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们……”
杨笑笑被拉下去的时候，还在不甘地怒吼着，那声音拖得很长，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咚”。
杨笑笑被带了下去，门再一次地关上了。
房间里恢复了宁静，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秦姨，可以了。”
在这一片安静中，明凤栖率先出声道。
“你确定可以说了吗？”
秦可清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到了在一旁淡笑不语的关秋林身上，语气虽然稀松平常，一如既往，可任谁都能够听得出这其中的告诫与不信任。
“哎。”
关秋林叹了一口气，英俊的面容上闪过了无奈的神情。
“……”
柏南苑没有说话，只是神情诡异地看了一下神色如常的明凤栖，又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笑意盈盈的秦可清。
从幽兰苑来明家祖宅的路上，柏南苑就想问了，这秦可清和明凤栖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这两个人虽然同和明老爷子关系匪浅，但彼此之间应该并不熟络才对呀。
为什么，一向谨慎的明凤栖却似乎对秦可清有一种奇怪的信任感。
“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柏南苑心中好奇，但眼下这个场景也容不得她多问，她抿了抿唇，便将所有的心思都收了回去。
“嗯。”
明凤栖抬眸，只是轻轻地扫视了关秋林一眼，轻声地应道。
“好的。”
秦可清垂下眼帘，以一种微不可查的弧度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似乎是同意了。
她轻轻的摁了一下手中的录音笔，那录音笔的最多的有一个半圆形的类似小灯泡的物体闪耀了几下，苍老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告诉我，关家为什么要帮你，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关家杀了……杀了……”
“杀了谁？”
“关家杀了明曜辰辰，还有，余灿灿那个贱人！”
明老爷子苍老而嘶哑的声音与杨笑笑那甜美可人的声音交错着响起，清晰地进入所有人的耳朵。
霎时间，万籁俱寂。
明凤栖的脸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整个人就像站在狂风暴雨之中一样，让人生出了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陆思白乌黑如墨的眼眸里闪过了震惊，连一向笑盈盈的，仿佛天塌下来也依然在笑的关秋林也沉了脸色。
“明曜辰？余灿灿？”
柏南苑没有说话，细细地思索了一下，这两个听起来非常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的名字。
回想起来之后，柏南苑猛然瞪大了眼眸，瞳孔地震，表情也一片空白。
“那不是明凤栖的父母吗？”
柏南苑微微侧过头去看明凤栖，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此刻却用了十几秒的时间才做完，脖子僵硬得好像是木偶一般，恍惚间还能听到机械转动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不是……不是真的……”
不知过了多久，柏南苑才听到了明凤栖晦涩的声音。
那是第一次，柏南苑看到明凤栖交杂着错愕，惊恐，与难以言喻的神情。
他一向镇定自若，仿佛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够平淡自如地面对，并且处理得游刃有余，但此刻，却连声音都带着一种微弱的颤抖。
“这不可能吧？关家有什么理由对明哥的父母下手？余姨可是关家太夫人的得意门生，从小被视为亲女的？”
陆思白俊美如画的脸庞上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满是担忧地看了一眼明凤栖，便急急忙忙地说道。
他是讨厌关家那一堆人，可是他也知道，就算明凤栖因为一些缘故不愿意接受关家人的“呵护”，可是在心里也是为关家留了几分位置的。
暂且不说关家为什么对明曜辰和余灿灿出手，那为什么害死他们之后，却留下了当时年纪尚幼的明家两兄弟？甚至在明氏夫妻离世后，抚养了明凤栖几年？
这说不通，完全说不通！
“可是，我觉得这件事情这可能是真的。”
关秋林却突然开口说道，在刚开始的惊讶过后，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关秋林目光诡异地凝视着明凤栖，那双乌黑如墨的毛子，居然渐渐地升腾起一种名为“怜悯”的烟雾。
“关秋林！你这个时候就不要给我捣乱了！”
陆思白恶狠狠地警告道。
“……”
明凤栖直到这时，才像是回过神来，目光幽深地看着关秋林，似乎在无声地询问着他。
“我和你说过吧，我这次来的目的与关秋海不同，关秋海是为了帮助明老爷子，而我，是为了送明老爷子归西。”
关秋林略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说道。
“我那个时候虽然猜测是明老爷子掌握了关家某个不能为人知晓的秘密，却并不知道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现在想来，能够威胁到我那位冷酷无情的父亲的事情真的不多。明老爷子说的这事，却刚好是为数不多可以威胁到父亲的。”
“为什么？”
明凤栖并没有回答，只是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没头没尾的，但在场的其他人却都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明哥！”
柏南苑咬了咬唇，实在是担心明凤栖，连忙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他一些安慰。
“明少爷。”
就在这个时候，秦可清轻启朱唇，给予了一个并不算恶毒的建议。
“杨笑笑是用的那种药，我这里也有。如果想知道这一切的原因，或许可以再使用一遍药物，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秦可清从旁边的包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瓶，那白色的粉末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极为诡异。
“只不过，这药要是再用一次，明老爷子想要再恢复神智……”
秦可清并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完，但言下之意已然清晰明了。
柏南苑，陆思白，甚至是关秋林，在同一时间都将目光移到了明凤栖的身上。
“用！”
在众人的注视中，明凤栖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
秦可清勾起唇角，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药品一次性全部倒入明老爷子的口中，甚至都没有用水。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秦可清看着床上不停挣扎的明老爷子，语气轻柔，声音却很是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