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柏,时间到了,我们应该回去了。”
就在这诡异的时刻,浓妆艳抹的托尼妖娆地翘起了兰花指,娇嗔道。
“好的。”
柏南苑轻声应道,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这气氛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忽然就紧张了起来,压得人心里沉闷闷的。
“兰亭?一起走吗?”
柏南苑若无其事地问道,在霍峻视线的盲区之内,朝着许兰亭眨了眨眼眸,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嗯,好的。”
许兰亭当然明白柏南苑的意思,唇角微扬,眼眸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声音清越。
他微微侧身,眼眸里的笑意又淡了下来,清明而澄澈的眼眸直直地看着霍峻,没有一点闪躲的意味:
“二少,再次感谢你出手解围,我离开之前付清衣服的钱,也算是功成身退了。你说呢?”
“是的……呢。”
霍峻眯起了眼眸,漆黑如墨的瞳孔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更为幽深,也缺乏温度。
“咳咳。”
柏南苑见势不对,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嘻嘻而笑,语气俏皮地说道:“说起来,我和兰亭也许久未见了,还想要叙叙旧什么的。”
不等霍峻说话,柏南苑便拉着许兰亭离开,并且很是虚伪地说道:“二少,下次见啦!”
托尼朝着霍峻微微颔首,算是告别,也跟随着柏南苑和许兰亭的脚步,离开了。
霍峻不紧不慢地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没有动作,一动不动,俊美的脸庞在阴影下落下一片暗色的阴鸷。
“呵。”
良久,寂静的空间内才穿来了一道轻轻的哼笑声。
另一边。
“小柏,没有必要走这么快吧?”
许兰亭看着拉着自己衣袖,脚步急切得几乎称得上是“小跑”的柏南苑,脸上的神色放缓了几分,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
“哎。”
等离开了服装店,自认为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柏南苑才停下了脚步。
她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静静地凝视着跟在他们身后的托尼,眼眸湿漉漉地泛着水光。
“好的,好的,你们聊,我去开车过来。”
托尼黑溜溜的眼眸一转,很是“识相”地转身,离开。
“兰亭,我不管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们之间有何纠葛,但我要告诉你的是,离霍二远一点,他很危险。”
平日里总是挂在柏南苑脸上的明媚笑意已然消失不见,神色严肃,语气郑重。
柏南苑心知肚明,霍峻对她客气,完全是因为她身后站着明凤栖和陆思白的缘故。
但许兰亭,他性格执拗,不愿攀附他人,身后没有势力保护,与霍峻那般危险的人物撤上任何的关系,都是利大于弊。
许兰亭是柏南苑为数不多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柏南苑可不想他被卷入到四九城这些豪门世家子弟的无聊游戏中。
“小柏,你多虑了。”
许兰亭闻言,呆愣了一会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低低地说道。
他昨晚虽然喝醉了,但还残留着一些酒会上的记忆,他记得往日里吆来喝去的上司门对霍峻诚惶诚恐的模样,便知霍峻的身份绝对不低。
再结合那些人恭敬中带着畏惧的“二少”,结合霍峻的姓氏,许兰亭便猜到了霍峻的身份。
能够让这么多人畏惧不已的,除了四大家族之一的霍家,不做他想。
“昨天晚上只是个意外,我也没有想到会在酒会上遇到他。”
许兰亭不知柏南苑心中所想,如同水墨画一般清远别致的脸庞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他似乎觉得柏南苑在杞人忧天,抿了抿唇,清越的声音便从那薄薄的嘴唇中吐出。
“我和他都不是一路人,平时都不怎么有交集,我赔了他衣服,也算是两清了。以后怕是连面都见不到,你就放心好了。”
虽然整个四九城的人都知道霍峻这个人荤素不忌,但许兰亭可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能够吸引到这位“过尽千帆”的花花公子。
“你心里有数就好。”
柏南苑只能如此说道,她低头,看了看时间,想着也到时间回去了,便轻声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许兰亭微微一愣,然后便点了点头,扬起唇角,轻声道:“好的,那我们下次再出来聚聚,叫上小礼一起。”
“小柏!”
许兰亭的声音刚刚落下,托尼拖长了尾调,显得格外甜腻的声音便远远传来。
不一会儿,一辆骚包的紫色小轿车开到了两人的身旁。
“……”
许兰亭看着染着红色头发的托尼坐在紫色小车上的驾驶座上,姿势妖娆地招手,不由得唇角抽搐,无言以对。
这画面,还真是颜色过度饱和。
“咳咳。”
柏南苑瞧见许兰亭的眼神,再回过头去看笑得一脸风骚的托尼,也忍不住生出了一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你怎么回去?要搭顺风车吗?我送你回去。”
柏南苑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许兰亭的表现,发现他是真的不将霍峻放在心上,仿佛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并没有过多的交际,不由得放下心来,若无其事地说道。
她注意到许兰亭似乎没有开车来,便自动询问道。
“不用了,我叫刘哥过来就行了。”
许兰亭却是摇了摇头,婉拒了。
“好吧,那我就先走啦。”
柏南苑也不勉强,又笑着叮嘱了几声,这才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再见!”
柏南苑笑道。
车子便在许兰亭的凝视中行驶而去。
“哎。”
许兰亭直到那辆颜色鲜艳得在喧嚣的车流中也能够一眼看见的紫色小车完全失去踪影之后,才拨通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一辆中规中矩的黑色轿车出现在许兰亭身旁。
“我的天啊,兰亭,你没事吧?”
刘哥急急忙忙地打开车门,朝着许兰亭飞奔而来,难掩焦急之色。
“我没事啊,怎么了?刘哥?”
许兰亭有些讶异地问道,不明白刘哥为什么这么焦虑。
“那就好。”
刘哥先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才咒骂道:“那帮仗势欺人的龟孙,我后面才知道,昨晚的酒会是那些二世祖……”
“什么?”
许兰亭瞪圆了眼睛,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一时之间心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