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晨曦只得退一步说：“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她怎么没有权利处置下面的人。”
太后眼睛瞪大：“可如妃不是普通妃嫔，她是贵妃，是哀家和你亲口嘉封的贵妃。”
说来说去，还是如妃是自己的人。
楚晨曦心里了然。
但他并没有戳穿太后的心思，而是顺着她老人家的意思，沉着脸严肃道：“皇后这么做，确实不太合礼。”
“可不是。”太后现在气没消下去，提起皇后这两个字，心口就犯堵，“皇后今日敢打如妃，日后还不知要做出多少胆大妄为之事！”
楚晨曦点头附和说是。
太后又继续道：“她虽贵为后宫之主，可她平日里又不协理六宫，也没皇后的半点气度，现在一朝得宠，就开始恃宠而骄以权压人，那何以服众。”
楚晨曦仍旧附和说是。
太后喝了一杯茶，嗓子说累了才消停了些，“皇上，哀家说这么多，你也别不爱听，哀家知道你现在一颗心全系在皇后身上，可她毕竟是玉家的女儿，你总不能真的让她太过娇宠。”
“玉家现在权势滔天，不管是财富还是兵权都快压过咱们，如果你再让他们家的女儿，怀上龙子，后果可想而知。”
她说的这些楚晨曦心里都再明白不过。
“废后一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太后青轻飘飘的转过话题，一句话将屋内的气氛拉到冰点。
楚晨曦一震，眯起眸道：“废后？”
太后就知道他糊涂了，板着脸提醒：“你不是早在登基时就已下了决定，等来日坐稳皇位，第一件事就是废后。”
以前皇后病弱不问世事，也还能让她占着皇后的位置再安稳几年。
可现在皇后开始以权压人，可不能再耽误下去，以免她兴风作浪闯下大祸。
楚晨曦的确有向太后承诺过这事，当时的他也并不想让玉家的女儿成为皇后。
按照北离的传统，皇后生出的嫡长子，是将来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
如果玉家的女儿生下太子，以玉家如今的权势，还会让天下姓楚吗？
所以，楚晨曦原本就是打算，在坐稳位置后，就寻个由头，将玉扶摇问罪废后。
其实以近些日子玉扶摇的所作所为，寻个由头并不难。
不管是她胆大包天私自让画师进后宫，或者是她和那姚以恒旧情复发共处一室，还或者是她去金风玉露楼那种地方......哪一桩都可以判她一个不守妇道。
而且就算玉家有任何不满，也无法替皇后开脱。
但偏偏楚晨曦从来就没想过这么做。
“皇上，你该不会是忘了这件事吧？”
太后唰地站了起来，经过岁月磋磨的枯燥皮肤皱在一起，整张脸都变得十分骇然。
“就因为那皇后长得天姿国色，你就连皇位都不顾了，天下也不管了，一心只想和那女人在一起享乐了吗？”
如此昏庸无道，还是众人称颂的那个励精图治、贤明圣德的北离王吗？
“您别生气，朕没忘。”楚晨曦安抚着炸毛的太后，扶着她老人家坐下，淡笑道：“只不过废后一事总得慢慢来，不能朕说一句废后就废后了。”
“慢慢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若是你有心，随便给她加几项罪名不就完事。”太后仍旧无法信服。
“现在玉麒啸刚打开胜仗回来，闽南的水患也需要玉家拨款捐赠，若是朕在这种时候废后，岂不是太寒了玉家的心，还会引来百姓们的非议。”
太后听后，脸色稍有缓和，点头：“皇上说的也是有理。”
以玉家如今在百姓们心中的声势，如果贸然废后，是会引起口诛笔伐的。
太后也是一个有格局的人，冷静下来后，便向楚晨曦致歉：“是哀家欠妥了，没有考虑周全。”
楚晨曦称并未放在心上。
太后问道：“那皇上准备先从玉家哪里下手？”
听楚晨曦一席话，他心里应当是有了周全计划。
楚晨曦的确有，但他看了一眼太后，又觉得此计划说出来还太早，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太后不必忧心，朕的确早有打算，只是还没有确切把握，等时机到了，朕定会全盘告诉您。”
他计划的目标是玉家的老二玉子期。
玉子期贵为汝陵首富，各地的商贾富人全都以他为首，家财肯定不少，产业也不少。
若能把他扳倒，那他的那些家财便全都可找个由头充进国库。
国库充盈了，便可以养兵买马，以筹更好的取缔远在边疆打仗的玉麒啸。
而楚晨曦之所以敢这么打算，是因为他怀疑，玉子期和那日的刺客有关系，如果等调查更进一步，那他便可以治玉子期一个通敌叛国之罪。
这可是诛九族灭满门的大罪。
到时，玉家就算声望再高，那又能如何......
只是皇后。
楚晨曦现在并不想让皇后出事。
他安抚好太后以后，便叫了几个下人，将太后送回了寝宫。
关于皇后惩治如妃一事，就在他这不了了之了。
***
另一头，告完状的如妃，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等待好消息。
她就不信，这皇后再横，能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她是太后母族的人，太后定然是会维护她的面子的。
光这么想着，她感觉脸上的疼痛也并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过了一会儿，她喊丫鬟进来帮她上药。
丫鬟诚惶诚恐跪在地上帮如妃小心翼翼上药。
如妃看着铜镜里自己花容月色的一张脸，被打的像是西红柿，气的手狠狠在丫鬟身上拧了一下。
丫鬟疼的一哆嗦，却又不敢发出声，只得苦苦咬着牙忍住。
“不过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婢女，竟然敢下手这么狠。”
说到这，手上又拧了一下。
“等本宫当上皇后，定要叫玉扶摇和她的那个贱婢，加倍偿还本宫今日之痛！”
如妃每气的说出一句狠话，就要在丫鬟身上发泄。
丫鬟的身上已经不知不觉被掐出了数道红痕。
丫鬟都已经疼的泪流满面了，却还是咬牙思思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