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路燃正被赵沐白伺候着喝粥,就见一道纤长的身影推开了病房门,轻轻柔柔地走进来。
随后是熟悉声音响起:“路燃,你真在这里?”
路燃被嘴里的白粥呛了一口,讶异地抬起头,“齐晚,你怎么会过来?”
这次齐晚的出现出乎他的意料,以至于他都没有黏黏糊糊地叫人honey了。
不过转瞬他就想明白了,“是霍律师告诉你的吗?”
齐晚点点头,视线落在他的病号服上,眉心微皱:“这次的对手到底是谁,能把你搞得这么狼狈?”
“是第二杀手组织那边派出来的人,虽然这次没有被我们杀死,但他们受了重伤,应该不会再来捣乱了。”
赵沐白在一旁回答她。
H组织是全球第一杀手组织,第二名的位置很不稳定,有三个组织抢着去当。
赵沐白能发现这次来的是第二组织,是因为他们的徽章上有一个亮金色的❷。
看起来这次来的应该是一个新晋团队,对路燃的实力毫无所知,所以傻不愣登来挑衅了。
不过两方交手,路燃是以少数对多数、赤手空拳对子弹匕首赢下来的。
对方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继续找死。
“honey,你来医院看我是因为担心我吗?没想到我在你的心里这么重要。”
路燃勾着唇角笑,语气甜腻腻的,像是要把齐晚恶心死似的。
“还有心思贫嘴,看来伤得不重。”齐晚白了他一眼。
“赵沐白,这几天念安联系不上你,她很担心,你如果有时间就回个消息吧。”
说完这句话,齐晚转身离开病房,不过走之前倒是把买来的礼物和果篮留下了。
路燃从里面扒拉出一个红润的苹果,去洗了洗然后擦干,一边小口啃着一边问:
“上次吃饭的那个小姑娘,你怎么还没联系人家?”
“不敢,怕动心了之后耽误她,还是及时止损得好。”赵沐白如实回答。
路燃哼笑一声,“想的还挺美的,恕我直言,人家可未必喜欢你,都大人家多少岁了。”
赵沐白:……
倒也不用这么诚实。
齐晚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虽然给路燃放了狠话,但接下来几天还是去医院看了他的情况。
临出院那天,路燃总算是换上了自己骚里骚气的衣服。
他在齐晚面前晃悠,“honey,你最近是不是都抛下工作赶来陪我了?果然,我就知道我们是双向奔赴的。”
“闭嘴。”
“honey,我感觉我的伤口有点痛,要不然你帮我看看吧。”
“滚去找医生。”
“honey~”
这次齐晚没给路燃说话的机会,她直接伸手捏住了路燃的嘴唇,眸色冰冷,“再说话就弄死你。”
路燃估计也是心里有点问题,听见这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乐了,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齐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开车送路燃和赵沐白回了那栋欧式古堡。
停车后赵沐白很有眼力见地先下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你还有事?”齐晚挑眉看向一旁。
路燃的脸色是难得的正经,“齐晚,你还是介意之前的事情吗?”
“我没有您那么大度,做不到放下。”
“可是齐晚,沉溺在过去带来的伤害中只会让人停步不前,根本没办法解决任何事情。”路燃抓住她的胳膊。
齐晚用力挣开这桎梏,直勾勾地盯着路燃,眸底甚至有几分挥散不去的恨意,“你也知道它给我带来了伤害?”
“下车。”齐晚被气得胸膛震动,不想再和路燃多说一句话,直接扭过头去。
路燃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下去。
车门关上才一秒钟,车子便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前几年,齐晚刚认识路燃,对方还是个温柔优雅的人,很有绅士风度,让齐晚对他印象深刻。
后来由于她逐渐接触到了一些组织内的任务,于是也算是半个成员,帮着他们做了很多事。
齐晚的绝大部分能力都是在那时候被锻炼出来的。
那时候组织里才几个人,规模不大,也不是稳坐第一名,时不时都会遇到追杀。
最严重的一次是被神秘杀手组织盯上,他们缠斗了一星期。
后来经过书房,齐晚隐约听见自己的名字和‘诱饵’。
她心里一惊,但是相信路燃不会做出这种事,所以并没有推门进去问。
结果第二天她就被神秘组织里的老大拐走,经历了极尽屈辱的48小时。
路燃带着人来找齐晚的时候,顺带把对方的老巢给抄了,于是一举拿下第一的宝座,此后再也没动摇过位置。
扩展新成员、逐渐强大,也是在那之后的事情。
“晚晚,相信我,这件事真的不是我授意的,我从来没想过牺牲你去获得什么。”
“晚晚,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有我在,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
这些话都是路燃当时对齐晚说的,她耳朵都快听起茧了。
但他怎么会知道齐晚在那边经历了什么?
那些人练枪击,齐晚被当成.人肉靶子,头上只顶一个苹果;那些人制毒药,齐晚的身体就注射了好几针不明液体。
每一次训练结束,齐晚都觉得劫后余生,她每分每秒都和阎王爷擦肩而过,吓得她那几天就没合过眼。
被路燃救回来之后,他找了最有名的医生帮她治疗身上的伤口,也请了私人心理医生。
那个擅自透露齐晚行踪的成员去了地下室受刑,据说死相惨烈。
路燃对齐晚心有亏欠,这几年拼了命的对她好。
本来齐晚都快要释怀了,毕竟这件事严格说来是那个神秘组织的错,而不是路燃的错。
但经历过这次的事,那些不好的记忆再次浮上心头,齐晚才发现她根本就忘不掉。
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攥紧,齐晚感受着眼里弥漫的水雾,将车停在路边,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
花了十分钟平复心情,齐晚再次启动车子,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之后几天里路燃和齐晚没有任何接触,齐晚也乐得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