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副会长笑了:“简单,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把这些仿品摆出来,搞个‘高仿品展’,让张教授来讲课,说说咋辨真假,一来能教大伙识货,二来也让那些人知道,你们不怕仿品,反而能把仿品当成教材。”
沈浩眼睛一亮:“这主意好!既打了他们的脸,又能攒人气,一举两得!”
说干就干。
王三找了块展板,把仿品一件件摆上去,旁边贴上手写的标签,写着“仿雍正珐琅彩碟——破绽:‘慎’字笔法有误”。
周奎则去打印传单,在潘家园四处分发,上面写着“聚宝轩免费辨假课,张教授亲授,欢迎来听”。
消息一传开,潘家园的人都来看热闹。
开课那天,聚宝轩门口挤得水泄不通,连墙头上都扒着人。
张教授站在展板前,拿着个教鞭,一件件讲仿品的破绽,底下的人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有人举手提问。
“张教授,那我家有个瓷瓶,也有这毛病,是不是也是仿的?”
张教授笑着说:“会后拿来我给你看看,免费。”
人群里,张老板和刘老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本想捣乱,没想到反倒给聚宝轩送了个机会,让他们成了潘家园的“辨假权威”,他们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却又没辙,只能悄悄溜走了。
课讲完,沈浩站出来,对着大伙说道:“从今天起,聚宝轩恢复鉴定,但有三条规矩:第一,所有拍品必须过三关,我和李老板看,张教授或陈副会长把关,最后过仪器,第二,凡是有争议的,一律不收,第三,继续免费鉴定,还会定期开课,教大伙辨真假。”
底下一片叫好声。
有个大爷挤过来说道:“沈老板,我有对银镯子,还能送来不?”
“当然能!”沈浩笑着说道,“现在就给您鉴定!”
恢复鉴定后,送仿品的再也没来过。
估计是知道聚宝轩有了防备,再送也是白搭。
反倒是来学辨假的人越来越多,聚宝轩的名声更响了,连外地的藏家都慕名而来,说要在这儿上拍东西,图个放心。
晚上关店时,李老板看着账本,笑得合不拢嘴:“沈哥,这波真是因祸得福!第二场拍卖的拍品,比第一场还好,光那把陈曼生的壶,就有好几个藏家惦记着。”
沈浩擦着鉴定工具,心里挺感慨:“其实啊,做生意跟做人一样,遇着坎儿别慌,把坎儿当成台阶,踩着往上走,反而能站得更高。”
王红梅端来刚煮好的饺子,笑着说道:“别感慨了,吃饺子!庆祝咱聚宝轩渡过难关,越来越红火!”
圆圆和月月抢着给沈浩夹饺子,嘴里喊着:“爸爸厉害!打败坏叔叔!”
沈浩看着俩丫头的笑脸,又看看身边这帮一起扛事的伙计,心里暖洋洋的。
聚宝轩第二场拍卖的日子定在周六,头天晚上,沈浩和李老板几乎没合眼。
周奎把拍卖行的地板擦得锃亮。
王三往墙上挂新做的拍品照片,连相框角度都调了三遍。
李老板对着镜子练了好几遍开场白,嘴里念叨着:“各位藏家,欢迎光临聚宝轩……”
沈浩则蹲在保险柜前,小心翼翼地把陈曼生的紫砂壶取出来,用软布擦了又擦。
“沈哥,这壶可千万别摔了,”王三凑过来看,眼睛瞪得溜圆,“五十万起拍呢!”
“放心,摔了我赔得起……才怪。”
沈浩笑着把壶放进锦盒,“这可是明儿的重头戏,得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拍卖行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有上次来拍过东西的老主顾,有专门从天津、保定赶来的藏家。
还有不少来看热闹的街坊,手里攥着刚买的油条,边吃边聊:“听说今儿有把老紫砂壶,值老钱了!”
八点刚过,张教授和陈副会长就到了,俩人穿着体面的中山装,手里拿着放大镜,一进门就直奔展示区。
“这曼生壶确实地道,”张教授摸着壶身,“你看这包浆,是常年盘玩养出来的,不是做旧能比的。”
沈浩赶紧递上茶:“等会儿还得劳烦您二位掌眼,别让大伙看走眼。”
“放心,有我们在,错不了。”陈副会长笑着说道。
九点一到,李老板精神抖擞地走上拍卖台,手里的小锤子敲得邦邦响。
“各位老板,各位朋友!聚宝轩第二场拍卖,现在开槌!今儿的宝贝,保证件件靠谱,先上第一件,民国铜胎画珐琅烟盒,起价一千!”
跟上次一样,开场的小东西很快就被拍走。
接着是那对有飞皮的将军罐,上次没抢到的几个藏家这次卯足了劲,价格一路飙升到九万。
最后被个开茶馆的老板拍走,乐呵呵地说道:“放我茶馆里当摆设,比啥都体面。”
拍了半个多钟头,轮到那套酸枝木椅。
上次没拍到的赵先生这次来了,还带了个木工师傅,说是要当场看看木料。
师傅拿着小刀在椅腿上刮了点木屑,闻了闻,冲赵先生点头:“是正经酸枝木,错不了。”
赵先生这下放心了,起价十五万,他直接加到二十万,吓得其他人不敢再跟。
“这椅子我要定了,”赵先生摸着扶手笑道,“放我书房里,配我的老书桌正好。”
人群里有人喊道:“李老板,快上那把紫砂壶啊!”
李老板笑着摆手:“别急,好东西在后头呢!先上这个,清代和田玉扳指,起价三万!”
又拍了几件东西,气氛越来越热。
李老板擦了擦汗,清了清嗓子:“各位,接下来,就是今儿的压轴宝贝,清代陈曼生制紫砂壶,起价五十万!”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把紫砂壶上。
展示台的射灯照着壶身,泛着温润的光,看着就透着股老物件的精气神。
“六十万!”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率先举牌,声音洪亮。
“七十万!”后排立马有人跟上,是个做茶叶生意的老板,据说专门收藏老茶具。
“八十万!”赵先生也加入了竞争,他不光喜欢老家具,对紫砂壶也情有独钟。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突破了一百万。
现场的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连啃油条的街坊都忘了嚼,眼睛瞪得溜圆。
“一百二十万!”茶叶老板咬着牙喊道,额头上全是汗。
赵先生犹豫了一下,刚想举牌,被身边的人拉住:“赵哥,差不多了,这价有点虚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