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去,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还有别的事吗?没别的事我要工作了!”
“没有了!晚上七点,我等你哦!”说完,她直起身体,扭着细软腰肢离开了。
临近下午四点半,却下起了雨。
雨幕潺潺,如天幕中倒挂下来一挂珍珠。
姜嘉盛看钟表分针指向四点十五分,起身,吩咐高管们散会。
各位高管的脸上带着诧异。
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身为工作狂的姜总在工作还没有处理完毕的情况下便宣布会议提前结束。
连阿纲都没带,姜嘉盛亲自开车去花信集团接范龄兮。
然而,他兴冲冲地到达,却在门口,看到陆堇言撑着一把伞与范龄兮相谐走了出来。
天空中下着雨,他们两人躲在一把伞盖下,身体亲昵地相贴着,脸上带着笑意。
姜嘉盛的心,仿佛猛然被一只大手攥紧了,疼得他不能呼吸。
他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撑伞从他的车窗玻璃前走过。
恰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范龄兮的来电。
姜嘉盛迟疑了一下,滑下接听键:“喂。”
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不要泄露内心的情绪。
“我公司刚好有点事,走不开,你去接一下文湉可以吗?”彼头,她的声音依旧清清淡淡的。
“好。”姜嘉盛顿了一下,才继续问:“有什么事?你早上不是答应孩子了吗?”
“很重要的事。”
“哦。”很重要的事,就是与年轻男人见面吗?
为了与漂亮的年轻男人见面,竟然可以违背与女儿的约定吗?姜嘉盛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好,那你先忙你的!”
挂断电话后,他用余光看到两人闪身进入了对面大厦的一家高档咖啡馆。
咖啡馆内。
陆堇言收起雨伞,两人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
“喝点什么?”他抬头问。
“一杯冰拿铁。”
点单之后,陆堇言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红丝绒盒子,推到她面前,说:“这是我送你的复婚礼物。”
“不必了。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龄兮淡淡地说着,将盒子又推了回去,语归正题:“你找我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你看一下这份报表。”陆堇言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沓文件,递给她。
范龄兮接过来,仔细浏览,看到这是一份关于氢能源汽车调研的投产数据。
“我知道,姜氏集团正在积极推进这个氢能源汽车的项目,但是这是我从海外新世纪投入产出网找到这份数据,你仔细看,这份报表的签发人就是薛宥菲。”
闻言,龄兮将目光下移,果然,在签发栏看到了薛宥菲的名字。
“什么意思?”她抬头。
“也就是这个项目在欧洲已经上市了。”陆堇言眉眼严肃:“找到这份报表之后,我又托人去调查了一下,发现01年的时候,这个项目已在欧洲世贸所挂牌,03年宣布破产,当时,有多家公司为这个项目融资,投入近6亿,不过随着项目宣布破产,投资也不了了之。”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种融资的手段?”
“我怀疑是这样的。薛宥菲现在又打算故伎重演吧?毕竟,她的爸爸可是财政厅厅长,有这一层关系护着,就算事情败露了,也没人敢动她!”陆堇言冷静地分析。
“那既然你如此轻易地就识破了薛宥菲的骗局,姜嘉盛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会看不破?”龄兮讶然。
“这也是我的疑惑之处。关于这份报表的消息,是我安插在姜氏集团的内线带出来的!”陆堇言说:“这就意味着嘉盛哥早就知道了这是一个骗局,可是他为什么还在一直向里面投钱?这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听了他的话,龄兮轻笑了一声:“你不清楚,我又怎么会知道?还有,你竟然在姜氏集团安插了内线?要是被姜嘉盛发现了,你就完蛋了!”
“我只是怀疑,嘉盛哥在将计就计,他心里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毕竟,他可是无利不图的商人。”陆堇言喃喃着:“今天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也警惕一些,看来,最近彬城商界有些混乱。”
“明白了,谢谢你!”龄兮轻抿一口咖啡:“花信只是一家小公司,还无法与你们这样的龙头企业相提并论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做生意,最忌讳大意。”
闻言,范龄兮点点头:“我明白!”
当晚,从日料店出来,姜嘉盛有些醉了。
他心情不好,将文湉从幼儿园接回来,范龄兮与陆堇言亲昵共撑一把伞的画面却时时在他脑中浮现。
薛宥菲扶着他的肩膀,低声说:“嘉盛哥,你有些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雨还没有停,雨丝淅淅沥沥的。
金色欧陆停在饭店门口,阿纲下来,将姜嘉盛扶进了汽车,薛宥菲不容拒绝地挤了进来。
“薛小姐。”阿纲有些左右为难。
“看什么!没看到姜先生喝醉了嘛!还不赶快走!”对雇佣人员,薛宥菲总是摆着高高在上的小姐架子。
阿纲无奈,只能绕到驾驶座,上车,启动汽车。
姜嘉盛和范龄兮的新房暂时安置在极光九里别墅。
阿纲一边开车,一边自后视镜中看到薛宥菲不老实,竟然偷偷在姜嘉盛的衬衣领子上吻了一下,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唇印。
阿纲不禁皱眉。
而姜嘉盛似是太累了,又加上醉酒的缘故,一直闭着眼睛仰躺在后座上。
“薛小姐,你回哪里,我先送您回去。”
阿纲可不想把她带回极光九里别墅,引起夫人与姜先生的误会。
没料到,薛宥菲脸皮厚得很:“我先把嘉盛哥送回家!”
她话已说得如此直白,阿纲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将车开向了极光九里别墅。
极光九里别墅。
夜晚,龄兮正站在阳台上喝咖啡,看到那辆熟悉的金色欧陆驶入庭院,随后,姜嘉盛走了下来,似乎还有女人的声音传来,果然,不一会儿,薛宥菲下车,两人又笑着说了几句,薛宥菲才弯腰上车,由阿纲载着离开。
不知为什么,看到薛宥菲的那一刻,龄兮觉得喝进嘴里的咖啡变得格外苦涩。
开门声响起,随后是文湉的欢呼声,之后,父女两人快乐地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