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门童将她的汽车开了过来,她弯腰钻进了车里……
姜嘉盛抬头仰靠在后座上,微闭着眼睛。
阿纲一边开车一边问他:“姜先生,回哪里?”
闻言,他的脑海中中蓦然浮现出范龄兮含泪的脸孔,心中一窒,竟是情不自禁开口:“去一趟阳关山吧!”又掩饰地加了一句:“去看看亦辰。”
“好的!”
两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
姜嘉盛又开口:“之前,我与范小姐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
清醒的时候,他或许是羞于启齿,从未向阿纲求证过这样的问题,今晚借着微醺,竟然问出了潜藏在内心许久的问题。
阿纲思索了几秒,才缓慢开口:“您真得很喜欢范小姐,也很爱你们的女儿。”
他只能斟酌出这样的词句。
原谅阿纲是个大老粗,能组合出这样的句子已经不简单了。
算了,姜嘉盛在心中淡淡地想着,他们每个人的说辞都不一,到底谁是真实的呢?恐怕也只有过去的自己知道吧?
很快,阳关山到了。
姜嘉盛下去敲门,门响了许久,女佣才睡眼惺忪地开门,看到是他,讶然:“姜先生。”
他径自就向门内走,同时,落下语句:“我来看看孩子。”
“您还不知道吗?亦辰住院了,他病得很重。”
闻言,他侧转过身,语气惊讶:“住院了?什么病?”
“今天中午的时候,说是新生儿肺炎,现在正住在小儿重症室呢!我以为您知道了。范小姐没有告诉您吗?”
“没有。”姜嘉盛皱着眉头回答,同时,掏出手机,拨打范龄兮的电话。
他的内心很烦躁,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绝情,孩子病了都不跟他这当爸的说一声。
然而,拨通的电话不断传来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连续三次之后,姜嘉盛挂断手机,抬头问女佣:“孩子住哪家医院?”
“仁爱医院。”
听了女佣的话,姜嘉盛眸色更深:那不是自家产业吗?
转身,冷身吩咐阿纲:“阿纲,去仁爱医院!”
“好的,姜先生!”
急诊室内,范龄兮刚挂完水就接到了乔羽生的电话:“范总,您看今日的财经新闻了吗?因为磁悬浮混动项目的突然中断,集团市值受到极大的影响,大批股民利益受损,大部分选择低价抛售,同时,有许多股民跑到公司里要求给一个说法,现在集团门口正被堵得水泄不通!”
听了他的话,范龄兮焦灼地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会这样?之前,股值不是已经有回升的迹象了吗?”
“但是今日姜氏集团发布了对氢能源汽车的投资方案。”乔羽生回答:“范总,我现在被困在公司里出不去,听说您在仁爱医院的消息已被泄露了出去。许多股民已经朝医院去了。我的意思是,若是有必要,您还是躲一下吧。这些股民情绪都很激动,免得伤到您和孩子。”
“谢谢你的提醒,乔副总。我先想想办法。”
“好的,范总。”
两人切断通话,范龄兮就陷于一种焦灼迷惘的状态,她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人说,离婚女人难,确实如此,孩子需要照顾,事业也得兼顾。
就在这时,从走廊里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恰在这时,陆堇言从小儿重症室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她呆呆地坐在床位上。
“怎么了?”他在她对面坐下,担忧地问。
随后,随口说:“走廊那边怎么忽然进来那么多人?像是找人的,吵吵嚷嚷的,影响的病人们都没法休息了。”
“是来找我的。”她回答。
“嗯?”闻言,陆堇言诧异地抬头:“找你?为什么?”
于是,范龄兮把乔羽生的话重复讲给他听。
恰在这时,人群涌到了急诊室门口,有几个代表向里面喊话:“范总,请你出来一下,我们想问问我们的损失怎么算?”
人群群情激奋,有些老人坐在门口又哭又闹,有些则大声呼叫,医院保安出面好不容易才将人们的情绪安抚下来。
遇到这样突发的状况,龄兮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
倒是陆堇言握了一下她的手,低声说:“别怕!我来处理!”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果然,不一会儿,门外安静了下来,人群渐渐散了。
陆堇言回到了病房,龄兮连忙问他:“你是怎么处理的?”
陆堇言挑挑眉:“股市风云,买进卖出,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能说赚了钱就皆大欢喜,一旦赔了钱就来找麻烦吧?我只是告诉他们可以去法院起诉,不过,他们心里很清楚,法院根本不会站在他们那边,反而是你可以告他们一个聚众扰民罪。”
听了他的话,龄兮才放松地长舒了一口气。
确实,此刻,亦辰的病加上公司的事,已经把她搅得焦头烂额,有些手足无措了。
“你好好休息吧!”说完,他动作温柔地将她扶到病床上躺下。
刚刚精神紧张,她竟是感受不到难受,此刻,精神放松下来,才发现额头温度又升高了,关节也痛得不行。
陆堇言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立刻用手试了试她额头上的温度,低语:“你又烧起来了,我去帮你叫医生!”
“嗯。”她迷迷糊糊地答应着。
护士进来,又给她带了一些药,嘱咐立刻吃掉。
然而,龄兮已难受得没有丝毫力气,陆堇言不得已将她扶起来,半抱在怀里,低语:“快吃药吧!”
“头痛。”她低声回答。
“不吃药身体也好不了啊。”他的语气满含担忧,最后,竟是犹豫了一下,将药含在自己嘴里,俯身,贴上了她的嘴唇,撬开她的唇舌,用舌头顶着她的牙齿,生硬将口中的药渡到了她的口中。
然而,两人这亲昵的一幕,却恰好落在了匆忙赶来的姜嘉盛眼中。
他隔着玻璃看到“忘我”拥吻的两人,手掌不自觉攥紧,看着范龄兮乖顺地倚在陆堇言的怀中,一副温柔享受的表情。
他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薛宥菲的话:“她啊,只是想利用你壮大自己的公司。呆在你身边,也是为了给她爸爸报仇,一旦目的达到,很快就会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了。嘉盛哥,难道你会喜欢这样水性杨花、表里不一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