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兄弟都是不学无术型,一起嫖过娼一起扛过枪,非常不喜欢老五这种自命清高的性格。
作为未亡人,赵福金应该感到悲痛,但是与其说她悲痛,不如说她害怕,受到了惊吓。
毕竟蔡修死在了她的身上,鲜血喷的到处都是,那情景现在想来还十分渗人,她担心蔡僱做鬼后会赖上她。
作为最受宠的大宋公主,她很少怕人,但非常怕黑,怕鬼。
大概没有女孩子不怕鬼的。
她在新房里胡思乱想,知春叫她一定要哭出来。
她强迫自己流出了一些眼泪,可是眼泪实在太少,被生挤出来的。
不仅如此,她内心甚至还有一些窃喜。
蔡京府的管家是最牛的管家,要不然怎么敢称呼梁师成为公公呢,平时梁师成跟赵佶一起过来,管家叫他公公,他都忍了。
他也必须忍,总不能当着赵佶的面,让人家叫他相爷吧。
管家进来通报时,蔡京正在书房和蔡偷商量蔡修的丧事。
蔡京问道:“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你五弟的事了吗?“
蔡偷道:“多半如此,爹,怎么办?“
“知道就知道了吧。”蔡京道:“我本来上午准备进宫一趟的,唉,修儿福薄啊。走吧,见见梁公公去。”
两人不紧不慢来到客厅。朝廷绝大多数官员都怕梁师成,像王補与李邦彦这种宠臣都是。
但是梁师成却有点怕蔡京,这也难怪蔡京虽是奸臣,也是能臣和干臣,他先后四次为相,前后达十八年之久。
自大宋开国以来,盘踞相位时间最长,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现在担任太师,虽是虚职,但积威仍在,不是梁师成一个宦官能比的。
梁师成是距离赵佶最近的人,知道赵佶几斤几两。
赵佶会玩,治理国家还是要靠蔡京,对这种既会拍马,又能干事的人,梁师成比较没有自信,因而,从心里惧怕蔡京。
“公公怎么来了?”蔡京问道:“是皇上找我吗?”
“呵呵。”梁师成忙赔上笑脸道:“老太师,皇上找您,让您马上进宫,御书房觐见。”
“好的。”蔡京道:“我这就跟你去。
“听说驸马不幸病逝。”梁师成又道:“老太师节哀!”
“谢谢公公关心。”蔡京道:“都是僱儿没有福气。“
“还有件事。”梁师成道:“皇上让我顺便把茂德帝姬接回宫。“
“应该的。”蔡京道:“公公,能否晚上几天,等僱儿的喪事办完再回宫如何?”
“老太师啊。“梁师成道:“您还不知道,皇后娘娘刚才对皇上发火啦,皇上很不高兴,您就顺了皇上的意思了吧。”
也不等蔡京点头,梁师成又对蔡偷道:“烦请蔡大人将茂德帝姬请出来!“
蔡偷看了看蔡京,蔡京道:“去吧!“
“好的,这就去!“蔡偷匆匆告辞离去。
陈建等侍卫不敢看蔡京,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不一会,蔡俺带着赵福金与知春来到前厅。
梁师成忙站起身道:“公主,皇上和皇后让老奴来接您回宫哪,您还好吧?”
赵福金抽抽噎噎哭了起来:“梁公公,我想我娘了。“
蔡京道:“公公,能否先去院子稍等一会,我想跟公主说两句话。”
“好吧。“梁师成道:”老太师请便。”
他带着陈建等侍卫出了前厅,陈建等侍卫顿时感觉心胸开阔起来,刚才实在太压抑了。
没办法,他们平时见着蔡京都是压力山大,何况是这种时候呢?
大厅里只剩下蔡京父子与赵福金主仆四人。
蔡偷请赵福金坐下。
蔡京干咳了两声,道:“公主,我有一件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赵福金嗯了一声,道:“您问吧。“
“不知道僱儿有没有跟你……洞房?“
赵福金彻底呆住了,不仅是她,蔡儼与知春也呆住了,大家都没想到蔡京会问这个问题。
好半天,赵福金才缓过来,愤怒道:“您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以为蔡修之死与我有关吧?“
“不不,公主您误会了,我是想说如果你们有夫妻之实,公主就有可能怀孕,如果公主有了身孕,我希望公主能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蔡京哽咽起来:“修儿他可怜哪!“
赵福金这回是真气着了,蔡京把她当什么了,传宗接代的工具?
她曜的站起身道:“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让太师您失望了,知春,我们走!“
“怎么。“蔡京喃喃自语道:“我很过分吗?”
“爹。”蔡偷道:“她毕竟是公主啊。”
“公主很了不起吗。”蔡京道:“想当年王诜逼死蜀国公主,神宗皇帝也没拿他怎么样啊。“
赵福金冲了出来,面色不善,梁师成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赵福金自然不能告诉他,只是道:“回宫!”
梁师成冲陈建等人一挥手,道:“没眼力劲的,赶紧跟上啊!”
出了蔡府,赵福金的怒气渐渐消退,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此时此刻,她只想找人说说话,于是叫过一个侍卫道:“你去一趟我舅父家,让我表妹张贞娘进宫找我。“
她最想找的人还是张贞娘,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
想第一时间告诉张贞娘,她跟蔡僱一点关系也没有,她自由了。
可是,她真的自由了吗?
虽然她与蔡僱没有洞房,但毕竟拜过堂,她现在的身份是寡妇,不是望门寡,望门寡还好听一点,是定亲,没有成亲。
洞房花烛之夜,丈夫死在婚床上,别人会怎么议论?一定会说她是一个克星、丧门星,将自己的丈夫克死了,以后她该怎么成亲,谁还会娶她呢?
算了,她想,想也想不清楚,到时候再说吧。
回到皇宫,赵佶、东方燕、赵桓、赵楷与赵构都还在御书房等着呢。
赵福金跟着梁师成来到御书房,东方燕看见女儿,一把搂过抱头痛哭,赵福金本没有眼泪的,看见她娘哭的那么伤心,不禁也哭了起来,为刚才蔡京侮辱她而哭。
两个女人痛苦,四个半男人面面相觑,赵佶也想上去安慰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