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之宁在病床上兴致勃勃地翻看礼物,霍之沂和齐晚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病房里空气降到冰点,尴尬的气氛渐渐蔓延。
“咳。”齐晚咳了一声,吸引了霍之沂的视线,他侧眸看过来,却并没有主动开口询问。
在那样淡然镇定的视线中,齐晚如坐针毡,小声解释,“我刚才只是好奇,随口问了一句,没有其他意思……”
霍之宁听见她的声音,好奇地转过头来,“姐姐,你在跟我说话吗?”
“怎么,礼物都不能让你专注一点?”霍之沂挑眉调侃她。
“哎哟好啦好啦,那我不打扰你们说悄悄话了。”霍之宁委屈地嘟了嘟唇,继续扒拉袋子里各式各样的新奇玩意儿。
“我知道。”霍之沂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自然地垂落在身侧,从齐晚的角度看去,正好撞上他修长有力的手指。
猝不及防听到他说话,齐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霍之沂的长相很妖孽,如果在那张脸上略施粉黛,说是美得雌雄莫辨也不为过。
他以这张俊美的脸多次斩获网页‘最想睡的男人’榜首。
依稀记得齐晚刚认识他时,他吊儿郎当没个正形,每天打扮得都像花孔雀开屏,让人完全无法忽视他的颜值。
而她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霍之沂渐渐不再那么骚里骚气了,也脱去了那层浪.荡公子的皮。
此时此刻抬眼落入霍之沂的眸底,齐晚脑海中不自觉开始回想起他们初见的场景。
“我说,我知道。”霍之沂弯下腰,俯着身子靠在齐晚耳边轻声说。
“你的解释,我知道。”他勾唇轻笑,话语里都带着揶揄的笑意。
齐晚骤然脸红,她匆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宁宁,我还有事先走了,让你哥哥陪着你吧。”
霍之宁在自己的逐梦之路上迈出了最重要的第一步,心情好得不得了,知道齐晚要走都乐呵呵地笑着挥手:
“姐姐再见!等我身体好一点了就去公司找你哦!”
霍之沂盯着齐晚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没有说什么,眼底含着几分兴味,像是温柔看着猎物掉入陷阱的猎人。
“哥,姐姐都走没影了,你还看呢?”霍之宁抽空瞥了一眼自家哥哥,手上的礼物也拆到了最后几个。
听见她的话,霍之沂神情平静,没有半点波动,骨节分明的手指却勾上了自己的西装外套,随手搭在肩上。
他懒散地迈开步子往外走,单手插兜,拖着慢悠悠的语调说:“以后叫嫂子。”
“啊?!”霍之宁震惊地张大了下巴,动作停止,错愕地看着霍之沂走出病房,大声问:“哥你也走啦?你不陪我吗?!”
回答她的是砰一声关上的房门以及她自己的回音。
“这人真是……”霍之宁无语了,半晌才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有了嫂子忘了妹。”
医院楼下,霍之沂身高腿长,硬生生靠着先天优势在停车场追上了齐晚。
“晚晚。”霍之沂唇角含笑,明明是熟悉的衣服和脸,齐晚却从中看出了不同的气质。
齐晚微微蹙眉,“你今天怎么了?”
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霍之沂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漫不经心地上了副座才闭着眼睛靠向椅背。
“最近经常要回霍家,集团又出了些小动乱,我不能置身事外。”
齐晚系好安全带,谨慎地把四侧车窗都升起来,转头看向霍之沂坚.挺的侧脸,听见他继续说:
“在我‘温柔的’哥哥姐姐们眼里,我扮演的角色一直都是纨绔子弟,事业也没什么成就。”
所以需要频繁和霍家人打交道的时候,霍之沂就会演戏,将自己伪装成最没竞争力的人。
这倒是齐晚不了解的一点,听到霍之沂的回答后,她心中一跳,有种微妙的情愫在心中陡然炸开。
“那你不怕我叛变么?”齐晚试探性地问。
霍之沂睁开眼,漆黑的瞳仁直直地盯着齐晚,像是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似的问了遍:“什么?”
齐晚解释道:“你不怕霍家人来收买贿赂我,而我经受不住诱惑吗?”
这件事严格来说算不上霍之沂的秘密,但让别人知道了他的底细,对他绝对是弊大于利的。
霍之沂侧过身子,手肘撑在中控台上,视线幽幽地扫过齐晚的脸,嗓音低沉,“那我先贿赂你行吗?”
顿了顿,他加上一个称呼,“齐总。”
齐晚被这个细节勾得心痒痒,脸色微变,双颊泛起微红,她移开视线看向别处,“真不愧是你。”
车子慢慢行驶到正道,霍之沂也系上了安全带,脑袋放松地靠着车窗,半眯着眼说:“那你接受我的贿赂吗?”
医院离齐晚的家很近,开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一路上她都没有回答霍之沂这个问题。
霍之沂最近忙工作忙昏了头,好不容易得了二十分钟的空闲,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
一直到推开家门,霍之沂都是晕乎乎的状态,正准备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突然被齐晚扯了胳膊。
他跟随着齐晚的力道走到冰箱前,看见她拿出一罐啤酒递给自己,“不是说要贿赂我?”
这句话直接驱散了霍之沂的困意,他瞬间精神起来,伸手接过啤酒,眸光沉沉,“你想好了吗?”
齐晚拿出另外一罐,打开仰头喝了一口,几滴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滑进锁骨,最后消失在衣服里,隐隐透出水痕。
她随手关上冰箱门,走在霍之沂面前,“怎么,你反悔了?”
两人用反问句的形式你来我往,不多时就从厨房走到了卧室,啤酒也正好见底。
霍之沂从齐晚手中夺过易拉罐丢进垃圾桶,带着酒意的吻下一秒落在了她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