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
杨夫人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剧烈地喘息着,那双眼眸里惊惧交加。
“盛家……好像和你并无仇怨。”
秦可清提出的这个建议,虽然从理智上来说是完全说得过去的,但从情感上却丝毫不通。
盛家不过是外来的家族,和秦可清无冤无仇,甚至可以说一点交际都没有,秦可清到底是基于怎样的目的,才会将矛头对准了盛家?
杨夫人咬着嘴唇,不停地思索着,却是毫无头绪。
“盛家当然和我没有关系啊。”
秦可清闻言,却是露出了惊讶不已的神情。
“我如此建议,不都是为了解救你的女儿吗?”
她看着杨夫人,理所当然地说道,如墨的瞳孔微微瞪大,仿佛不明白杨夫人为什么这般问。
“是。”
杨夫人的语气已经很是勉强了。
她紧紧地蹙眉,陷入到天人交加的地步中,不知过了多久,才像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再次问道。
“我应该怎么办?”
“这可就是杨夫人你自己要思考的事情了,我一个不问世事,专心在老爷身旁服侍的柔弱女人,你哪里能想到这些事情?”
“……”
杨夫人看着神情温和,眼神深邃的秦可清,半响说不出其他话来。
“对了,杨夫人,盛家可能还不够,再加上一个杨家,可就万无一失了。”
秦可清勾起了唇角,神情诚恳,一副真心实意的样子。
“安安那孩子确实不错,只是我看到她,就忍不住怜悯笑笑。笑笑如果还是杨家唯一的孩子,又怎会落到今日的地步呢?”
“……”
杨夫人再一次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秦可清,仿佛在白日里看到了什么史前的怪兽一般,竟然忍不住发抖起来。
这句话的意思是,盛明朗一个还不够,还要加上杨安安的命吗?这未免也……太过凶残了!
“简直是丧心病狂!丧心病狂!”
杨夫人死死地咬着唇,几乎要将那苍白的唇咬出血色来。
“杨夫人?杨夫人?你在想什么呢?”
秦可清瞧着杨夫人的脸色,也能猜到这个人此刻必是在心中狠狠地辱骂着自己,但她一点都不在意,相反还觉得十分的快意。
你的女儿宝贵,我的儿子难道就不宝贵了?当初你女儿做下这样的错事,间接地害死我的儿子,你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时候,可曾想过会落到今日的境地!
“杨夫人,别着急,时间好长,我们可以慢慢玩。”
秦可清眸色深不见底,轻启朱唇,无声地呢喃着。
“杨夫人,若是安安这个孩子不存在,那笑笑可就是你丈夫唯一的血脉了,他还能够像现在这样作壁上观,视而不见吗?”
秦可清温柔似水的话语落入杨夫人的耳畔中,让她更加的惊恐。
不!要是杨安安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杨宇轩只会更加的憎恨他们母女俩!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杨夫人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心只有丈夫和女儿的女人了,她也看透了丈夫看似温和,实则冷酷无情的本质。
秦可清说得那些,什么为了唯一的女儿奔波游走,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杨宇轩那个狠毒无情的男人身上!
可是,现在除了按照秦可清说得去做,杨夫人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救她那可怜的女儿了。
“我明白了。”
许久,杨夫人闭上了眼睛,看不清眼底的神色,轻轻地说道。
“既然明白,那就回去好好准备吧。”
秦可清依旧笑意嫣然,就像是食人花,看起来又美又娇,可是吃人的时候又是毫不留情。
“嗯。”
杨夫人神情呆滞地站了起来,像一个幽魂一般,眼神失焦地离开了房间。
她走到门口时,却撞到了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女佣,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却也没有心思去计较了,反而脚步急切地离开了。
“夫人。”
在杨夫人离开之后,女佣将手掌翻跃向上,笑意盈盈地看着手里的录音笔,递给秦可清看。
“这……”
管家有些惊讶地看着女佣手里的录音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嗤。”
秦可清却是嗤笑一声,唇边扬起明媚的笑意。
“这杨夫人最近也学会耍小手段了,不错,比起以前来也算有进步了。可惜啊,还是这般又蠢又笨,让人发笑。”
秦可清向来温婉可人,连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那声音简直就是将其他人都当做小动物一般,温柔相待,仿佛害怕会吓到其他人,极少会说出这般刻薄利落的话语。
眼下,秦可清如此言语,管家虽然心中震惊,可是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微微低下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明老爷子意识还清醒的时候,就已经被眼前这个看似柔弱无依、可怜的女人把玩在手心里玩弄了!眼下明老爷子意识不清,整个明家祖宅就彻彻底底地被握在秦可清手中了!
“我该不该庆幸自己醒悟得早?加入了清夫人的阵营里呢?”
管家在心里默默想道。
“丫丫,等一下陪我一起喝下午茶吧,这次也是辛苦你了,我让厨房做些好吃的糕点来奖赏你。”
秦可清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一如既往的温柔。
而那“丫丫”,就是方才从杨夫人身上不动声色就拿着录音笔的女佣。
“好的。”
丫丫顶着一张圆润可爱的小脸蛋,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份好意。
“夫人,我这就下去准备。”
管家也不多说,神色恭敬地地欠了欠腰,便继续做他那个尽忠尽职的管家了。
……
看守所。
“笑笑,笑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杨夫人去探望自己女儿的时候,险些没有哭出声来。
她捂着自己的嘴巴,满眼心疼地看着头发杂乱无章,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杨笑笑。
“哼。”
杨笑笑冷笑一声。
“柏雅若那个贱人居然也在这里,我看她不顺眼已经很久了,若非她这么没用,我又怎会如此费尽苦心地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