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林以沫跟你什么关系？你调查她一个死人干什么？”
顾程此时在贫民窟，他从没来过这个地方，落后杂乱，他开车进来不到十分钟，周围的人的目光就恨不得全都黏在自己车上，让他一个大男人都从心底里面产生了畏惧感。
“林以沫的家是这里的，打听一下她生前跟什么人有过亲密接触，或者还有没有亲人之类的。”傅臻的语气像是在下达指令。
顾程环顾周围的环境，十分不情愿的把车停在马路上下了车。
这里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下水道的腥臭味，A市在富人眼里的确是光鲜亮丽，可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同样存在着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这个地方在城市跟山之间的搭接处，不管哪个城市都会有非常落后的地方。
顾程盯着太阳，按照查到的地址来到了林以沫生前住过的房子，这是一个看起来年代十分久远的房子，甚至称之为危楼也不过分。
每走一步，顾程都有整个楼要倒塌的感觉。
四层高，每一层都住着十几户人家，周围的防护栏已经看起来摇摇欲坠，根本就不能阻拦人掉下去，说不定轻轻靠一靠，就会连人带着护栏全都掉下去。
顾程来到最后一间房间，门口的锁已经生锈，看得出来很久没人来过了，门上贴着无数的小广告都快要把整个门给淹没。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万能的钥匙，正打算开门的时候。
“你找谁？”一个妇女的声音响起，她从隔壁露出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前光鲜亮丽的男人。
“我是林以沫的哥哥。”顾程面不改色的张口就来。
妇女听到以后却觉得不对劲，“你是林以沫的哥哥？你确定？”
“你是觉得我跟林以沫不像？”顾程灵活的用万能钥匙开门，手腕轻轻转动几下，门锁咔哒一声就开了，“这是我的身份证。”
他打开门让里面霉气先散了散，随后主动走到妇女的面前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身份证递给了女人。
妇女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人，看到身份证就相信了。
“哦，不过沫沫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你是来找她的吗？”妇女还是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要是她的哥哥真的这么有钱，她为什么还需要在这种地方委屈住着？
“她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顾程收起身份证，露出让人觉得舒服的笑容。
妇女想了想，“记不清楚了，反正那几天她应该是刚刚出狱，听说她为了自己男朋友坐了三年的牢，临走的时候她交了十年的房租，我当初还以为被判了十年，前阵子回来，我才知道只是三年。”
“那您知道她为什么坐牢吗？”顾程继续问答。
妇人摇头，“不太清楚，据说是她男人贩。毒吧，反正不太好，沫沫这孩子平时可懂事了，而且我记得这孩子回来的时候身体看起来还是挺好的，面色红润，就是没过几天，有人说她病死了……反正我是不相信，这孩子肯定是又自己去哪里玩了。”
短暂的交流中顾程能听出来林以沫在周围的人品还是不错的，至少不像是李强那种人。
“行，劳烦您了，我进去给我妹妹收拾一下她的东西。”
房间里味道已经跑得差不多了，顾程没再继续跟妇人聊天，反正她能说的已经都说了，从她的嘴里不可能再得知什么有用的消息。
妇人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家关门去了。
在这里，大家基本都是没什么家庭的人，这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林以沫跟他们没什么区别。
顾程走了进去，屋内并不大，客卧一体，大概就四十多个平方，门口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卫生间对面是个做饭的地方，后面就是客厅跟床还有一个阳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房间里全都是厚厚的灰尘，顾程带上口罩，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无从下手。
要不是看在傅臻的面子上，他根本就不可能到这里来！
翻找了很久，顾程也没能从她的房间里找到什么。
衣橱里就几件衣服，床上的被子没叠起来，桌子上还放着一个茶杯，杯壁上一层又一层下降的茶水印记，看来林以沫出门的时候有些急，好像什么也没准备就走了。
顾程真的是把整个家就连卫生间都翻找了一边，还是什么都没有，本想着放弃走人。
可就在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被外面的反射进来的阳光刺了一下眼睛，让他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骂人。
“咚”的一声，他撞在了衣橱，没等反应过来，整个衣橱慌了几下，突然轰然倒塌，地下瞬间就尘土飞扬，呛得顾程无法呼吸。
“妈。的——”顾程挥动着手，想要赶紧出去，却没想到更倒霉的是刚走一步，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盒子，把他整个人都给绊倒了。
顾程一下子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下，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楼都跟着晃了晃，像是要倒塌一般。
顾程沉着脸，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都怪傅臻，这笔账他肯定会算在傅臻的头上。
绊倒他的是个木盒子，跟手掌差不多，应该是从衣橱不知道的哪个角落掉出来的。
顾程不耐烦地打开一看，结果整个人愣住了，他不确定地眨了眨眼，继续看着盒子里面像是透明结晶白糖的东西，惊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晌，他一下反应过来赶紧把木盒子给关上放进了口袋，似乎明白林以沫为什么出狱接着就死了，看来就是因为这个东西。
“我刚刚听到一声巨响，怎么回事？”
顾程刚出来，隔壁的妇人就在门口等着，似乎有些担忧。
顾程笑道：“不小心摔了一跤。”
妇人看到他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瞬间就明白了，这里的采光不好，就算是白天也是暗暗的，更何况她家已经很久没交电费了，这人进去肯定会不熟悉的。
“要不要到我家来收拾一下？”妇人很是热心肠。
顾程单手插着口袋，自从发现了这个东西，他现在谁也不相信了，就是面前这个刚刚还看着面善的妇人，现在在他眼里她却更像是笑面虎的卧底。
“不了，我家里突然有急事，我要回去，接我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
他说完不顾妇人的反应，就赶紧走了。
妇人摇摇头，也没说什么，只是从栏杆的位置看着顾程急匆匆离开这里，进了一辆车，看他消失了踪迹后，这才又回到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