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昨晚发生了什么,姜嘉盛的表现毫无异样。
他冲了个澡下楼,看到阿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看到他下楼,他恭敬地站了起来。
“姜先生。”阿纲礼貌地问候。
姜嘉盛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忽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对他说:“我在春煦路那边有一套房子吧?”
“是的。”
“过户到孙老师名下。”
他语调冷淡,仿佛谈论的不是价值千万的房子,仅仅是今日的天气。
“是。”阿纲对他的命令历来是言听计从。
这时,刚好孙清媛带着文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听到姜嘉盛的话,她的眼中掠过一抹诧异,开口拒绝:“姜先生,我 ……”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截断了:“孙老师,我想你不太适合家庭教师这份工作。稍后,我会让张秘书和你联系,多付你半年的薪酬,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在这里上班了。”
闻言,孙清媛的脸色刹那雪白。
她没料到经过昨晚,两人的关系非但没有进一步,他反而要将她扫地出门。
“春煦路那套房子很值钱,相信,这单生意,孙小姐你没有吃亏。”
姜嘉盛冰冷的语句,仿佛昨晚,她就是个出来卖的。
“真好!终于不用看到你这张讨厌的脸了!”文湉冲孙清媛做个鬼脸,蹦跳着跑向餐厅。
她一向很讨厌孙清媛,多次向爸爸提议换掉她,可是爸爸都没有同意。
这回终于好了,再不用看到她那张虚伪的脸了。
刘妈与几个佣人交汇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真没想到,姜先生会这样处理这件事。
“姜先生,我不太明白,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不太符合您对我的要求 ……”
孙清媛还在试图挽回。
姜嘉盛目光幽深:“很好,您做得很好。”随即,他语调一转:“不过,孙老师,您越矩了。”
“我明白了,是我错了。”她低垂粉颈儿,一副可怜楚楚的情态。
姜嘉盛掠过她,径自向餐厅走去。
孙清媛暗暗攥紧手指,落在地上的目光,充满了不甘与蠢蠢欲动 ……
吃过早餐,阿纲开车,载姜嘉盛去公司。
汽车驶出庭院的时候,刚好有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从地库中驶出。
玛莎拉蒂那耀眼的红漆宛如燃烧的太阳,格外惹眼,连姜嘉盛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开车的是个女司机。
他的目光从女司机身上一闪而过,随后,倏然眯起眼睛。
那刹那的感觉如此熟悉。
不过,女司机蓄着短发,又带着墨镜,他看不清她的面容。
只是,在两车并向而行的瞬间,女司机转头,冲他笑了一下。
那一笑,使他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是范龄兮吗?
随后,远望着飞驰远行的红色跑车,他扶着额头叹息:自己这是疯了吗?怎么看谁都是范龄兮呢?
那个女人简直是在自己身上施了魔咒。
姜氏集团,财务部。
陈小澜将一个联系号码递给郑知晓,开口:“郑总,这是昨天星澜那边送来的联系电话,说这位小姐就是混动悬浮专利技术的持有人。”
郑知晓接过来,思忖了几秒,随后将号码交给秘书。
“帮我约一下这位小姐,就说我对她手中那项专利技术很感兴趣。”
秘书点点头,自去安排。
不一会儿,秘书回来:“郑总,范小姐说她今天下午有时间,约您在繁星咖啡馆见面详谈。”
“好。”郑知晓点头答应。
当天下午,郑知晓提前到达,她怎么也没料到,来人竟是范龄兮!
范龄兮姿态优雅地在她对面坐下,莞尔一笑:“怎么?很意外?”
两年过去,她清瘦了不少,剪了短发,或许是日晒的原因,肌肤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郑知晓总觉得,范龄兮变了,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变了。
“你是专利持有人?混动悬浮专利技术?”
她不确定地再问一遍,怕她认错了人。
龄兮肯定地点点头,打趣她:“要我把专利证书拿来给你看看吗?”
“那倒不必了。”
这下,郑知晓终于确定,范龄兮的确是专利持有人了。
“转让专利,什么条件?”郑知晓抱臂,做出捍卫的姿态,表情傲慢。
“你可以做主?”她清清淡淡地开口,目光冷淡:“看来,这么多年,姜嘉盛还是很倚重你的。”
“范龄兮,不要转移话题。”郑知晓红唇轻撇,目露不屑:“你忽然出现,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没,只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范龄兮端起咖啡,啜饮了一口,目光含笑,看似温文无害,郑知晓却总觉得如芒在背。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一回来就先找上我?范龄兮,我与姜嘉盛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我只是他的搭档与下属,若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恩怨,最好不要牵扯到我。”
她将自己撇得干净。
闻言,范龄兮笑笑,忍不住赞叹:“你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及时抽身,保持清醒,才对自己最有利。当年,若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别绕弯子了,直接说结果吧!”郑知晓不想与她纠缠。
“你想要这项专利?那你能不能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郑知晓总有一种感觉,范龄兮变了许多。
“花信集团晚宴那天,你一定想办法让姜嘉盛带孙清媛出席。”
“什么?”郑知晓诧异,皱眉:“范龄兮,你在耍什么把戏?”
“只要你做到这件事,我就同意你延用我的专利技术。”说完,她向她眨眨眼睛:“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她拿起皮包,起身要走,随后又对她挥了挥手:“账我已经结过了!郑小姐,后会有期。”
郑知晓望着范龄兮匆忙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姜氏集团。
姜嘉盛正伏案处理公务,郑知晓推门走进来。
他抬头看是她,语调责备:“你不晓得进门应该敲门吗?”
她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从包里掏出一支女式香烟,点燃,吞云吐雾,烟雾缭绕。
“要抽烟出去抽!”姜嘉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你和那个家庭教师怎么样了?”她开口问。
“谁?”他没料到,她兴致勃勃地赶来,就是为了挖一下他的私人八卦。
“孙清媛。”
“辞退了。”
“什么?”闻言,郑知晓张口结舌:“你一向不是对她纵容有加吗?怎么舍得辞退了?”
“怎么?我的家庭私事通通要向你报告?”他冷了声。
姜嘉盛一向公私分明,不喜欢她越矩打听他的私事。
“这倒不是。”郑知晓灵活地转了转眼珠,又问他:“最近,你有范龄兮的消息吗?”
“谁?”听她提起范龄兮,他更是不悦,剑眉紧皱:“郑知晓,你是太闲了?上班时间在我这里打秋风?”
“哦,算我问多了!”她耸耸肩膀,起身要走。
姜嘉盛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郑知晓,你是听到了什么关于范龄兮的传闻了吗?还是有了她的消息?”
郑知晓内心纠结:该不该把今天与范龄兮见面的事告诉她?还有她提出的那个奇怪的要求?
不过,在迅速思考几秒之后,她转身,已换上一副浅笑的脸孔:“没有,怎么会呢?文湉妈妈不是一直在国外吗?连你都不知道她的消息,我又怎么会知道呢?只是好奇问一句罢了。”
“嗯,于其胡思乱想,不如想想怎么把工作干好!”姜嘉盛开口叱责她。
“遵命!”郑知晓嬉皮笑脸地作答。
自从绝了对他的心思后,每次面对他反而轻松自在了许多,再不用像以前那样端着藏着。
郑知晓出了姜嘉盛的办公室,心思还停留在下午与范龄兮的会面上。
她那奇怪的条件到底有什么目的?
听范龄兮的意思,她并不是最近才回到彬城的,一定是早就回来了。
那她为什么不与文湉相认?
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郑知晓咬住嘴唇,心想: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她有一种预感,范龄兮这次忽然回到彬城,绝对带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一定是在背后策划着什么,只是,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好奇心会杀死猫,此刻,郑知晓对范龄兮充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