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
杨笑笑闻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眸恶狠狠地盯着秦可清,咬牙切齿地说道。
在杨笑笑的眼中,这无疑是一个让她趁机留在幽兰园的好机会,她根本就不愿轻易放弃。
“管家,老爷现在的情况,我觉得还是回到大宅那边去比较好,你觉得呢?”
秦可清没有理会大呼小叫的杨笑笑,而是转过头去,轻声细语地对着管家说道。
“是。”
管家思虑再三,还是听从了秦可清的建议,和她一起将明老爷子扶起,艰难地向着门外走去。
“你!”
杨笑笑咬牙,不甘极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恋恋不舍地看着神色淡然的明凤栖,委屈极了。
可明老爷子都离开了,杨笑笑也不好再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只能跺了跺脚,向明老爷子那边追去。
“呵。”
陆思白眼眸里带着寒光,远远地看着那本就是不请自来的客人们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冷笑一声,白嫩的脸庞上满是嘲讽的笑意。
“明显宗这个老东西,年老体衰不说,心境都大不如从前,他以前可是能冷静自持地将……”
陆思白忽然停顿下来,蹙起了眉。
“思白,说到心境,你不觉得你每次在对待他的事情上,都会心烦意乱吗?”
明凤栖黑白分明的眼眸清亮如水地看着陆思白,似乎在告诫。
“哼,我只要一想到他做的那些龌蹉事,就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现在还能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已经是给他天大的脸面了,他还要恬不知耻地拿过去的事情出来说……”
陆思白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并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他朝着二楼,摆了摆白皙修长的手,嘻嘻而笑:“小姑娘,可以下来了。”
“……”
为什么这个动作这么像招呼小狗?
一直躲在二楼的柏南苑微微囧了一下,还是顺从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小姑娘,看戏看得开心吗?”
陆思白笑眯眯地问道,眼神中带点旁的意味。
“陆哥,原来你是明哥的表弟吗?”
柏南苑走到明凤栖和陆思白的跟前,想到刚才听到的一系列事情,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
陆思白居然和明凤栖有血缘关系,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如此想来,有些问题确实能得到解答。比如说,同样是相处多年的朋友,为什么陆思白就能理所当然地在幽兰园拥有自己的房间,霍峻却没有;又比如说,明凤栖对待陆思白时那隐约透露出来的莫名纵容。
可是,明凤栖父亲那一辈的眀家小姐,似乎只有一位,并且已经染病过世很多年了。依照陆思白的年龄推算,似乎不太可能是那位眀家小姐的骨血。
那么,陆思白的母亲又是何方神圣?总不可能是明老爷子在外面的私生女吧?
“是的呀,小姑娘,觉得难以置信是吗?”
陆思白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柏南苑。
没想到这件鲜为人知的事情,居然今天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小姑娘听到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听到就听到了。不过,小姑娘脸上的神经倒是有些耐人寻味啊。
陆思白黑溜溜的眼眸慢悠悠地转了一圈,便猜想到了柏南苑的想法,他笑了笑,唇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邪肆的笑意。
“你是在猜测我的母亲是谁吗?小姑娘?”
陆思白的唇角上挑,尾音上扬,一股危险的气息渐渐弥漫开来。
“有一点好奇。”
这要是被陆思白知道她悄悄在心里编排母亲是私生女,以陆思白那性子,她不死都得掉层皮。
有自知之明,认识自我处境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小白兔的柏南苑害怕心中的小心思被陆思白猜出来,不由得轻轻地咽下一口唾沫。
“你没事吓她做什么?”
明凤栖看着柏南苑流露出来的一脸怂样,有种看到了儿时养的那只龙猫的错觉,不由得啼笑皆非地笑道。
那只龙猫本不是他的,某天路过的时候看到那只小小的龙猫被别的小辈欺负,明凤栖看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助地望着自己,难得地生出了一种不忍的情绪来,出手相助。
那只龙猫也是这样一副又蠢又笨,又可怜兮兮的模样。当然最像的还是他们的眼睛,有着如同星辰一般耀眼的光芒。
可惜,那只龙猫最后还是死了,死得格外凄惨,那双眼睛瞪着大大的,却满是凄厉。
明凤栖的眼眸一下子就暗沉了下来,不过他向来便喜形不怒于色,也很少人发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的情绪起伏竟如此之大。
“被乱想了,思白的母亲是我的姑姑,眀家正经的小姐,明曜星。”
很快恢复过来的明凤栖看着已经在陆思白眼神下瑟瑟发抖的柏南苑,轻轻地解释道。
“嗯哼。”
陆思白傲娇地哼了一声,然后含笑道:“这小妮子眼珠子贼溜溜地转,我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
柏南苑感觉十分委屈,她又不懂得眀家这里面的歪歪绕绕,忽然之间听到陆思白是明凤栖的表弟,会乱想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哎,说是眀家小姐,其实早就不是了。很多年前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断绝了关系,现在对外宣称已经亡故。”
陆思白笑眯眯地说道,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
柏南苑就在心里暗暗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那位出生显赫的眀家小姐毫不留怜地与眀家断绝关系,甚至对外宣称已经亡故?
如果她厌恶明家到了这个地步,又为什么会允许自己的儿子留在明凤栖身边?
“那么,刚才在明老爷子身边那个年轻的女人又是谁呢?”
柏南苑忽然想到刚才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想到她和明老爷子亲昵的态度。
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离开之前,似乎还朝着明凤栖微微颔首了?
柏南苑不确定她有没有看错,一来女人的动作实在太过细微,她在二楼看不清楚;二来女人的立场与他们似乎是对立的,没有道理这样做。
“她?”
陆思白语气玩味,却什么都没说。
“一个可怜人罢了。”
明凤栖抿了抿唇,怜悯从勾人的丹凤眼里一闪而过。
“……”
柏南苑觉得忽然眀家像是被包围在迷雾之中,一层又一层的伪装之下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第一次由衷感觉到这个家族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