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她生日。
齐晚捏着眉笔的手紧了紧,不过很快,又恢复自然。
“马上到。”
霍之沂哄了几句,而后直接挂断电话。
这倒是跟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
齐晚透过镜子,在男人抬头时,正对上那双黑眸,似乎想要看看他心里在想什么。
银色的轿跑停在周家门口时,周思瑶眼睛霎时亮了起来。
她提着裙子跑过来。
等看到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的齐晚,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了起来,眉眼间也压着几分冷意。
“你来做什么?”
周思瑶死死的盯着齐晚,“我没有邀请你过来。”
“是我带她过来的。”
霍之沂伸手揽住齐晚的腰肢,掀眸漫不经心的看向周思瑶,“你要是不欢迎,我们可以离开。毕竟,我们本来也没有太多时间耽搁在这里。”
“之沂哥哥。”
周思瑶眼神委屈的看着霍之沂。
她轻颤着声,“你一定要这样吗?明明以前你说过会陪我过每一个生日的。”
“阿瑶。”
温柔的女声传来,穿着旗袍的女人出现在他们视野中。
温如书瞥了眼齐晚,而后看向霍之沂,“你之沂哥哥本来就忙,你这么的不懂事,下次他可就不会再来参加你的生日了。”
“妈!”
周思瑶拉住温如书的胳膊,小声委屈道:“我只是不想要一个外人过来,她齐晚算什么?”
温如书有些抱歉的看向齐晚,“不好意思,阿瑶被我宠坏了。”
齐晚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位是温夫人。
可——
她看着未免也太年轻了些。
霍之沂带着齐晚入场,酒过半响,他自然而然的去应酬其他人。
齐晚开始落单。
“你倒是脸皮厚。”
陆瓷出现在齐晚身后,目光嘲讽的看着她,“周家小姐的生日宴,谁都知道是特地为请霍四少过来的,你跟着人出现,简直就是打她的脸。”
刚刚碍于霍之沂,她也没过来找麻烦。
“比不上你。”
齐晚偏头看向陆瓷,越过她又看到不远处的宋御,“我劝你,管好你自己的男人。虽然我觉得宋御就是块臭了的腐肉,但碍不住有人想往上扑。”
“你什么意思?”陆瓷脸色瞬变。
齐晚轻嗤一声。
“你用什么方式抢来的人,同样的,别人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抢走。”她毫不留情的说道。
宋御只在乎自己。
这是她现在才彻底知道的事实。
陆瓷也不过是他为了营造自己的人设,搬出来的工具人而已。
“你……”
陆瓷还想质问齐晚。
然而她瞥到那朝着这边走来的那人,脸色微变,找了个借口直接离开。
齐晚挑眉,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红酒,有些不明所以。
下一秒,她手中的酒杯被人拿走。
“谁让你喝酒的?”
霍之沂脸色微沉,冷声道:“我离开这么一会就给我找事,你故意的?”
齐晚有些无奈。
她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出现各种各样的画面。
冷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不对……
她不对劲。
她想到刚刚陆瓷站着的位置,还有她一直找自己搭话的借口。
似乎都在跟自己说明了一个事实。
霍之沂久久没有听到齐晚的回答,正想质问的时候,却注意到她皮肤大片大片的泛红。
喝醉了?
他微微皱眉,出声问道:“怎么了?”
齐晚整个人往前倾,她抓着霍之沂的手腕,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从其他人的角度看来,便是他们两人亲昵至极。
而事实上,齐晚低着头,眼前的景物早已经模糊起来,甚至开始变成一个个凶兽,露着獠牙,想要将她吞吃干净。
她甚至,闻到了爸爸去世那天,曾被人丢过来的臭鸡蛋味。
霍之沂终于觉察到异样。
他扶住齐晚的肩膀,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怎么样?”
齐晚眼前的一切都刺激着她的感官,甚至被她遗忘许久的回忆,也在这瞬间重新想起。
她咬住舌尖,才算是勉强保持冷静。
“带我走,让人把酒带着,有人给我下药。”她低声说道。
霍之沂眉眼压了下来,他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齐晚眼前的景象层层叠叠,耳鸣的感觉逐渐加重,反应慢了半拍,“我好像…一直都在给你找麻烦。”
霍之沂快步离开,周身笼罩着的戾气,让人不敢靠近。
……
医院内,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齐晚神智还有些不清楚,耳边是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初步鉴定,是精神类的治疗处方药物。”
医生看了眼床上的人,接着说道:“这类药物在国内,一直都是管控药物,甚至是禁药。普通人如果误食这种药,严重的,只是会产生幻象,但如果再晚来一步,药物被吸收,就会产生依赖性。”
霍之沂眼底酝开几分墨色。
“幸好齐小姐没有喝太多的酒,不过我们也不能放松,需要等她苏醒之后再观察。”医生说道。
是霍之沂跟医生。
而后,两人脚步声渐渐远离,传来‘咔哒’的关门声。
病房外,沈平头发有些凌乱,脸色沉重。
“查出结果来了吗?”
之前霍之沂让人带出来的那杯酒,已经被及时的交给沈平处理。
最后也真的在酒里查出药物反应。
沈平道:“我让人去调了周家的监控,也按照齐小姐说的,把陆瓷给找了过来,但监控跟陆小姐的口供,都没什么出入。”
“是吗?”霍之沂意味不明的说道。
沈平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或许跟我们一直调查的线也有关系。现在他们盯上齐小姐,说不定对我们是好事,不如……”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对上霍之沂死寂一般的眸子。
声音戛然而止。
“别把她牵扯进来。”
霍之沂心沉下来,他知道齐晚这件事不小,在背后盯着的人或许也不只是周家一个。
“让人盯着周家。”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是在周家发生的,我不相信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更何况,他们本来的怀疑对象中,就有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