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赶回去将宫女的话太添油加醋回禀太后，太后听了脸色果然不好看。
“这玉氏果真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进宫以来一次没给哀家请过安就罢了，如今哀家亲自派人去请她，竟然还请不动了！真是好大的架子！”
“太后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柳红忧心道：“皇后现在毕竟正得圣心，傲气些也是正常，等到皇上对她腻了，她还不得主动来给太后谢罪。”
太后脸色丝毫没有和缓，反而手指紧紧攥住佛祖，心里不安起来。
若真是按柳红说的，陛下很快就腻了那倒也好。
可她就担心，那玉氏生了一张红颜祸水的脸蛋，不会这么轻易的失宠啊。
太后并非楚晨曦的生母，对这孩子也不怎么了解，平日里相敬如宾，见到了也只是生分地唤她一声幕后，从未叫过她一声额娘或者母后。
可见楚晨曦拿她在心中的分量。
太后越想叹气声越重，竟气结地咳嗽起来，“糊涂啊，真是糊涂啊。”
柳红吓得不轻，生怕太后有个什么好歹，急忙对着门外喊道:“宣太医，赶紧宣太医！”
太后伸出手，淡定地阻止：“不必，哀家无事。”
她这病不是身体上的毛病，完全是心病。
如果当初没有把皇位交给楚晨曦这孩子，而是交给了老大，老大虽是没用了些，但胜在事她十月怀胎，还很听她这个额娘的话，如果是老大.......
太后只能将一颗心落回肚子里，暂时先不急着杞人忧天。
她何尝不知道没有如果，现在只能希望楚晨曦还是当初那个在她面前发毒誓，一生都会以楚家皇室当牛做马的孩子吧。
“太后，您怎么起身了，咳的这么严重，还是躺下休息吧。”
柳红忙过来扶着。
“不必了，哀家现在去看一下皇上。”
“去看皇上？”
“嗯，让下人们备好轿子，走吧。”
太后拄着拐杖，由柳红扶着，一步一步地走上了轿子。
......
楚晨曦今日完全无心批阅奏折。
他无论是睁眼闭眼，总会想起那日皇后迷离动人的模样。
所以直到天黑，楚晨曦也无法静下心来。
他干脆放下手里的折子，朗声叫道：“福子，摆架，朕现在要去慈宁宫看望皇后。”
福子一惊，皇上怎么这个点又要往慈宁宫跑？
“可是，皇后娘娘现在正在病中，昨日她还让丫鬟传令，说是最近不见人，您现在去......”
楚晨曦也不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之人，听了这话，果真默了下来。
那日，他折腾皇后太过，想必皇后的身体还没完全缓过来，现在过去的确会吓到她。
可楚晨曦并没有别的想法，他只是单纯想去看看她。
福子似是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见机道：“皇上，现在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卧床休息，没有收拾打扮，定然是不愿意见到皇上的，您再缓缓，等过几日再去也不迟。”
楚晨曦抬起眼皮，看着他，像是询问般不确定，“你觉得，朕过几日再去比较好？”
福子重重点头：“当然，皇上，您不懂女人的心思，见得太频繁了，只会让她烦，倒不如晚个几天，等她主动想起陛下您了，您再去，皇后一准高兴。”
楚晨曦觉得这听上去很不适合套用在那个女人身上。
但无奈他现在一颗心都系在皇后身上了，只能勉为其难压下心中相见她的欲望。
“你说的对，那朕在等几日。”
楚晨曦只能又重新坐回去。
福子咳了咳，清清嗓子，又道：“皇上，这长夜漫漫，您就算不能去皇后那，还可以去其他地方啊。”
楚晨曦不爱听这话，“你想朕去哪？”
福子：“害，皇上您这话问的吗，如妃，玉妃，后宫那么多位娘娘，您自然想去哪就去哪了。”
“放肆！”楚晨曦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并不悦地睨了他一眼，冷声道：“不准提这话。”
福子：“......”
皇上怎么这般固执，明明他也是为了皇上好啊。
这后宫那么多娘娘一直守着空房，那和守寡有什么区别，古往今来，哪有一位皇上是像他们陛下这样的？
楚晨曦继续批阅奏折，这次终于能静下心来。
只是，没过一会儿，突然一声“太后驾到”又再度打断了他的专注。
楚晨曦略一挑眉，表情变得有几分阴郁。
“请她老人家进来。”
话落下，太后便被丫鬟扶着缓缓走了进来。
楚晨曦忙放下手中事物，整理好衣袖后从案台上下来，对太后行礼。
“太后，您怎么不在佛堂诵经，反而过来朕这了？”
“哀家想着，很久没来看看你了，所以特来看看你，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楚晨曦扶着太后坐下，自己则站在一旁，笑着道：“太后过来看朕，怎么会打扰呢。”
只怕不只是来看看这么简单......
“哀家听说，你前几日在皇后那睡过头，连早朝都忘了。”
太后也不拐弯抹角，坐下后就直入主题，语气还带着责怪之意。
楚晨曦大约早料到太后是为此事来，一点都不意外，还坦然道：“是，确有这事，不过......”
“不过是朕一时懈怠，和皇后无关。”
太后听了，唇角牵动，冷笑：“你倒是急着维护她。”
楚晨曦面色坦然，不置可否。
太后抬起头瞅了面前的年轻帝王一眼，不知不觉，楚晨曦已经长得如此高大，比死去的先帝可要看着有气势多了。
“哀家也不是反对你在皇后那留宿，只是后宫那么多女眷，一碗水要端平，你总不能只顾着皇后一人，对不对？”
“朕知道。”
“既然知道，那都这个点了，怎么还在御书房待着。”太后望了一眼他背后堆了一桌的折子，苦口婆心道：“不是哀家管的宽，只是先皇英年早逝，哀家不像你步他的后尘，再忙也要懂得劳逸结合。”
“嗯。”
“这么晚了，也该休息了，让内务府送牌子过来，早些挑了休息吧。”
太后这话说的委婉，纯粹是在硬逼楚晨曦今晚翻皇后以外的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