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陆宅。
调运血库里的存血需要本人签字,否则不能调走。
当陆堇言上楼将这件事告诉谢语龄之后,当她听说是要救范龄兮的儿子,立刻坚决的表示拒绝:“我不同意!她的儿子凭什么要用我的存血?堇言,你糊涂啊,这个女人简直是变着法的出妖蛾子,就是想把你牢牢地栓在手中啊!”
闻言,陆堇言沉声回答:“是姜嘉盛亲自打电话来的。不是范龄兮!妈,你别忘了,那孩子是姜嘉盛的骨血,姜家,咱们也得罪不起!”
果然,提起姜嘉盛,谢语龄嚣张的气焰瞬间灭了几分:“是吗?那是得好好想想了。”
“还想什么?妈,赶快去签字吧!若你不肯签字,得罪了姜家,咱们家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陆堇言继续用语言激她。
“哦,好吧!那赶快去吧!姜家咱们可得罪不起。以后,你还得多与姜嘉盛走动。这次,咱们帮了他家,他家也算欠了咱家一个大人情……”临去时,谢语龄还在喋喋不休着从这件事能获得的益处。
陆堇言有些无奈。
没办法,自己的母亲就是这样短视的人。不过,她出身贫寒,又没接受过正统的教育,怎会有长远的目光?
随后,他又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怎么这个姜嘉盛的影响力就这么大?这件事,若自己不搬出姜嘉盛的名头,妈妈肯定咬死了不会签字!然而,他不过提了一句他的名字,妈妈就松口答应了。
谢语龄签字后,很快,血就从南城调到了彬城。
医生立刻为亦辰安排了手术。
姜家一大家子紧张而害怕地等在手术室外,龄兮坐在长椅上,感觉整个身子都发软,没有一丝力气。
她在心中不断地为儿子祈祷。
姜嘉盛也面目凝重,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术室外的“正在手术中”的LED灯光。
姜靖伦夫妇则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唯恐错过一丝风吹草动。
文湉小心地握住龄兮的手,低声安慰她:“妈妈,你别害怕,弟弟一定会没事的!”
面对如此乖巧可爱的女儿,龄兮忍不住一阵心酸:她本身还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自己却将大部分精力都转到了亦辰的身上,忽略了这孩子的感受,但是她还在安慰自己。
她的内心忍不住涌出愧疚,流下眼泪,低声说:“湉湉,对不起。”
说完,紧紧将女儿抱在了怀中。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有两个女护士走了出来,看到姜嘉盛,连忙说:“姜总,邱医生让我们出来告诉您一声,孩子的手术很成功。大家都不要担心了,先回病房等待,小亦辰要在观察室观察一会,若没什么问题,很快会被转移到病房的!”
听了护士的话,众人如释重负,赵夫人喜极而泣,激动地说着:“谢天谢地,真是老天有眼啊!”
听到亦辰手术成功这句话,范龄兮紧绷的神经仿佛瞬间松懈了下去,整个身体变得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原来,紧张担忧到极致竟然是这种感觉。
姜嘉盛连忙自后扶住了她,他低声说:“你一夜没合眼了,好了,现在亦辰的情况也基本稳定了下来,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这边有我和爸妈在。”
赵夫人也连忙在一旁帮腔:“对啊,龄兮,你去休息一会儿吧!不然身体吃不消。”
范龄兮明白大家说得有道理,等亦辰醒了,她还要好好照顾他,没有一个好身体是不行的。
因此,她点了点头,对姜嘉盛说:“亦辰暂时就交给你了。”
“好!”说完,他向旁边的女佣花姐使了一个眼色。
花姐会意,连忙带着她向休息室走去。
范龄兮离开后,赵夫人忍不住对姜嘉盛说:“嘉盛,你看,孩子还那么小,你和范龄兮离婚,真是胡闹!离婚对你们大人来说没什么损失,受伤害最大的始终是孩子!”
姜嘉盛的眸色冷了一下,之后,才淡淡地回答:“就算离婚了,孩子的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你简直是鬼迷了心窍。”赵夫人忍不住摇了摇头:“追人家的时候那是不要命的追,变了心说得话还真是绝情。”
从赵夫人的字里行间,姜嘉盛听出了他追过范龄兮的意思,忍不住皱眉:“妈,你说我追过范龄兮?”
“可不是嘛!你那股疯狂的劲儿,我见了都替你害臊!”
“我真会做出那样的事吗?”姜嘉盛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追求女人这样的事。
在他看来,女人和婚姻就是捆绑男人一辈子的枷锁,更会成为他事业前进的阻碍。因此,他一贯是主张不要接近女人这样的观念的。
“爸妈还会骗你吗?”姜靖伦也忍不住帮腔:“你这块没有感情的木头!”
闻言,姜嘉盛淡淡敛眉,心中困惑:那薛宥菲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她说范龄兮是为了报复而待在他身边的,根本和他没有任何的感情。
范龄兮与陆堇言在病房内拥吻的一幕再度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感到一阵烦躁,难道真如薛宥菲所言,自己受到了范龄兮的蛊惑,不仅为她破了戒,与她结婚,共同孕育了两个孩子,甚至还甘愿为了救她妈妈而被注射了莫名其妙的药水导致失忆?
然而,这一切都是范龄兮的阴谋,打算把他一脚踢开,好攀上陆家这棵大树?
彬城高档西餐厅。
李彦明无聊地听着对面秋凝霜对食物的抱怨。
“这盘鹅肝一点也不新鲜了!要说新鲜的鹅肝,还得是阿姆斯特丹的,那年,我和我爸爸一块去那旅游,真是个不错的城市!”
闻言,李彦明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角,腹诽:她是对彬城所有的食物与服装表示不满吗?顺道刷一波存在感?
想到这里,他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
若不是她有个贪得无厌的老爸,她算个屁!他忍不住在内心低咒着。
闻到呛人的烟味,秋凝霜忍不住抬起头来,皱了皱精心修剪的眉形,嘟哝:“这里是西餐厅,禁止吸烟的!你太没有礼貌了吧!”
“好,那我掐掉!”他姿态潇洒地掐灭了烟头。
对于他的“听话”,秋凝霜很是高兴,姿态做作地插起一块牛排,一边吃一边嘟哝着:“要不是陪你出来,我才不会啃这么老的牛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