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为何有点头皮发麻。
师弟担忧道：「师姐，我们千万别走散。我怕你遇到危险。」
自从上次为救师弟受重伤，他就如同惊弓之鸟，处处提防。
在秘境一处竹林，走着走着，白雾横生，视野迷蒙。
我忽然觉得手心一空。
一回头，师弟不见了。
我隐约听到远处令人胆寒的妖兽嘶吼声，心急如焚，要去找师弟。
傅知临拦住我：「我们先送弟子们出竹林，再返回和你一同寻找。」
「等我们再回来，师弟可能就遭遇不测了！我现在就要去！」
「商予墨！你站着！」
傅知临用力抓住我的手，眼底透出复杂的情绪：「你为了他就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吗？」
「对！」我斩钉截铁道：「我一定要救他！」
他紧紧盯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珠轻颤几下：「他仅仅只是你的师弟？」
我沉默不语。
傅知临脸颊紧绷，撕开定位卷轴，将其余弟子送去了下一个地点。
「现在，我们去找你师弟。」
8
我们找到师弟时，他被困在一处法阵中。
见到我，他两眼一亮：「师姐！」
傅知临轻易地解开了法阵。
我急忙上前，小心探查他是否有受伤，又低声训斥了他几句。
傅知临突然拔剑，把我护在身后：「有魔兽。」
头顶忽然现出一片阴影。
我们抬头，一头巨大的魔兽龇牙咧嘴地从天而降。
傅知临让我们先走，自己和它缠斗在一起。
窸窸窣窣后，数十只魔兽现身，将傅知临团团围住。
傅知临急得大喊：「快走！」
有几头魔兽想冲我们这边来，很快又被他吸引走。
走了没几步，师弟惊恐万分往后一指：「师姐！」
傅知临被一头魔兽死死地咬住右肩膀。
他身后的魔兽已经张着獠牙，凶狠地朝他脖子扑上去。
我一咬牙，抽出剑狠狠劈了下去。
剑光所到之处，魔兽尽数倒地。
傅知临一愣，猛然抬头，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我。
眼里是黑云压城城欲摧，酝酿着可怕的风暴。
额……
我刚才情急之下放的大招叫「万鸟归巢」。
好像是傅知临教我的剑法？
9
一轮激战后，傅知临和我双双负伤。
我没辜负体弱多病的人设，一口血吐了出来。
眼前一黑，干净利落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身处陌生的洞府。
「你醒了。」傅知临轻声道，嘴角带着笑意：「默默。」
他亲昵地喊我，让我浑身一震，瞪大双眼。
我咽下唾沫，想转移话题：「仙尊，我师弟呢？」
他眉头轻蹙：「你师弟已经回太虚门了。你受伤了，我带你来疗伤。你师父同意了。」
他说着，指尖抚过我的脸：「你的样子变了。」
我垂死挣扎：「我的样子一直是这样。」
傅知临眼神一沉，收敛笑意：「对，你一直都是这样。所以，岑默，你装够了吗？」
「你改名换姓，换了个躯壳，就以为万事大吉？」
「你修了绝情道又如何？灵力的流转方法还是按我从前教你的来。」
「你不知道吧，那是我家传的功法，除了我没有人会。」
「你刚刚用的万鸟归巢，也是我的家传剑法。」
「最重要的是——」
「你无论如何改变相貌，骨相是不会变的。过去的日日夜夜，我摸过你的手、你的脸多少次……你的骨头长什么样，我心里一清二楚。我会认不出来吗？」
既然被彻底认出来了，我也索性不装了。
「对，我是岑默。仙尊找到我了，又如何？」
「你当年把我绑走……做那种事……」
他脸上隐隐现出怒气，把我禁锢在狭小的方寸间。
眼中红光乍现，我不禁心惊肉跳。
我以为他是气得要走火入魔了。
毕竟我把正道仙尊的清白给玷污了。
还仗着自己是心魔不会累，把人做得昏过去好几次。
傅知临的手落在我的脖子上，轻轻摩挲。
我没躲，冷冷道：「仙尊，所以你现在是要杀我泄愤吗？你不是已经杀过一次了吗？」
他呼吸一滞，脸上瞬间失去血色，苍白无比：「岑默，我没有……」
我旧伤发作，咳出血来。
傅知临惊惶失措，想要给我灌输灵力。
我不肯配合。
他脸色青白交错，猛地一手捏住我的下巴，低头堵住我的嘴，源源不断渡来灵力。
我愤恨地咬上他的唇瓣，像要扯下一块肉来。
一时间嘴里不知道是我的血，还是他的血。
10
疗伤的行为很快变了味。
受伤的元神发出渴望的信号。
我失神般推倒傅知临，吸取他的灵力。
「默默……够了……」
他说着，强行把我拖开：「你经脉本身有损，灵力过多会承受不了的。」
我恼怒地瞪他一眼，想起来他看不见，别过头不说话。
他给我各处伤口上药包扎，又拿出一套新衣服给我换。
我忍不住激他：「准备得真齐全。大小姐把你调教得可真好啊。」
他手上动作一顿：「和她无关。」
「你们不是要结为道侣吗？怎么是无关呢？」
「她不是我的道侣。」
他眉心一拧，拿出雪灵芝，开始炼化。
我没反应过来。
傅知临不和沈棠青在一起，那和谁在一起？
行吧，从我穿书那刻起，剧情就放飞自我了。
等我回过神来，雪灵芝正在逐渐修复我的经脉。
「仙尊果真大方，雪灵芝也舍得给我用。」
他没说话，身形一晃，嘴角溢出血来。
我心里一颤，不想表现出自己在乎他，故意恶声恶气道：「我可没有让你替我做这些。」
他缓了缓：「我知道，这是我自己想为你做的。」
我心里莫名烦躁起来：「既然我没事了，仙尊就放我回去吧。」
「你的道侣大典可不要耽误。」
他慢慢转头，看进我眼里：「如果我说，我的道侣一直只有你……」
11
「别说了。」
我打断他：「傅知临，我一个心魔，你一个正道仙尊。怎么可能成为道侣。我现在成人了，就能代表过去的事情都烟消云散吗？」
「你觉得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我还可能成为你的道侣吗？」
他怔了怔，喉头滚动几下：「默默，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的。我……」
他重重喘息着，似乎无法说话。
我冷笑道：「不是故意的。事到如今我还会相信你吗？」
「岑默已经死在你的剑下。现在活着的是商予墨。我们理应形同陌路。你当你的仙尊，我当我的小修士，互不打扰。至少不要让我更恨你！」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腕，眉眼柔和下来，嘴唇微微颤抖，愣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狠下心，偏过视线当作看不见。
「我的道侣大典，你会来吗？」
看吧，还说让我当他的道侣。
明明早就有人选，还想着诓骗我。
「你来了，我就给你提供丹药，直到你的旧伤彻底好了，修为恢复为止。」
他哑着嗓音，脸上浮现出一丝卑微的讨好。
我扫了他一眼，不假思索道：「可以。」
修真界向来强者为尊。
和傅知临经历了从前修为低微人人欺凌的日子，我更渴望强大的实力。
太虚门是个小门派，没有资源和金钱投入在我身上。
即便师弟再怎么努力攒钱和炼制丹药，也是杯水车薪。
如今有机会恢复修为，何乐而不为？
12
傅知临千叮万嘱让我一定要去他的道侣大典。
我敷衍地应了几声，好奇他的道侣会是谁。
若是大小姐知道他脚踏两条船，场面该多刺激。
我忽然期待日子赶紧到来。
回到太虚门，师弟说我有客人。
我一看，竟然是沈棠青。
「听说秘境里出现了魔兽，阿临救了你。为了给你疗伤还带去他的洞府。」
她突然瞳孔一缩，死死地盯着我的手腕。
她猛然抬头，双目冒火：「上次在学堂的人就是你吧。不过见了一次面，你就勾得阿临把手镯送给你？你手段可真厉害！」
我想到当初她千方百计拾掇傅知临斩杀「心魔」，心里来气。
我故意亮出手镯：「怎么？这个好东西，他没有送给你吗？」
「仙尊看我这路边的阿猫阿狗受伤，可怜我，才送给我的。」
她被我用上次的话怼了回去，气得够呛。
沈棠青的手握住剑柄，像是随时要拔剑。
我轻飘飘看了她一眼，释放威亚：「如果要动手，我随时可以奉陪。」
我巅峰时期能和傅知临抗衡。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目光一怔，气势弱了下去：「我和阿临要结契了。你识趣的，就离他远点。」
这姑娘还不知道傅知临心目中的道侣是另有其人吧？
我原本以为傅知临是个恋爱脑，为了女主牺牲，还被抛弃。
女主出现哄上两句又和她上了。
现在看来，傅知临的恋爱脑好了。
轮到女主的恋爱脑发作了。
我白了她一眼，甩上门。
13
经脉被修复后，我抓紧时间修炼。
如果不是收到请帖，我都快忘记了傅知临的道侣大典。
那天参加大典的人很多。
傅知临在台上，直直望向我的方向：「岑默，才是我傅知临认定的道侣。」
话音刚落，有人惊讶地发现请帖上的名字变了。
从沈棠青变成了岑默。
身穿嫁衣的沈棠青怒目而视。
下一刻却被傅知临制住，面向众人：「搜神法，可以让人讲真话。现在，请你说出真相。」
沈棠青面容扭曲，想要抵抗，口里不受控制地吐露过往。
「我给傅知临偷偷下了傀儡术，在他少年时候就控制他。」
「当时我被魔兽群围攻，我控制傅知临救我，害他失明，修为尽失。他成了废人，对我没有了用处。我把他抛弃在魔兽中，没有理会。」
「后来我听说他修为恢复，又找到他，哄骗他与我结契。可是他是个疯子，居然拒绝我！要和自己的心魔结成道侣。」
「我不允许！我利用傀儡术挑拨他和心魔的关系，在他心神动荡之时，让他杀了心魔。」
全场哗然。
千机宫的大小姐金玉其表败絮其内，竟然是一个心肠歹毒的恶女人。
她颤抖着双唇，簌簌落泪：「我没有错。你杀了心魔，你证道了！你成为仙尊了，我没有错！」
傅知临睁着空洞的双眼，将沈棠青狠狠摔到我面前。
「我是个疯子？岑默是心魔又如何？她就是我认定的道侣，谁也不能改变！」
「我摆脱控制后，还留着你的命。就是为了有一天找到岑默，能让她手刃仇人。」
他来到我的跟前，把剑递给一脸震惊的我。
「岑默，我对你造成了伤害，只要你能原谅我，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会把亲自报仇的机会留给你。」
「我和她，都欠你一命。」
我没有接过剑。
14
那日的大典之后，我在修真界彻底火了。
有好奇我身份的，有好奇我实力的，还有八卦我和傅知临感情的。
修真界的讨论石板上密密麻麻的留言。
「仙尊的心魔是怎么成人的？我也想让我的心魔成人。」
「这种陪伴成长，不离不弃，还能成为道侣的心魔，麻烦给我一打个」
「仙尊的心魔实力应该和仙尊差不多吧，不知道现在两个人打起来谁更厉害呢？」
「我赌心魔赢，除非仙尊不想要道侣了。」
「难怪仙尊看不上别人。要换我，我也死心塌地只爱心魔一人。」
「他找了心魔十年啊。他就这么坚定地相信心魔还活着？」
我没有和傅知临联络，也不接受他发来的联络。
如今的我，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上。
我喜欢站在顶峰的感觉，感受不一样的风光。
师弟给我送来了傅知临当初许诺的丹药。
闭关大半年，我去参与修真大会。
修真大会上，我几乎是碾压式地杀进决赛。
一次比斗结束，对方羞赧向我表白，四座皆惊。
第二天对方得到仙尊的指点，被打得三个月下不了床。
本来比斗场上还能聊两句的人，见我一来就哑巴，生怕说错话。
最后我一路过关斩将，夺得魁首。
我去拍卖会买东西，被恭敬地领进去，压根没有举牌的机会。
因为想要的东西都被人买了。
结束后，东家把我想要的东西送来了，说是仙尊定下了。
留言板上的内容又更新了。
「仙尊这是在追求道侣吗？把其他追求者打趴，不愧有我们剑修魁首的风范！」
「一掷千金为红颜一笑。可是这红颜就埋头修炼，压根无心情爱。」
「也不一定吧？听说她放弃绝情道了。仙尊还是有希望的。」
「他们成为道侣那可真是强强联合。太虚门是走了什么好运，心魔都能收成徒弟。白捡一大能。」
我和师弟去秘境寻药草，发现所有被我们提及的药草都码放在面前。
一时间，我和师弟面面相觑。
「师姐，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15
我去执行一个独立任务，半路遇到魔兽袭击。
在紧要关头，傅知临突然出现，揽着避开了紧随其后的兽潮。
我被他护在怀中，扣住脑袋，双双滚入一个洞穴。
滚落的过程中，我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诡异香气。
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奇怪时空。
我宛如漂浮在半空中，看到了傅知临。
我飘近了看。
傅知临抱紧没有呼吸的我，整个人仿佛被恐惧不安所吞没，瑟瑟发抖。
他双目不知何时流出血泪，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默默……默默！」
怀里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如同星点般逐渐消散。
他目眦欲裂，想要用手去捕捉，于事无补。
心魔消失了，像从未来过。
傅知临痛苦地哀嚎着，像是无法承受绝望，吐出一口血晕倒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数日之后。
昔日会笑的青年面若寒冰，如同行尸走肉。
他相信我还活着。
他认定我不是普通的心魔。
我一定是某个人的灵魂离体，才会有如此多鲜活的回忆。
他更加努力地修炼，同时寻找追魂的法器。
他在剑气宗给我立下无名的长明灯，日夜长明，祈求我平平安安。
后来，他找到了追魂法，也找到了我。
16
傅知临为保护我被魔气所伤，回到洞府休养。
我去剑气宗找到了那盏长明灯。
一旁的小童跟我搭话。
「这是仙尊给他道侣立下的长明灯，我知道那个人就是你。」
我愣了一下。
我时常能听到有人为我祈福。
那个声音饱含思念和爱意，听得不真切。
在我难过悲伤或者挫败痛苦时，我会想起那个替我祈福的人。
一想到还有人这么爱我，我就能鼓起勇气继续奋斗。
「我看过你。仙尊用法术幻化出你的模样，和你在月下聊天喝酒赏花。」
小童拉了拉我的衣袖：「商师姐，你是来看仙尊的吗？」
我沉默地看向他，一时无言。
我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的使命是心魔，终有一日会被傅知临斩杀证道。
我把他当做任务，可是做不到。
七年，掏心掏肺对他，自己沦陷其中。
我想对傅知临说出实情，告诉他等我完成任务，我会再来找他。
可是他跟我说，他要娶沈棠青。
当时的我是愤怒而痛苦的，我以为我无法与剧情抗争。
既然如此，我就接受命运。
当傅知临来找我「报仇」时，他的剑并不会对我一击致命。
是我主动把命门送了上去，让他亲手了结「心魔」。
我得到想要的自由，和傅知临从此解绑。
我却不知道，傅知临从来没有对女主恋爱脑。
他是真的对我这个心魔动了心，一心一意想要结成道侣。
他被控制了，他也是受害者。
我却不依不饶，不肯放过他。
17
小童敲开洞府，说有人拜访。
傅知临声音冷淡：「不见。」
小童挠挠头：「仙尊，商师姐您也不见吗？」
里头忽然响起重物掉落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响动。
洞府打开，傅知临青丝未束，面上流露出一丝慌乱。
他手指攀在门上，指尖发白，呼吸凌乱了几分，似乎不敢相信。
「岑默……你来了。」
小童悄悄离去。
「我来看看你的伤势。」
他垂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我以为你不会再主动见我。」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他倏地抬头，急不可待：「你说，我听着的。」
我平静道：「我原谅你了。」
他面上现出喜悦，眼里露出狂喜。
下一刻，他的快乐被我残忍打碎。
「所以，我们就当萍水相逢，你欠我的都已经还清了。」
傅知临望向我，半晌，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你这是……要和我划清界限？你是我的道侣。」
我偏过头，不去看他心碎的表情，怕自己心软。
他忽而急切道：「是不是我对你还不够好……我、我会再对你更好的，默默……」
我想到从前夜里温暖的拥抱、历练时交握的双手、月下青涩的亲吻、永不熄灭的长明灯……
我心里百感交集，勉强压住繁杂的思绪：「我知道了真相，所以原谅了你。但是伤害已经造成，痛苦会过去但无法磨灭。」
「我暂时还没有办法接受你。你先让我好好想想吧。」
他垂下眉，木愣愣地盯着地面，乌黑的眼珠里似乎有水光在闪动。
过了很久，他说：「好。我听你的。」
18
傅知临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消息我也只是偶尔道听途说。
听说沈棠青被傅知临废去修为，成为一介凡人。
一日，许久未见的傅知临突然前来。
他双眼泛红，沉下脸：「岑默，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我一头雾水。
「商师姐，嫁衣准备好了。」
抱着衣服的小童看到傅知临，又赶紧退了出去。
傅知临脸色大变，钳住我的肩膀近乎失控：「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就这样任由我等下去？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给了我希望又亲手打碎？」
「你在说什么？」
我手上忽然感到水滴落下。
傅知临漆黑的眼珠上蒙上一层水雾，泪水顺着眼睛缓缓滚落。
我被他的眼泪烫得一懵，下意识地抹去他眼角的泪水。
他甩开我的手：「你和你师弟要结成道侣！你怎么可以！」
我明白过来，差点笑出声。
沉默让他害怕起来，他睁着无神的双眼去找我的手：「我们是不是永远都没有可能了？」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肚子里有很多话，不知从何倾吐。
他颓然地垂下肩膀，有气无力道：「祝你幸福。」
我叹口气，去拉他的手：「我师弟的确要成亲了。」
傅知临浑身轻颤，咬紧牙关不说话。
「但不是和我，是和小师妹。我作为大师姐，自然要替他们操心。」
「再说了，我都是有道侣的人了。」
他面上露出既期待又害怕的表情：「你的道侣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你。」
他猛然抱住我，热气打在我耳边：「岑默，不要再离开我了。」
我拍拍他的背：「我想通了。过去的痛苦的确无法一笔勾销，可是失去你会给我带来新的痛苦。」
「我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
19
我和傅知临正式结契后，我治好了他的眼睛。
他带我回剑气宗。
那盏长明灯不再是无名氏，而是写上了「岑默」的名字。
「岑默，你离开的十年里，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
他牵起我的手，直直望进我的眼里。
那双眼睛如此明亮璀璨，像夜空中的星星。
「和你相遇是我最幸运的事。」
「和你重逢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
「默默，修炼之道路漫漫。我们一起走下去好吗？」
我点点头，亲了亲他的眼角。
他耳垂微红，有些不自在地抱住我：「默默，我的心跳得好快。」
我摸到他后颈发烫，在他耳边诱哄道：「傅知临，凡人成亲最后一步是送入洞房才算礼成。夫君，不如我们现在去洞房吧。」
他疑惑地看我，然后被我手上的动作惊得满脸通红，趴在我耳边低喘道：「默默……你该不会改修合欢道了吧？」
我扯着他的腰带走去他的洞府：「夫君好主意！」
但我没想到第二天，我压根起不来床。
表面纯情的仙尊根本就是一头禽兽！
傅知临一脸餍足，轻轻抚摸我的脸：「默默，我们不如双修吧。」
我双眼一瞪，拼命往外爬，又被拖了回去。
「娘子，我们继续洞房吧。」
「求你放过我吧！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