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若，雅若！”
门外，传来了焦急的呼声。
“烦死了。”
柏雅若心情烦躁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打开了房门，看着神情憔悴的张若楠，语气不善。
“妈咪，你这是怎么了？”
“雅若，李成来帝都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张若楠见柏雅若打开了房门，立马就以迅而不急的速度冲了进去，然后直接关上了门，语气焦虑地问道。
“……”
柏雅若沉默，没有出声。
柏雅若的沉默让张若楠的心渐渐冷了下去。
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从小视如珍宝的女儿，语气鉴定。
“你知道的，对吧？甚至连人都是你叫过来的。”
“是又怎么样？”
柏雅若语气不耐。
“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李成现在砍伤了人，这要是查到你身上，你这辈子就完了！”
张若楠对于柏雅若漫不经心的态度感到愤怒，她不明白，自己的女儿现在做起事情来怎么会如此偏激？而且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之后，居然还能够如此淡然！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李成不会供出我的。”
柏雅若慢慢地坐到床边的梳妆台前，看见镜子里面色如土的自己，柏雅若紧紧地蹙眉，然后拿起化妆品，细细地补妆。
“叫他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他做出任何事情都和我无关。谁死了，人都是李成杀的，谁都赖不到我的身上去！”
柏雅若一边对着镜子画眉，一边勾唇，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李成那个人，身世不好，人也蠢笨，简直就像手心里握着的蚂蚱一样，要他生就得生，要他死就得死！
柏雅若看不上这样的李成，可不得不说，李成确实是她手里的一把尖刀，好用得很。
一想到这把刀就要报废了，柏雅若心里不免得有些可惜。
“真是可惜啊，李成只处理了欧子祺和那老不死的，却让柏南苑那个贱人逃脱了！”
柏雅若想到这里，忍不住咬牙切齿道。
“柏南苑这个贱人也真是好运，每次对她动手都有人相助，我就不相信她次次都这么好运！”
“雅若！”
张若楠脸色煞白，尖叫了一声，然后满是不赞同地看着柏雅若。
“你现在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满脑子都是这样可怕的念头？欧子祺再不好，也是和你曾经相爱过的人；欧老爷子再不好，也和我们家有过多年的交情，你怎么能指使李成，对他们下那样的毒手？”
张若楠想到自己收到的消息，便不由得生出了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欧子祺和欧老爷子，这两个人全身上下都不知道被捅了多少刀，抬出来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了，送去医院的时候听人说，已经是呼吸微弱。
欧老爷子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家，受此大难，已经让人心生不忍；更别说欧子祺那么年轻的一个人，居然被李成切了根，从今以后都别再想有孩子了！
欧家这一脉，便算是断绝了。
张若楠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如此凶残的手段，却也没有对有交情的人使用过。
没想到她这个女儿青出于蓝胜于蓝，小小的年纪便已如此心狠手辣！
张若楠一时之间又是震惊又是惶恐，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柏雅若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妈咪。”
柏雅若冷冷一笑，然后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接着说道。
“欧老爷子对我们家视而不见，眼睁睁看着我们家破产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欧子祺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抛弃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会何等的难堪？既然他们先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柏雅若只要一想到这，便是满心的怨念，那滔天的怒火和怨恨就如同沼泽一般，让她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可是，就算你要报复，也不能使用如此凶残的手段啊！”
张若楠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和这个女儿沟通了。
她第一次深深地怀疑自己以往的教育，并且为之后悔。
“妈咪，这就叫做凶残了吗？”
这个时候，柏雅若刚刚涂好了口红，嘴唇上染了一大片鲜红如血的颜色，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张开了血本大口一般。
柏雅若细细地涂抹均匀，直到满意了才将实现，从镜子里移开，转过头去，看向张若楠。
“妈咪，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墨安然是怎么死的？”
墨安然，柏南苑的亲生母亲。
“你……”
张若楠闻言，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柏雅若，黝黑的眼珠因为过度的惊恐好像要从眼眶里脱离出来一般，看起来格外恐怖。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妈咪，是你告诉我的，对待厌恶的人还有这样的解决办法。”
“我那时，那时是被逼无奈！”
“可你还是杀了她呀，还是用那样残忍的手段。欧家那两个混蛋就算是死了，至少还有全尸。墨安然呢？妈咪，你可是让她尸骨无存啊。真说到凶残，我不如你。”
柏雅若声音越发的温柔，如同细雨的呢喃，但却带着一种刺骨的凉意。
“你看，你杀一个人是杀，我杀两个、三个也是杀，又有什么不同呢？”
柏雅若眼眸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往日总是显得柔弱无依的脸庞此刻神情诡异，就像是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
柏雅若早就下定决心了，既然柏南苑不让她好过，那么她也不会让柏南苑好过的！
大不了鱼死网破！看谁能狠得过谁！
“雅若。”
张若楠呆愣住了，巨大的信息量涌入耳朵，撞击着脑海，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痛到几乎想要呻吟嚎叫。
“可是，雅若，我那个时候把所有的痕迹都抹了，再加上当时的侦查技术不比现在，所以才能安安稳稳地到今天。你现在这样做，真的不怕会暴露吗？这要是暴露了……”
“不会的。”
柏雅若微笑，笑容里满是自信。
“李成是不会背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