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干涸得像被火烧过,文湉意识朦胧地坐了起来,然而看到坐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吓得不断匍匐后退。
“去,把地上那瓶水给她喝一口!”胖子命令瘦子。
瘦子从地上捡起水瓶,坏心地向瓶子里吐了一口痰,然后狞笑着拿着瓶子向文湉走过去。
眼看着男人向自己走来,小姑娘的瞳孔中幻化着无边的恐惧,她惊恐地摇着头,语调破碎,不断哀求,至于在哀求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不要!”
退无可退,细瘦的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小姑娘疼得倒抽了一口气。
这几天,在两人的虐待下,文湉的身上到处是伤,伤口溃烂,旧伤还未好,又添了新伤,被墙上坚硬的砖块一硌,疼得面目扭曲。
瘦子在文湉的面前蹲下,将混了他痰液的水瓶递过去,狞笑着:“给,喝吧!”
文湉知道水里面混着他的痰液,然而,她太渴了,那种强烈的渴望令小姑娘窒息。
她怯生生地接过矿泉水瓶子,含泪喝下。
眼看富人家的千金喝下混着自己秽物的水,胖子与瘦子同时发出丧心病狂的笑声……
而在房间里,暗中操纵一切的薛宥菲看着监控上文湉喝下瓶中水的画面,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嗤笑。
她的内心感到一阵变态式的满足,摇晃着高脚杯中的红酒。
心想:范龄兮,你夺走了我最爱的男人,我就让你最爱的女儿受尽屈辱!我还要把这些画面都保存下来,终有一天,与你一同好好“欣赏!”
想到这里,她狞笑着抿了一口红酒。
范龄兮以超越生死的车速驱车赶到郊外烂尾楼,阿纲负责在门口与她接应。
姜嘉盛与陆堇言已进入烂尾楼寻找文湉的下落。
“阿纲,走!我们也快进去!”龄兮的音调里掺杂着哭腔,然而,她却命令自己此时一定要坚强。
她的女儿还在等她!
她一定要完好无伤得将她带出去!
“夫人!您别着急,姜先生和陆先生一定会将小姐救出来的!”阿纲安慰她,认识范龄兮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眼睛泛红的狂躁模样。
“我们进去!”范龄兮不管不顾地就要向里面跑,之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跑着折返回去,拉开车门,找出一把锋利的尖刀握在手中。
随后,两人快速进入了黑漆漆的烂尾楼……
姜嘉盛与陆堇言小心地在迷宫似的烂尾楼中行走,他们一边寻找一边竖起耳朵,认真倾听四周的声音。
不一会儿,陆堇言隐隐听到了男人猖狂的笑声。
他立刻拉住姜嘉盛的肩膀,压低声音:“听!”
两人同时停下步子,侧耳仔细倾听,确定笑声的方位。
“那边!”姜嘉盛向陆堇言使一个眼色,两人紧张地摸了摸裤袋里的手枪,起步,轻手轻脚地向声音发出的方向靠近。
男人的笑声越来越清晰。
陆堇言不经意间侧头,看见姜嘉盛双目红赤,太阳穴上青筋暴起,他想,此时,他一定处在暴怒的边缘。
这时,从两人身后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两人转头一看,是范龄兮与阿纲追上来了。
陆堇言连忙向两人做出“噤声”的手势,两人会意,脚步声瞬间轻了下来。
范龄兮追上姜嘉盛的步子,看到一天不见,他的容颜仿佛瞬间苍老,青色的胡茬布满下巴,双目红赤,显示他的情绪正处在奔溃的边缘。
姜嘉盛转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伸手,攥住了她布满冷汗的手。
恰在这时,男人的笑声清晰如在面前,四人抬头一看,顿时被眼前的画面灼烧了双眼。
龄兮看见了被困于墙角的女儿,那如孱弱小动物一样瑟瑟发抖的小身体。
“啊!”她发出一声绝望到撕碎心脏的尖叫,挣开姜嘉盛的手,不顾一切地冲向了文湉。
“龄兮!”姜嘉盛发出一声尖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龄兮的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向文湉冲去。
胖子与瘦子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暴露了!
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冷酷暴虐,手里又有枪,听到尖叫本能地掏出枪,扣下扳机。
骇人的枪响在宁静的午后突兀响起,惊得栖在附近树枝上的鸟儿扑翅乱飞。
龄兮像疯了似地扑到女儿身边,用胳膊紧紧护住了文湉伤痕累累的身体。
经过多重虐待的文湉,被人一抱,本能地抱着头发出恐惧的尖叫。
现场一片混乱,姜嘉盛三人与两个歹徒陷入枪战,歹徒两人迅速藏匿,躲在了水泥石柱后。
“湉湉,是妈妈!是妈妈啊!”龄兮泪如雨下,心痛地无以复加。
“妈妈?”文湉喃喃自语,这才真实感受到此时自己正被妈妈抱在怀中,而不是在梦中。
“妈妈。”小姑娘反手紧紧抱住妈妈的身体,无力的呢喃着:“妈妈,妈妈你来救我了吗?”
“是妈妈对不起你!”龄兮看着被折磨到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皮肤的女儿,内心着了火,她抬头,目光迅速锁定躲在石柱后的胖男人。
此时,两个男人为了躲避姜嘉盛三人的追击,反而忽略了跪抱在地上的母女两人。
范龄兮的眼里着了火,仇恨扭曲了她的心,仿佛给她的身体注入了无穷无尽的力气。她抱着女儿孱弱的身体站起来,一步步走到胖子的身后。
胖子专心躲着眼前,根本无暇顾及身后,只听“噗呲”一声,利刃切入身体的声音传来,胖子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切骨入髓的疼痛,赤着眼睛转头,只见背后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似乎是魔鬼入侵了身体,那种利刃入体的声音让龄兮觉得无比激动与兴奋。
仿佛刀子每一次切入胖子的身体,她就觉得女儿受到的侮辱少了一分,即使温热的鲜血溅了满头满脸,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文湉蜷缩在她的怀中,抱着头尖叫。
等姜嘉盛赶过来,只见范龄兮如一个可怕的女妖,浑身是血,手中握着一把尖刀,嘴角勾着诡异的笑。
而胖男人如一只垂死挣扎的动物,在数度抽搐之后,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了。
他的心中掠过不详的预感,半蹲下身体,用手指去探男人的鼻息,随后,他的身体无措得颤了一下,这时,只听陆堇言的声音响了起来:“警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