙面,此刻,她颇有些狼狈。
为了帮郑知晓止血,她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胳膊,此刻,伤口正尖锐痛疼,同时血流不止。
雷钦言伤怀了一阵,转头,欲带她离开:“苏医生,咱们走吧。”说完,伸出胳膊,想要扶她一把。
然而,他的手掌刚好触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苏韵筱下意识地躲避,皱着眉头低呼。
这时,他才发觉她受伤了,连忙关切地问:“你受伤了?严重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是很严重,我没事。”苏韵筱摇摇头,站了起来,只是极度紧张的神经放松之后,身体会呈现疲惫。
“我只是有些累,麻烦雷先生送我回家吧!”
“好。”雷钦言连忙应答,仿佛第一次正视面前的这个女人,发觉她也是如此羸弱与娇柔。
枫野小墅。
睡梦中的范龄兮忽然感觉有一双犀利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
她猛得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姜嘉盛正坐在床边,他明亮的瞳孔,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可怖。
“你回来了?”她拥着被褥坐起来,刚刚从噩梦中惊醒,有些头昏脑涨。
“是你做的?”他的语调喑哑,沙哑中满含疲惫,眸光还灼灼落在她的身上。
“什么?”
他没头没脑的质问,让她找不到头绪。
“歹徒已经招了,说是受了你的怂恿与指使。”他的语调冷凝如冰,目光如刀剑般直射到她身上。
借着澄明的月光,两人目光相对。
她的目光澄澈如昔,却没有丝毫的温度,有一丝绝望与暗黑的脆弱。
姜嘉盛伸出手指,攫住她的下颌,语调冷凝:“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就那么恨我?恨不得我死?”
说到“死”这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起初,当歹徒指控是她的时候,他竟然不相信,直到警方找到她与歹徒见面密谋的监控视频,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质疑!
范龄兮挣脱了他的手指,撇过头去,语调冷肃:“姜嘉盛,我早说过了,让你放我走。既然你不放我走,我只有寻找别的办法。”
“那你就让我去死?呵呵……“痛到极致,他竟然笑出声来:“我死了,你就可以离开了是吗?”
“是你逼我的。我没有别的办法。”
是的,出院那天,站在死去孩子的墓前,范龄兮就下定决心,无论使出什么手段,她都要离开。
既然姜嘉盛不打算放过她,她只能另寻他路。
于是,那日,她趁出门练瑜伽的空档,先去见了雷钦言,之后又与刺杀姜嘉盛的歹徒见面。
那刺伤姜嘉盛的人,名叫苏小丁。
苏小丁的爸爸本住在城北。
三年前,姜氏集团在城北开发了一批楼盘,因为疯狂占地,强行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收割地盘,导致苏小丁的爸爸跳楼惨死。
三年来,苏小丁一直在寻找接近姜嘉盛的机会,可惜,无论是在集团还是家中,姜嘉盛都拥有密不透风的保全系统,即使出行,身后也跟着四个特种兵出身的保镖。
苏小丁根本没有一丝机会。
直到范龄兮找上他。
两人达成合作关系,范龄兮承诺帮他接近姜嘉盛,而他,则帮范龄兮刺杀姜嘉盛。
只可惜,范龄兮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半路杀出个郑知晓。
她竟然奋不顾身地冲到姜嘉盛的身前,替姜嘉盛挡下了致命的尖刀!
“是我逼你?”姜嘉盛冷笑出声,嘴角勾着冰冷的笑意。
此刻,他的眸光中泛着毒蛇一般危险的讯息,身体前倾,逼得她不得不后退。
计划失败的那一瞬,范龄兮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刻。
然而,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她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抖,不断后退。
他伸出手指,鞠住她一缕发丝,绕在指间,动作看似轻柔,却危机重重,呼吸交织,暧昧中又满含危险。
此刻,她跪坐在他面前,宽大的丝绸睡裙,由于刚刚的挣扎,领口敞开,半遮半露出诱人的风景线。
他细长冰冷的手指不安分地滑动。
“你想干什么?”范龄兮语调破碎,伸手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掌,试图阻止他的疯狂:“别忘了医生嘱咐过的话。”
他的眼深深凝着她的眼:“你都要盼着我死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索性不如及时行乐!”
说完,他就不管不顾地付诸行动。
事后,姜嘉盛翻身下来,背着龄兮穿好长裤。
龄兮瘫软在床上,身体与心灵都承受着不曾有过的屈辱,泪珠从眼眶中滑落,有一种心如死灰的绝望。
她什么时候才能脱离姜嘉盛的掌控?
忽然,他冷冷的声音从耳侧传来:“范龄兮,这辈子你都别想逃离我的掌控!”
“你这个疯子!”龄兮忍不住怒骂。
他冷冷地睥睨了她一眼:“我是疯子?范龄兮,我要疯,也是被你逼疯的!就让我们两个人一起发疯吧!一块多入地狱!”
说完,他竟然阴恻地笑了一下。
闻言,范龄兮的心不断下沉,她感觉自己在持续堕入无限循环的可怕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