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兮驱车来到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梳着高马尾的清秀少女。
她下车走进去,摘下鼻梁上的墨镜,优雅落座,笑着问:“是段小姐吗?”
段婷有些意外地看着龄兮,没想到,她竟是如此漂亮。
今日,龄兮穿了一条扎染的印花长裙,却越衬得她气质出挑,清雅绝尘。
面对如此耀眼的女人,年轻的段婷竟然有些自惭形秽。
“嗯。是我。”段婷点了点头。
winter走来,龄兮点了一杯法式香草拿铁,她抬头,含笑看向段婷,然后将手中的档案袋推到段婷的面前。
段婷拿起来,仔细浏览了一遍,抬头:“是姜嘉辰通过姜氏集团直接走账的票据。范总,您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是什么意思?”
“我信任段小姐。”龄兮淡淡一笑:“同时,我也知道,这些东西,在段小姐的手里才能发挥作用。”
“范总就不怕我把这些东西交给姜嘉盛?”
“你不会。”范龄兮摇摇头,纤长手指搅动着咖啡杯里的汤匙:“段小姐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帮助那些因姜氏集团被强行占地而求诉无门的人。也许,这个也可以帮到你。”
“谢谢你,范总。”段婷诚心向她道谢。
“说谢谢的人该是我。”范龄兮悠悠一笑。
她素白的面容上,梨涡轻浅,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个消息最好在姜氏集团海外新公司上市那天爆出来!”
段婷将资料袋收到手提包,转头答应她:“没问题。”
傍晚,范龄兮来到姜宅看望文湉。
小家伙身体好了许多,在李老师的陪伴下在房间里画画。
看到龄兮进来,文湉如一只快乐的小鸟,飞奔下楼,扑入了她的怀中:“妈妈,你来了!”
龄兮抚摸着女儿柔顺的发丝,含笑问:“湉湉身体好些了吗?今天乖乖吃药了吗?”
文湉用力点点头,语气娇憨:“当然,湉湉可是最勇敢的孩子!”
“真棒!”龄兮忍不住夸奖她,捏了捏女儿肉肉的小脸蛋。
恰在这时,姜嘉盛下班回到家,推开主屋的门,看到了亲密相拥的母女俩。
“爸爸。”文湉高兴地叫出声来,然后松开龄兮的手,欢快地跑到了他的身边。
姜嘉盛脱下西装外套,弯腰将女儿抱起来,亲昵地捏了捏她秀挺的小鼻子:“阿湉今天乖吗?”
“乖啊!”文湉调皮地冲他做个鬼脸:“为什么爸爸妈妈看到我都要问同样的问题呢?”
“这叫心有灵犀!”姜嘉盛调笑,说完,不正经地看了龄兮一眼。
他心中有暖流涌过。
以往每次下班回家,只有文湉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影。
今日进门,猛然看到范龄兮的身影,他忽然觉得这偌大的房子温暖了许多。
他抱着文湉走上前,问她:“什么时候过来的?要喝咖啡吗?我去帮你煮一杯。”
“不用了。只是过来看看文湉,我得走了。”她的语气冷淡,拿起皮包正欲离开,目光瞥到女儿依依不舍的目光,心又忍不住软了下来:“湉湉要不要去妈妈家里看看?”
“好啊,好啊!”文湉拍拍小手。
“好,爸爸和你一起过去。”姜嘉盛将女儿放下来,柔声说。
说完,他抬头,又对龄兮说:“你等我一下。”
她默认颔首,只见他快速走上楼,须臾,换了一套舒适的休闲服,手里还拿着一瓶红酒。
他莞尔一笑,绝俊的脸俊美如迷,令人沉迷,对着她举了举酒瓶:“总不能空手去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龄兮忍不住出口问。
“我素来如此,只不过是你没发现罢了!”他笑着回答。
范龄兮忍不住腹诽:男人果然是自私的动物。她还记得,两人是夫妻的时候,他对她简直可以用冷漠如冰来形容,而如今,两人每次遇见,他总是如沐春风的面容。
三人走到对面别墅,龄兮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依旧是冰冷的气息。
文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妈妈,你的屋子好冷啊!”
“是吗?那妈妈去开空调。”
她自己一个人住如此空荡的别墅,自然冰冷。
况且自从两年前,姜嘉盛带走了文湉,妈妈又抑郁症入院,龄兮的生活就失去了明媚的色彩,对她来说,住到哪里都是将就。
这间别墅是精装修拎包入住,不过,这样房子的特点就是冰冷犹如样板房,没有一丝人气。
范龄兮住进来之后,也没有特别添置什么,所以,这房子总是充斥着华丽冰冷的气息。
文湉跑上楼,在龄兮的卧室里玩耍。
楼下,范龄兮进入厨房,想帮女儿切点水果。
打开冰箱,却发现空空如也。
姜嘉盛长腿倚在门框上,透窗而入的落日拉长了他的影子,他撇撇嘴:“范龄兮,你还是个女人吗?你家的冰箱真是个漂亮的摆设!”
他还记得,以前,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将冰箱塞得满满当当的,总是可以轻易找到各种新鲜的食材,变戏法地做出各种美食。
想到这,他皱了皱眉头。
最近,他总是想起两人结婚的那段日子,这不是个好兆头。
“我让许妈送些吃的过来。”说完,他走了出去,给管家打电话。
龄兮抿抿嘴角,心想:是啊,人总是会变的。这么多年,她都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所左右。婚后,她曾想当一名合格的贤妻良母,然而,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可怕的骗局。
于是,她冷了心,只想着报复与毁灭。所以,对她而言,现在,家,只是一个睡觉吃饭地方的代名词,再没有了温情与温度。
不一会儿,许妈送来一些小吃。
龄兮打开门,看到许妈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圆圆的脸,颇有富态。
“夫 ……”刚要出口“夫人,”许妈却即刻意识到了错误,于是,立刻改口:“范小姐。”
龄兮柔柔一笑:“许妈。辛苦了。”然后,顺手接过了她递来的食盒。
“不辛苦,不辛苦。”许妈连忙说。
许妈离开后,姜嘉盛上楼去找文湉,不一会儿,他一个人下楼。
龄兮瞥了他一眼,问:“文湉呢?”
“她睡着了。窝在你的被子里。”他柔声说,又忽然加了一句:“你不知道,自从离开你,文湉就得了睡眠障碍症。很难入睡,我带她看过世界各地的知名医生,却基本没什么效果。有时候,这孩子就坐着一直睁眼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