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轲见自家父皇沉默,继续道:“若儿那日途径,在路上听见两名宫女密语讨论。
说是张昭仪那日之所以得了父皇的恩宠,是有意为之,还用到了宫中禁物·······”
沈轲说得虽然隐晦,并没有将那禁物的具体名字说出来。
但这禁物本是宫外寻花问柳之地的助兴物,有让人意乱情迷的功效,却也伤身体。
自古以来,帝王都有想要一统天下和长生不老两个愿望。
陛下虽然爱美人,却更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今日本就为沈玉七的事情而心忧,谁知又得知了自己的宠妃竟然对自己下药想要谋取恩宠。
皇上勃然大怒,看向张昭仪道:“贱人,这你作何解释!”
张昭仪吓得跪在地上,道:“陛····陛下,这不是真的,臣妾从未这样做过,冤枉啊。”
沈轲瞧着张昭仪此刻的狼狈样,默默补充道:
“儿臣既然敢将这件事告诉父皇,自然是已经调查了清楚,又怎么白白污蔑张昭仪的清白。”
他继而向皇上拱手,道:“父皇如若不行,可将证人传来一问。”
皇后轻咳一声,做足了温柔体贴的样子,道:
“陛下,张昭仪平日里伺候陛下辛苦,可不能胡乱给她定了罪。依臣妾看,还是将三皇子口中的证人传来问一问。”
张昭仪恨恨地看向皇后,却又很是心虚。
她心中怎么不知道皇后是在以退为进,落井下石。
若是在平日里,她定是要好好与皇后说道说道。
可这件事她的确做了,明明那日所有的知情人全被被自己找机会处理了,怎么还有人知道了此事。
若是那证人真的被找了过来,那她可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张昭仪决定放手一搏,她咬咬牙,决定主动承认这件事情。
或许陛下会看在自己诚实的份上,关她今天禁闭就算了。
待受完罚之后,她绝对不会放过皇后和沈轲!
张昭仪突然改了口风,向前爬了几步到皇上面前,泪眼婆娑道:
“陛下恕罪,臣妾承认,自己的确做了蠢事。但是那药绝对对陛下身体无伤害,臣妾发誓!
臣妾也是对陛下太过仰慕,这才一时鬼迷心窍,陛下您看在往日情分上面,饶了臣妾吧。”
沐瑶一噎,心中暗自摇了摇头。
这张昭仪也真是傻,就算真的做了这件事,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承认了。
那沈轲所说的证据,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她才不信什么若儿会走错地方,又恰好听见了宫女议论这件事。
恐怕今日沈轲,是有备而来,这张昭仪,算是完蛋了。
果不其然,沈轲看向说出实话的张昭仪,嘴角微微勾笑,道:
“还望父皇赎罪,其实儿臣并没有证据。但是这件事的确是若儿亲耳听见的。儿臣怕张昭仪不愿意承认,才故意这般说。”
张昭仪身体一僵,看向沈轲道:“什么,你在故意诈我?”
她自知事情也没有回转的余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
皇上冷笑看着张昭仪,道:
“你可是朕的好爱妃啊,满嘴谎言。既然你说对朕满是仰慕才做了蠢事,那朕便破例不杀你。”
皇后一听,在一旁急急道:“陛下!”
喊完以后,皇上悠悠地朝她看了过来。
皇后又觉得自己迫切看到张昭仪被处死的心思太过明显,忙放缓语气道:
“陛下,臣妾是觉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日您为张昭仪破了例,恐怕会破坏国法的秩序。若是百姓们知道了此事,怕是······”
皇上微抿薄唇,心中有些纠结。
眼前哭得满眼通红,却依然我见犹怜的女人,他的确爱过。
虽不如爱荷妃那样热切,却在她身上找到了荷妃身上没有的归属感。
皇后虽然爱他,确爱得不纯粹,或许,她更爱的是皇后的权力罢了。
可张昭仪,自己能感受到,她是满心满眼只有自己。
可惜,他还是个帝王。
皇后说得对,自己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坏了自己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国法。
他闭了闭眼,道:“就罚你永生拘禁于冷宫之中,终生不得出来。”
张昭仪凄凉地轻笑一声,被人带走时也没有再挣扎,平静中带着绝望。
沐瑶看着张昭仪被拖下去的身影,心中滋味万千。
她有些意外张昭仪的反应,或许,当她用药的那一日,便已经料到了今天。
又或许,她不是对被关进冷宫中绝望,而是为失去帝王的爱而伤心吧。
沐瑶淡漠地移开眼神,不过,这一切可不关自己的事。
毕竟这张昭仪的从得宠后便嚣张跋扈,连带着纵容自己弟弟胡作非为。
她有今日,不过是在咎由自取罢了。
皇后看着消失在大殿上的张昭仪,眉眼之间满是得意。
她目光淡淡移向大殿中央站着的沈豁,恰好沈豁在此刻抬头,二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皇上刚刚处理了自己心爱的妃子,心情复杂。
对于状告此事的沈轲,他既没有罚,却也没有赏。
他费力地抬起了手挥了挥,示意众人退下,随后又让李耿将沈景陌接进宫中,带来见自己。
沐瑶走在最后面,听见了皇上说将沈景陌带出来,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脚上速度加快,准备去见沈景陌。
她还没有与他失联这么久的时日,分离后才发现,自己身边没有沈景陌还真是不适应。
以前她总觉得沈景陌吵,把戏多。
可这几日他不在,沐瑶心中又想得慌。
若是在宫门外等他,实在有些不妥,自己还是回府中等吧。
李耿来到宗人府以后,是将沈景陌请出去的。
沈景陌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一般,脸上似乎没有诧异的神色展现。
李耿见此,更加仔细,丝毫不敢怠慢了这位祖宗。
中途李耿建议沈景陌换件衣服再去见皇上时,沈景陌却拒绝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连穿了好几日的衣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有什么好换的,正好穿去叫那人看看,自己如今所遭受地一切,他看了之后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