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关秋海蹙眉，又重复地问了一句。
“当然啦，我当然是想要带我亲爱的姐姐回去。”
柏雅若微微勾起唇角，失去焦距的眼眸里却还是一片虚无，看起来十分诡异。
“你要带她回去做什么呢？”
“当然是把她绑起来，折磨啊！”
柏雅若不加思索地说道，然后唇边的笑意加深。
“我要让她生不如死，让她日日夜夜痛苦哀嚎。”
“你和她有仇？”
关秋海挑了挑眉，三白眼里闪过了一丝饶有兴致的神色。
“有仇？她也配！”
柏雅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冷地嗤笑一声，然后才继续说道。
“她就是我脚下的一条狗，二十年来都活在我的阴影下，父亲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的，没有人会喜欢她。哪怕她像一个乞丐一样地卑微祈求，也不会有人分给她一星半点，这才是她的人生，这才是她的宿命。”
柏雅若语气激动，咬牙切齿地说道。
虽然话语语无伦次，但关秋海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些事情。
说到底，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呗。
“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
关秋海在心里默默感叹道，然后又接着问道。
“你和我说得那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三分真，七分假。”
柏雅若银白如玉的皮肤在明亮的灯光下仿佛披着一层柔白的光，眼眸却像失去了光泽的宝石一样。
“哦？你居然敢欺骗我？”
关秋海听着，气愤中却是笑了。
原以为就算是欺骗，至少还有五分是真的，没想到居然连五分都没有，也难怪柏南苑要嘲讽他“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五岁的幼儿园小朋友都不会听之任之，没想到你连五岁的小朋友都不如啊。”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句笑意盈盈的话语，关秋海抽搐了一下唇角，越发心闷气短了。
“你有想过欺骗我，被发现之后是怎么样的下场吗？”
关秋海冰冷的声音已经染上了怒意。
“不会的，这种帝都来的公子哥眼高于顶，性情高傲，不会觉得我有那个胆子欺骗他的。而且……”
柏雅若的话语还没有说完，戛然而止，紧紧地蹙眉，似乎在抗拒一般。
“而且什么？”
关秋海心中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固执地追问道。
“……”
柏雅若张开嘴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就算是被催眠了，她的意识也撕扯着她，让她不要说出自己的目的，因为那很危险。
“说！”
关秋海再一次地下达命令。
“等我把他弄到手了，让他对我如痴如狂之后，这些都不成问题了。”
柏雅若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说出口来。
“……”
关秋海额头上浮现了一个“井”字田。
“噗嗤。”
身后传来了轻微的笑声。
关秋海转过头去，见阿四神色如常，但那耸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不许笑！”
关秋海警告了阿四一番，然后是现在重新落到了被催眠的柏雅若身上。
还真是一个一个梦飞出了天窗啊？
还想将我钓上钩，就凭你，也配？
关秋海上下地扫视了一遍柏雅若，脸上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好了，阿四，可以唤醒她了。”
关秋海不耐烦地说道。
“少爷，已经没有要问的了吗？”
阿四忍笑，轻声说道。
“不用了，现在就给我唤醒她！”
关秋海冷笑一声。
“我倒是要看看她知道自己说出了真实目的之后，要如何狡辩。”
“好的。”
阿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随意的打了一个响指。
这个响指仿佛是一个讯号，将柏雅若从未知的荒芜中带了出来。
柏雅若的眼眸渐渐有了焦距。
等看清了周围的景物之后，柏雅若有些慌张地看向关秋海。
“我这是怎么了？”
柏雅若颤颤巍巍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关秋海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所以显得格外讥讽。
“这，关二少，刚才是我胡言乱语，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柏雅若对刚才的事情只是隐隐约约地有一些印象，具体的却记不太清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交代了哪些东西，心里慌乱，嘴上却死不承认。
“柏雅若，比起你这个人平日里总是三分真，七分假的鬼话，我还是更乐意相信你被催眠之后的真言。”
最后的“真言”二字，关秋海刻意地加重了语气。
“……”
柏雅若见实在狡辩不过，干脆放弃挣扎，颓废地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
面具戴久了就会变成新的脸皮，与血肉黏在一起，不可分离。
习惯了伪装成柔弱无依的模样，此刻被人催眠说出了心底的话，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活生生地扒下脸上的皮肉一般，火辣辣的，疼痛至极。
柏雅若坐立难安，感觉怎么都不对劲。
“柏雅若，你也无需担心。我对你那些龌龊肮脏的想法没有兴趣，也无所谓。只是看不得你在我面前，装得一副柔弱无疑的白莲花样子，有什么事情，敞开天窗说亮话，不就好了吗？兜兜转转的，实在是烦人。”
关秋海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
“关二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柏雅若抬起眼眸来，里面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别胡思乱想，我对你这样的女人，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关秋海毫不掩饰自己对柏雅若的轻视和厌恶。
“……”
柏雅若流露出屈辱的神色，好像是收到了什么天大的冤屈一般。
“不过……”
关秋海对柏雅若又青有白，由晴转阴的脸色视而不见，语调一转，又接着说道。
“不过，我对给明凤栖添堵很感兴趣。”
关秋海笑意盈盈地说道，轻松愉快的语气里带着说不尽的恶意。
“你的意思是，你会帮我吗？”
柏雅若眼眸里又重新亮起了光芒。
“对，我会给你提供帮助。而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想方设法地给柏南苑添堵。”
夫妻本是一体，给柏南苑添堵，就相当于给明凤栖难堪。
关秋海幻想着那个场景，竟然忍不住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