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然不知道自己回到傅家面临的是什么。
车内的气氛一片压抑,怀里的萧晴已经睡着了,折腾一晚上,她早就已经累得不行。
司机很有眼力见地把身后的挡板升了起来,然后安心地开车,虽然挡板并不怎么隔音,但至少能挡住两人的身影。
安之然已经想好了怎么跟傅臻解释,毕竟这是她自己闯的祸,可惜一路上傅臻一句话都没说。
这种安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架势,安之然如坐针毡,几次想要主动开口,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到了别墅,安之然刚下车,怀里熟睡的萧晴就被保姆接了过去,怀里一空的感觉让她默默松了口气。
天刚刚亮起来,如今早就已经入秋,没有太阳的时候还是有些冷,一阵冷风吹过,安之然抱着手臂打了个冷颤。
傅臻走在她的前面,她紧紧跟随着男人步伐,但始终保持着一个人的距离。
“唔——”
走了几步,面前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安之然一头撞在男人的后背上,她捂着发酸的鼻尖,急忙后退。
“莫名其妙。”她小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前面的男人听没听到。
傅臻没动作安之然也不敢乱动,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很是僵硬,刚刚缓和下来的二人,现在又变得像仇家似的了。
唉——
“傅先生,我们有话好说。”安之然生怕面前男人生气。
回答她的却只有冷笑声,傅臻脚下的步伐一转,带着她去了温室,这里面的温度常年四季如春,而且空气也比外面要清新不少。
傅臻坐在了单人沙发上,安之然随后想要坐在他对面,刚准备有个坐下的动作,她突然感觉一道犀利的视线扫了过来。
“额……”安之然尴尬地抬头看向对方,“那,我站着?”她不确定地反问。
傅臻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后背微微放松靠着沙发,眉宇之间有些疲倦,神情看起来也是厌厌的,但是身上带着那股压迫人的气势却丝毫没减少。
“凌晨两点离开傅家,安之然,也就只有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傅家待你不薄,我傅某人对你更是不薄,你在想什么?”
面对质问,安之然抿了抿唇不知作何回答,她不敢说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想留在他的身边,更是没想到跟傅臻就这样过一辈子。
傅臻就好比一块跳板,安之然在这块跳板上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跳了下去,却没想到跳板下面不是自由,而是傅臻早就做好的陷阱。
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安之然就想好了,她要带着萧晴回老家——一个非常不发达的三线城市。在那里没人认识她,也不会有人在乎一个外来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借着林以沫的身份,她可以过上自己想象中的生活。
可万万没想到,傅盏的出现像是一块石头掉在了平静的湖面上,打破了安之然所有的计划,她不得不重新想出路。
傅臻是她惹不起的男人,也是她不想招惹的男人,睡过并不代表一辈子就要在一起,她早就不是完璧之身,更是不在乎自己跟傅臻之间发生过什么,她想要的只不过是自由。
“对不起傅先生,是我欺骗了你。”安之然诚心道歉,甚至给对方鞠了一躬,希望他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萧晴是谁的孩子?”傅臻眯了眯眸子,在警察局安之然否认的语气实在是太真实了,一点都不像是说谎。
傅臻没查过萧晴的身份,一直以为那是安之然跟萧睿的孩子,也就没多想。如今看来,这孩子的身份竟然有出入。
“我不知道。”安之然回答。
这话一说出口,安之然就立马察觉到了面前男人情绪染上淡淡的怒意,“我是真的不知道!”
傅臻轻嗤:“安之然,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撒谎?”
安之然皱眉,不是她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我不知道,这个孩子我真的不知道是谁的,三年前我喝醉了。”
她低下了头,双手紧攥着衣袖,身体在微微颤抖。
傅臻看着她这样,心里有些奇怪,一下子就不想逼问对方了。
三年前的事情对于安之然来说都是痛苦的回忆,要不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提起来。
她还站着,却不敢再看傅臻,满脑子都是在想对方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没底线的女人。
不过她似乎也习惯了,反正这么多年大家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多一个又如何呢?
“只要你不再有离开的念头,我会把萧晴转到你户口上,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你的孩子。”傅臻食指敲打着沙发的扶手。
“什么?”安之然一脸不可置信,她骗了对方,他现在还要帮自己,“为什么?”
这根本就是无理由的,安之然心里清楚,傅臻应该不是喜欢自己,而是感兴趣而已。
再加上傅盏在一旁添油加醋,傅臻才会答应跟自己结婚,但是现在他不但没怪自己,反倒还要帮忙,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好事不成?
“没有为什么,你可以借着我现在对你还有兴趣,只要是不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傅臻似笑非笑,语气更是轻描淡写,在他眼里,就没有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安之然大为震惊,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这不就是典型的冤大头。
“我能给你什么?”安之然不相信世界上有白嫖的事情,要想得到,就一定得付出,“要是给您生个孩子,抱歉,我做不到。”
“呵呵。”傅臻冷笑,“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在我对你没失去兴趣的时候留在我身边就是我们互换的条件,你要是觉得可以,我们就达成协议。”
安之然没有拒绝的权利,为了萧晴,她命都可以不要,更别说是只是留在傅臻身边而已。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不想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