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做什么?”
贺知渊抬头,看见了略带尴尬的柏南苑和一脸兴致盎然的陆思白。
他端详了柏南苑一会儿,发现这就是当初在金华中心遇见了的那个女生,不由得皱起眉头,寻求道。
“嗯?”
陆思白敏锐地从这句话里察觉到了别的意思。
听这话的意思,两人还曾经见过面?
“小姑娘,原来你们两个认识啊?”
陆思白看着笑容微僵的柏南苑,意味深长地说道。
“一面之缘,一面之缘。”
柏南苑看着陆思白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连忙说道。
她可不想再引起陆思白的注意,然后又要费尽心思地解释为什么自己那天刚刚好就救到了贺知渊,又为什么要坚定地来贺知渊的剧组。
毕竟,巧合多了,就很有可能不是巧合了。
这个道理,柏南苑明白,相信陆思白也明白。
“所以,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贺知渊面露不耐烦地说道。
他本来就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而心烦意乱了,这两人还在他面前若无旁人地聊上了。
“我是来试镜女主角的。”
柏南苑扬了扬手中的宣传单。
那上面,“盛唐剧组”几个大字格外的醒目。
贺知渊眯了眯眼睛,思索着。
他想起来,之前定下的男女主角跑了之后,副导演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找人发这种在大街上看到了都会直接扔进垃圾桶的宣传单。
在这种节骨眼上,想要找到一个符合角色又有灵性的演员,堪称痴人说梦。
但副导演执意如此,还说什么“即使前途渺茫,好歹有个希望”这样的鬼话,贺知渊也就随他去了。
没想到,还真的有傻子拿着这份宣传单找上门来啊?
贺知渊看着笑意嫣然的柏南苑。
“你别以为你救过我,我就会让你演白清溪,我宁愿这部剧中途破产,都不会让人毁了它。”
贺知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柏南苑,眼眸深沉地说道。
他虽然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大导演,但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救了他是一回事,工作又是另一回事,休想混为一谈!
“……”
柏南苑闻言,笑容凝固。
所以,你上一世的妻子到底是怎么搞定你这个顽固不化的石头的?
“我是来试镜的,不是来找你报恩的,你大可不必这样。”
柏南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说道。
虽然一开始救下贺知渊就是别有用心,但是,就算贺知渊不顾及这份恩情,她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该怎么来,就这么来,我要是试镜不过,自然会老老实实的回去。”
柏南苑说道。
“那行,你就试试吧,白清溪知道真相后独自流泪的那一段,你应该知道吧?”
贺知渊深深地看了柏南苑一眼,沉吟道。
“知道。”
明凤栖毫不犹豫地答道。
为了能够抓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也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的。
里面的每个人物她都耳熟能详,里面的每个章节她都清清楚楚,说一句倒背如流也不为过。
《盛唐》是一本很久的小说了,但因为里面庞杂的内容和有些专业性的术语,写法不太亲民,受众一直不广,也因此不受影视公司的重视,兜兜转转之后,版权才落到了贺知渊的手里。
与时下流行的那种你杀了我父母,我捅了你几刀,还要相拥着说“我爱你”,最后互相折磨到白头的虐恋情深不同的是,《盛唐》的走向更偏向正剧。
白家乃是崇安国的将门世家,白清溪是家中幺女,自小便随父母兄长镇守边境。
漠北环境凄苦,白家父母觉得心中有所亏欠,对其极尽宠爱,兄长也是极为护短。
白清溪人生中的前十四年,是极为幸福的。
除了身在漠北,对繁花似锦的京都有着无限的向往而无法前往,好像没什么得不到的。
直到父母战死,兄长昏迷不醒,引以为傲的烈焰军背上了临阵脱逃的罪名,白清溪的人生瞬间倾覆。
她背上了行囊,为了查清父母死亡的真相,为了给烈焰军洗刷罪名,白清溪以“罪臣之女”的身份来到了京都。
在京都的日子很苦,寸步难行,但好在,慕容烨一直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他们一起受人白眼,遭人欺辱,又一起设计反击……
但白清溪在深入调查的时候,却发现极为残酷的事实。
慕容烨便是导致自己父母死去的罪魁祸首。
慕容烨本是大梁国的皇长孙,为了破坏烈焰军的防卫,才隐姓埋名,潜伏在白清溪身边。
当初在漠北救下了慕容烨,间接导致了这一切发生的白清溪痛不欲生。
她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一个人独自在阁楼间,对月流泪。
这是白清溪生命里第二个大的转折,象征着她终于褪去了最后的软弱与纯真。
“那就好。”
贺知渊看着柏南苑信誓旦旦地样子,不明意味地哼了一声。
“小礼!”
贺知渊朝着剧组那边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
礼舒衡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贺导,怎么了?”
礼舒衡看了看这里的场景,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有些憨憨地笑道。
“小礼,你负责和她对戏。”
贺知渊脸色冷峻地吩咐道。
“我?我可以吗?”
礼舒衡看起来有些慌张,他似乎对自己不是特别的自信。
“叫你对,你就对。”
贺知渊不耐烦地说道。
“好的。”
礼舒衡连忙说道。
“那个,你们好呀,我是礼子衡。”
礼舒衡转头,看向柏南苑和陆思白,轻轻地说道。
他五官精致,身形清瘦,如同上等瓷器一般白皙而细腻的脸上,因为见着生人的羞涩而染上了好看的嫣色。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小鲜肉了吧,可真鲜啊。”
柏南苑看着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礼舒衡,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你好,我是柏南苑,请多指教。”
柏南苑微笑着说道。
“你好。”
一直默不作声的陆思白也笑眯眯地说道。
他不动声色地端详了礼舒衡一会儿,唇角的笑意越发深沉了。
“小姑娘,你可真是,慧眼识珠啊。”
陆思白忽然伏在柏南苑的耳边,轻声说道。
“?”
柏南苑心中一慌。
陆思白,是发现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