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文湉下楼，姜嘉盛看到她的眼睛肿肿的，明显是昨晚哭了很久。
新聘的家庭教师李老师连忙迎上去，关切地问：“文湉，你没事吧？是昨晚没睡好吗？”
姜嘉盛正坐在餐桌前，起身，走到她面前，弯腰，将文湉抱了起来。
一只手俏皮地点了点她的鼻子，调侃：“小懒猫，眼睛怎么了？”
“呜呜……”文湉抱住他的脖子，又哭了起来，语调哽咽：“爸爸，昨天…昨天我是看到妈妈了吗？”
“嗯，是的。”
“可是……可是两年前，她不要我，不要我。”小姑娘哭得格外伤心，泪水泅湿了姜嘉盛的衬衣。
“妈妈没有不要你。妈妈她很爱你。”他低声在女儿耳畔哄诱着：“是阿湉错怪妈妈了。”
闻言，文湉撑起小小的身体，目露疑惑：“是吗？可是为什么两年前她要不告而别？”
“这个……”姜嘉盛苦笑一声：“这个就留着你自己去问问妈妈吧！”
姜氏集团，总裁办。
自动门开启，郑知晓脚踩红色高跟鞋，妙曼身影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就将手上的企划案甩到姜嘉盛的面前，翘着二郎腿坐到对面的牛皮沙发上。
她烫了波浪卷发，艳红嘴唇，眉目细长，指间夹着女士香烟，浑身充满了女强人的飒气与英爽。
微抬下巴：“看看吧，混动悬浮专利持有人，绝对是个惊喜。”
姜嘉盛拿起企划案，看到了范龄兮的脸。
照片上她短发干练，五官明艳，只是眼神中散发出的自信与从容是他所陌生的。
“是她？”他惊异出声，随后，又抬头质问：“你确定没有搞错？”
“我已经和范龄兮见过面了。”郑知晓撇撇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当年，半导晶体传导技术不也是她研究出来的吗？不过是又换了一项技术。”
说完，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调侃：“果然，女人就不该结婚。婚姻就是一个扼杀女人能力的修罗场！瞧，范龄兮就是与你离婚后才大放异彩的！据说现在花信集团股值持续上升，范龄兮可是彬城名副其实的女富豪！”
姜嘉盛懒得搭理她的调侃：“关于转让，对方提出了什么条件？”
“提成三个点。”
姜嘉盛稍加沉吟，抬头。
阳光中，他绝伦俊帅的脸使郑知晓有瞬间的失神。
只见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为他矜贵的气质平添了几分书卷气，锐利的眸光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金光，令人目眩神驰。
即使与这个男人共事多年，郑知晓还是不得不感叹：这个男人的外貌简直完美。
不过，想想他腹黑的性格，她忍不住吐吐舌头：这可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可以签约，你着手安排签约仪式吧！”他干脆利落地下了结论。
“好！”郑知晓站起来，从他手中抽出企划案，之后，她又蹙眉，神情是难得的正经：“嘉盛，你有没有想过，若此次投资失败，会给姜氏造成多大的损失？”
闻言，他抬起头来，目露自信：“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不是。”郑知晓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任何一个项目都不会有绝对的保险，总有失败的可能。与多年前的贝斯一样，即使在最后的发布会上，也会出现纰漏，导致项目流产。我只是怕你如此孤注一掷地投入财力物力，若是失败了该怎么办？毕竟，规避风险是每一个项目启动前的必要措施。”
“不会的。我绝不会让贝斯的悲剧重演。”姜嘉盛的眼神中充满了势在必得：“毕竟，姜氏还要依托这个项目拓展成跨国财团呢！”
眼见姜嘉盛刚愎自用，一意孤行，根本不听劝，即使郑知晓有担心，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签约仪式。”
签约仪式隔日在丽晶酒店举办。
签约仪式邀请了众多媒体，甚至很多电视台专门安排了黄金时段进行了现场直播。
范龄兮一袭浅紫色长裙，上面缀着耀眼的紫水晶，妆容精致，既有女强人的飒爽又不失小女人的婉约。
只见她站在入口处与众多媒体人寒暄，语言进退有度，笑容从容大方。
姜嘉盛远望着她的身影，神情有瞬间的恍惚。
她还是一如当年，笑起来的时候，双眼会弯成弯弯的月牙儿。
那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似乎是感到了他的注视，范龄兮朝他这边望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范龄兮主动向他颔首致意。
姜嘉盛回以浅淡笑容。
他今日穿了一套正式的三件式西装，长裤包裹着逆天长腿，宽肩窄臀，剪裁得宜的西装马甲，外罩铁灰色外套，整个人充满商业精英范，炫目地令人移不开眼。
站在他身后的阿纲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姜先生今天特意跑了好几家店试衣服，莫不是就是刻意在范小姐面前打扮？
之前，虽说姜嘉盛也很重视外表，不过可不会为了找一件合适的西装浪费半天时间。
签约仪式开始了，甲乙双方走上台。
礼仪小姐用精致的托盘托着签约书，由姜嘉盛与范龄兮签过字之后又迅速交换，之后向媒体举起了双方签过字的签约合同。
全场掌声雷动，郑知晓与陆予川并肩坐在观礼席，眼见着姜嘉盛与范龄兮同时站了起来，两人友好地握手，侧身，对着媒体勾起标准的礼仪式笑容。
这就算是签约完成。
签约仪式结束，范龄兮正在化妆间里卸妆，化妆镜里，蓦然反射出姜嘉盛的身影。
她正要取下耳环，他伸手，缓缓帮她摘了下来。
范龄兮任他动作，随后，只见他拿起梳子，缓慢地梳理着她的头发。
“怎么把头发剪短了？”他垂眸，睫羽遮住了眸光，语调清淡。
“不喜欢，就剪了。”她的回答言简意赅。
“可是我喜欢你长发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活成你喜欢的样子？”她反问。
是的，他没有理由要求她。
毕竟，她不喜欢他，更不会为了取悦他而做一些自己讨厌的事情。
姜嘉盛沉默许久，又低声开口：“你为什么回来？”
两人的目光于化妆镜中交汇，火星四溅，暗流涌动，须臾儿，她轻启丹唇：“我要文湉。”
“什么意思？”他皱眉，梳理头发的动作也忍不住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