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么破的屋子,一个月能有几块肉吃,可她刚刚与那雪狼做了交换,每个月都会给他们送肉吃,这是生活条件,完全是雪上加霜。
柳桑婉眼见茅草屋尽在眼前,一直提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她推开木门,缓缓走进屋子。云朵朵跟着走进破屋,看到这屋子破旧的不能在破的桌椅,屋顶还有好几个洞,大片的雪花从那洞里落下来,落在云朵朵头顶穿过她的身体落在地上。
柳桑婉将襁褓里的云小宝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忙碌起来。
云朵朵站在一旁打哈欠,片刻后,面前的画面一转,床上躺着的婴儿已长大成了两岁的样子。
云朵朵眨眨眼,这么快就两年过去了?她走向床边,打量两岁大的云小宝,那肉嘟嘟的小脸都快将她的心给萌化了,可惜她现在是魂体,摸不到云小宝的脸。
破旧的门板被人敲响,外面传来聒噪的声音,“柳三小姐,你在吗?我是陈嬷嬷,你还记得我吗,三小姐,你在吗?你快开门,老爷派我来接小姐您回府的,三小姐,三小姐……”
床上熟睡的云小宝被敲门声吵醒,哇哇哇的哭个不停。
云朵朵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云小宝,云小宝小时候可真可爱,哭的样子也很可爱。
哇哇的孩子哭声传出门外,正在敲门的陈嬷嬷动作一顿,“三小姐的房间里怎么传来孩子的声音?”她刚刚是不是幻听了?柳三小姐不是在这里替过世的夫人守陵,怎么会成家生子?
诡异的念头浮现,让陈嬷嬷的心一跳,她抬脚踹开门冲进房间,在看到床上哭得撕心裂肺的云小宝后,她的眼珠子都惊的快掉下来。
这……这……这孩子……柳三小姐真的生孩子了?
陈嬷嬷被雷得风中凌乱,这是提着篮子的柳桑婉瘦弱的身子出现在门口,在看到房间里的陈嬷嬷,柳桑婉的瞳孔缩了缩,快步走到云小宝面前,张开双臂如老鹰护小鸡般护住云小宝,“陈嬷嬷,你怎么来了?”
陈嬷嬷从一片混乱中醒过神来,指着柳桑婉的身后的云小宝,她的手颤抖了一下,声音也因为太过震惊而颤抖,“三……三小……姐,这……这是你的孩子?”
柳桑婉点点头,“对,他是我的孩子。”从她将这个孩子抱出雪山开始,他就成了她的孩子。
陈嬷嬷哎呀一声怪叫,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喃喃道:“三小姐,你怎么可以在外面跟野男人私通,还生下一个野孩子?哎呀,这可怎么是好?”
柳桑婉冷笑,眼里冷芒一闪,她都来不及解释,陈嬷嬷就给她按下一个私通的罪名?
陈嬷嬷再次语重心长的叹息道:“三小姐,不是老奴说你,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知廉耻,不知检点,这……这让老爷看到了……小姐你死定了,一定会被浸猪笼的。”
柳桑婉张了张嘴,“陈嬷嬷,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转眼一个人威严的身影出现在破屋门口,柳桑婉与陈嬷嬷同时转头看去,“父亲!”“老爷!”
云朵朵转头,打量来人,五年前的柳丞相虎虎雄威,给人一种遥远不可靠近的威严感。他凌冽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侧头看向柳桑婉护在身后的孩子,眉头紧皱,“这孩子真是你的?”
柳桑婉点点头,她对这个父亲是敬畏又恐惧的,“父亲……你听我解释,小宝他其实……”他知道父亲因该听到了自己和陈嬷嬷的对话,还没等她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屋子。
柳桑婉捂着被打疼的脸颊,只感觉脑袋一阵晕眩。
“逆女,你这个逆女,居然背着家里做了那么不要脸的苟且之事,现在还想解释什么,解释你被男人骗了身生下这个杂种?柳桑婉,你太让为父失望了,我以为你是我的骄傲,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我那么用心的栽培你,可你却将礼义廉耻都抛在脑后……”
柳丞相越说越气愤,气得双手发抖,眼眸瞪大,他愤怒的咆哮声吓得陈嬷嬷脚一软跪在地上,柳桑婉倔强的看着面前暴怒的父亲,却一句话都不说。
“现在,为父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将这孩子送人,你跟为父回家,你这残花败柳也不可能嫁给皇亲宗室,但为父可以给你找户愿意接受你的人家做个妾室,你就安安分分的好好过日子。”
柳桑婉已淡定下来,轻声问道:“还有一个选择是什么?”
“要么你可以跟你怀里的野孩子相依为命,但你得离开柳家,为父没有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伤风败俗的女儿,我就当你是死了!”柳丞相说完一甩衣袖,长袖在空中卷起一个弧度,却将柳桑婉甩的后退了几步。
看戏的云朵朵跳脚,想破空大骂,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的柳丞相,很想暴揍他一顿怎么办?
柳丞相撇一眼柳桑婉怀里紧紧抱着的云小宝,冷哼一声,似不愿多看一眼般,转身出了门,上了门口听着的马车。
柳桑婉面色苍白的走出破屋跪在马车前,“父亲,这个孩子与我相依为命两年,我不想放弃他,让他被别人收养照顾。”
马车里响起一个冷漠的声音,话却是对着赶车的车夫说的:“走,回府!”
柳桑婉错愕的看着马车快速的奔驰在山道上,她的话却没有说完,刚刚你就要说出小宝的真实身份,可他的父亲却没任何的耐心听她说下去。
刘嬷嬷从破屋走出来,对着柳桑婉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三小姐……这结局是你自找的,谁让你不守妇道未婚先孕,老爷可是给你机会了的。”
云朵朵抽了抽嘴角,柳桑婉怎么会有个如此自以为是,自说自话的极品爹?
面前的画面再一转,又是过去两个月,柳桑婉牵着小宝跪在柳府大门口祈求见一见柳丞相,自那天不欢而散,她带着小宝赶了两个月的山路才回到柳府,护卫直接将她拒在门外。
天下起瓢泼大雨,柳桑婉瘦弱的身影在风雨中颤抖,她从破旧包袱里取出衣服在云小宝头顶撑开一片天空,“小宝,雨太大了,你去对面的屋檐躲躲雨。”
小宝摇摇头,海蓝色的双眸染上一层雾气,“我不,要……要跟娘亲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