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不到无动于衷,沈轲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背对着若儿道:“罢了,这几日给我些时间。
让我好好想想,我们之间还有多少往日情分可以谈。”
沈轲和若儿一前一后回到了东宅内,第二日他们还没醒之时,沈景陌和沐瑶便已经收拾好包袱,被卫方带来的人给接走了。
沈轲昨日发现了自己身边有神秘阁的卧底这件事,第二日还糟心着,并没有时间关心西宅内的事情。
他来了凤昔州多日,关于那几箱嫁妆的事情一直没有调查清楚,今日得赶紧善后了。
沈轲本想着找个由头,找几个人顶包说是当时抢劫的土匪,至于那几箱嫁妆已经被他们卖向各处,寻不回来了。
到时候把那几个人一杀,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他正准备交代这件事给下面的人去做,没想到先收到了沈景陌和沐瑶离开的消息。
“什么,他们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沈轲将手中的案卷放下,起身问道,听起来语气有些不好。
来禀报的下属见太子这个神情,更加心虚道:
“陌王和郡主今日早晨离开的,当时天都还没完全亮,陌王说是得赶去吃路边的一个早餐铺,所以早些出发。
属下想着您在睡觉,不好惊动您,便晚点禀报,没想到·······”
沈轲听着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他气得在房间内四处走动道:
“没想到,没想到,还有什么事情是你能想到的!
他们天没亮就走了,你们就守在门口,这件事我竟然现在才知道,你要气死我吗!”
沈景陌和沐瑶要走,就算是沈轲亲自来了也拦不住。
若是天还没亮就把沈轲吵醒,让他眼巴巴看着沈景陌光明正大和沐瑶一起回去,估计更加生气。
可是下面的人心中有这个想法,又怎么敢当这太子殿下真的这么发牢骚,他们只有认错的份。
下属赶紧跪下认错道:“太子殿下息怒,属下这就去领罚。”
沈轲揉了揉眉心,烦躁地摆了摆手道:“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去,在我这儿就知道碍眼。”
“是。”
这名侍卫刚抱拳离开,准备接受屁股开花,另一个侍卫又进来禀报。
离开的人看了眼进来的人,眼神中写着:兄弟祝你好运,太子殿下现在心情不佳。
进屋来的人只来得及瞥了一眼离开的侍卫的双眸,并没有读懂他眼中的信号。
因为,他有更加紧急的事情要禀报。
“殿下,属下有急事要报。”
沈轲无奈地抚了把脸,“又有什么事啊?”
这一早上的,破事怎么这么多。
他本想着再没有什么事情比沐瑶就这么走了还要糟糕了,没想到还真有。
只听侍卫道:“殿下,不知是谁在外面广布谣言,说您已经抓到了贼寇,并将那十箱丢失的嫁妆寻回来了。
现在满城都在欢呼太子殿下威武,祥大人正在赶来祝贺的路上。”
“什么!”
沈轲惊诧转身,满脸不可置信。
自己准备的那翻说辞还没有派人传出去,怎么就已经传出了这个版本。
他又开始来回踱步,只是这次走得更急。
侍卫看着在自己眼前来回转悠的太子殿下,努力措辞道:“殿下您看,需不需要我将散播谣言的人给抓起来?”
沈轲心中烦躁又添,这版的谣言坏就坏在,说是自己已经找到了那数十箱嫁妆。
如今自己是左右为难,要说自己没有抓住,必定会在百姓间名声不好,令大家对太子的光辉形象失望。
若说自己抓住了,神秘阁的人不能动,那数十项嫁妆从哪里找?
他急道:“蠢蛋!这时候抓人有什么用,消息传到皇都了吗?”
侍卫被骂的狗血淋头,支支吾吾道:“恐怕····此时此刻连陛下都已经知道了。”
见沈轲表情快要裂开,侍卫赶紧补救道:“殿下,这件事实在蹊跷,明明我们已经将顶替的死尸找到了,就差临门一脚。这才短短半日的时辰,消息便已经从凤昔州传到了皇都,甚至传到了宫内。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沈轲手指敲在桌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听起来却莫名让人心慌。
他略微沉吟,如今自己的势力在朝中独大,众人巴结还来不及,很少有不长眼的来给自己找不快。
对了!他灵光一闪,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沈景陌。
沈轲一拳重重地锤砸在桌子上,“咔嚓”一声轻响,上好的木桌被砸出了一条裂缝。
定然是沈景陌,只有他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沈轲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以为沈景陌是因为记恨那日沈轲借着祥大人的名义将他调开,然后将沐瑶给带到了大宅子。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这只是沈景陌借机报复他的其中一个原因罢了。
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听到沈轲居然要联合外人来一起对付自己,想先给他点下马威罢了。
沈景陌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定然不会躺平任由沈轲和神秘阁的人对付自己。
他本来没想过伤沈轲,毕竟他是沈轲未来的皇帝,看着也不是个昏君。
不过,若是沈轲执迷不悟,甚至想对他下杀手的话,沈景陌定然不会心慈手软。
沈轲快速想着对策,却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时候,又有下人来禀报了。
这人是祥大人派来宅子中伺候的管家,掌管着这宅子内的一切大小事务,左右也是个人精。
他许是看到屋内气氛不对,一进来就赶紧直奔主题,生怕这误伤波及到自己。
他道:“启禀太子殿下,祥大人求见。”
沈轲稍稍收敛了下自己此时此刻身上外泄的阴郁之气,对自己的侍卫使了个眼神让他先出去,随后道:“让他进来。”
祥大人以为屋内在忙正事,便让人先去通报一声,倒没想到沈轲这么快就让他进去了。
他还以为是因为沈轲对自己十分看重,心中还有些欣喜。
能得太子殿下重视,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