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没有想到李世民会突然奖赏自己,狂喜之下自然是欣然接了这道圣旨,可是一直等到早朝结束之后,不少文武百官上前道歉,他才觉得这事似乎有些蹊跷。
虽然一直知道父亲和祖父疼爱自己,可是这大将军一直并不是个小官,为何李世民会突然赏赐给自己呢?
自己最近并没有做什么过多讨好或者是表现的事情。
所以。
李泰的脸色阴了阴,他知道这一切并不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而是他那位太过于得宠的太子哥哥做错了事,父亲不忍心惩罚太子,又想让太子难堪,所以才给自己升了官。
“殿下喜得将军一职,日后在朝中的势力和分量也定然是越来越大,臣就先行道贺了。”不少大臣还是在道贺,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泰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直到李泰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够了,散了吧。”
这些人才各自散开,同时也非常疑惑,今日四殿下似乎有些不同,怎么得了官儿反倒是闷闷不乐的模样。
李泰并没有离开皇宫,回到自己的府邸,而是率先去找李世民。
“儿臣不愿担任知大将军一职,还请父皇收回成命。”李泰跪在地上,虽说心里有些气愤,但此时真正跪到李世民面前,还是有些许害怕。
自己面前毕竟是主宰天下的君主,又岂容得自己放肆。
李世民的确觉得心中不爽,先是太子不听从自己的命令,多管闲事,害得自己的长生之梦彻底破碎。如今又是自己的嫡次子,放肆的不接旨意。不知道自己的这两个儿子最近是怎么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当即大怒:“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李泰低下头伏地认错:“儿臣自然是知道,只是无功不受禄。儿臣近日并未做什么能够立于大堂的事,也不曾做什么让父亲高兴的事,如此之,臣受之有愧。”
这个理由倒是找得不错,李世民的怒火轻易被消灭,反倒是变得有些和气,轻声问道:“做大将军之后你可以巡查各地,并且又能够带兵,岂不是多了更多立功表现的机会吗?”
李泰却摇了摇头:“臣如今年纪尚小,没有军功在身,如此擅自进入军营,定然是会惹得众多将士不满。父皇若真是想让儿臣担任将军一职,还请让儿臣先行立功!”
这话说的实在太满,李世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取消了这个打算,而休闲在家的李承乾听说自己那位一直想抢功立业的李泰居然拒绝了去赴任。
倒是起了些兴趣。
“真是奇怪,他平日里最喜欢抢功立功,怎么今天有馅饼从天上掉下来,反倒是。”李承乾还没有说完话,就听见屋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以及大声的呼喊。
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尖锐的叫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夫人快生了,您快去看看吧!”
这是哪还能等李承乾立刻丢下那些钱来,面见自己的大臣,飞奔到了孙氏的院子。
还没有进入小院,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里面不知道是有多少女人在齐声呐喊,李承乾只觉得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却还是强打着精神推开了小院的门。
刚刚一推开就看见不少丫鬟在里头端着水盆四处乱跑,还有些是捧着毛巾,更有甚者竟然是拎着热气腾腾的水桶。
这若是跑在平地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可有他们好受的。
李承乾顾不得吐槽这些人,慌慌张张的表现,只是心及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究竟能否平安的来到世上,于是几步跑到了房门口,正打算推门而入,却听到旁边一声尖锐的呵斥。
“你干什么?别进去!”不知道是哪个胆子大的,竟然制止太子殿下,一瞬间,满院子的人都不再慌乱齐刷刷地扭头看来。
是一个年纪大的老嬷嬷。
在院子里待的久的人都知道,这位老人是长孙皇后派来帮助孙氏生产的,于是都不敢再看热闹,立刻都着手去做自己的事。
李承乾如今见不到自己在里头痛哭,喊叫的妻子心中心烦意乱,连长孙皇后派来的人也敢顶撞,直接怒吼道:“你生过孩子吗?你就在这里指挥!里面可是我老婆!若是夫人出了什么事,我定要拿你问罪,把你剁碎了喂狗!看你还敢如此阻拦!”
李承乾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吼出来,那位原本就有些仗势欺人的老嬷嬷不敢多言,呆愣在原地没来得及反应,李承乾却直接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刚一推开小门就是一股子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李承乾知道女人生产的时候会出血,可从来没想过竟是如此惊人的血量。
孙思邈本来就已经痛苦不堪,此时听到房门口传来的异响和真值,更是有些分心,本来已经在用力的肌肉也稍稍有些松懈。
那些稳婆更是着急了,大声喊着:“夫人别松力,夫人再努力一把,已经看见孩子的头了,此时若是不用力的话,孩子会窒息的!”
一听这话,孙氏哪还有闲工夫去管李承乾在哪里,只好继续用力。
李承乾进去的时候被眼前的场面给惊住,他向来以为女人生孩子,要么是躺在病床上顺产,要么是躺在手术台上将肚子剖开剖腹产,却没想到这古代女人生孩子居然是站着的。
血源源不断地从孙氏的下体流出来,李承乾心里感慨着母亲的伟大,同时一把上前握住了孙氏的手。
几乎是刚刚握住的那一瞬间,李承乾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上传来了一股非常大的力气。
简直是不像个女人的力气。
“呜!”孙思邈一声痛呼,腿肚子都在打颤。
李承乾此时哪里管得上自己的手都快被捏的变形,立刻给夫人加油打气:“夫人加油,我看见孩子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加油!”
孙思邈已经很是虚弱了,但男人的手上传来的温热,却让她似乎找到了什么支撑下去的力量。她再一次绷紧了自己的双脚,狠狠的朝下用力。
孩子出生的那一瞬间,一个柔弱的夫女子顺势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