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视线的，是满目狰狞的康芳面色怨毒的掐着她的脖子，脸上带着兴奋和解恨。
恨……
很恨她的吧。
渐渐的呼吸困难，忽然有点想吐槽，干嘛总是掐她脖子。
吴艺伸手想推开康芳，康芳却忽然松手了。
吴艺连吸好几口气，咳了半天，脸还是涨得通红。
康芳就坐在地上安静的看她，忽然幽幽出声：
“你不是吴晓艺，你是谁？”
“咳咳咳！”
吴艺这次是被呛的，尴尬得要死，硬着头皮说：“我就是吴晓艺。”
康芳笑了，很有自信的模样，“不，你不是。”
“吴晓艺才不会特意来道歉，她要是来，就是来杀我的。”
“她也不会一个人来，她要是敢来，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吴艺默了。
康芳挑眉，全然没有先前那副害怕胆怯的模样。
“所以，你是来替她向我道歉？”
吴艺咬了咬唇，闭着眼睛点头，“是的。”
“大可不必。”
康芳表情略带嘲讽，“你知道，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吴艺僵着点头，“但是……”
康芳摆了摆手，“你知道我的腿吗？”
吴艺看向康芳的腿，康芳诡异的笑着，拉开裤脚。
她穿着睡裤，较为宽松，正常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可当裤脚往上褪，映入眼帘的却是萎缩的肌肉，如竹竿似的瘦削如骨的小腿，吴艺瞳孔骤缩，咬唇不语。
吴艺有个毛病，偏爱同情别人，从来没有人稀罕她的同情不说，谁来同情她。
所有的负面情绪充斥在心头，常年得不到释放，慢慢的自闭，慢慢的不沟通、不交流，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漆黑一片。
吴艺双目失神，良久，只是呐呐道：“疼吗？”
康芳像是没料到吴艺的反应，愣了一瞬，扯了扯嘴角，嘴角带着讥讽，指了指胸口，“你觉得哪里更疼呢？”
吴艺没有说话，看着康芳，十五岁，花一样的年纪，怎么……
吴艺低头，有些羞愧，咬牙说出自己的打算，声音却轻到不能轻。
“你想要什么补偿……不是，我能做什么补偿，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做。”
康芳挑眉，冷笑着，“如果说……我要你和夏晚舟在一起呢？”
吴艺只觉得浑身一震，身子轻飘飘的，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感觉眼前的女孩都看不清了。
“什、什么？”
嗓音带着哑意，吴艺的眼睛蕴满了雾气。
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这么爱哭。
是现在感受到了温暖吗？
不知道呢。
康芳随意一瞥，本想嘲笑吴艺，可目光触及她空洞的眼神，突然一愣，不自觉的收回视线，偏了偏头，淡淡说：
“你知道，因为夏晚舟，多少人受了伤。最好的处理方式，不就是让你和夏晚舟相爱相杀吗？”
康芳嘲笑一声，“别再为了你那自以为是的爱情祸害别人了，知道吗？”
忽而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一下脑袋，有些恼怒，“哦，不对。”
“是她，不是你。”
上下打量着吴艺，“啧”了一声，“你这个人，性子倒是温温柔柔的。”
“不过可惜就可惜在，谁叫你现在就是那个霸凌者呢。”
“我可以原谅你，但其他人不会，所有的伤害，不是一句道歉，一点钱就可以解决的。”
吴艺低着头没有说话。
康芳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就刚才那个要求，那也是我们所有受害者的要求。”
康芳诡异一笑，“毕竟，陷入泥潭太久了，更想多拉点人下来。尤其是……狗咬狗很有趣不是吗？”
“记住，别去烦她们了。她们可不想看见你，也没有我这么好的脾气。”
康芳哈哈大笑，吴艺无神的走了。
直到回到住处，吴艺还是呆的，如同失了魂魄般。
……狗咬狗吗？
把她抓进泥潭吗？
她本来就在的，不是吗？
吴艺放下包，反锁上门，去到浴室，洗了澡，双目无神的蹲坐在角落里，脚伸直，头靠在墙面，面无表情的盯着一处看，也不动。
哦，那是秦溪竹送给她的洋甘菊来着呢。
……
周末晚上，秦溪竹在和闫旭等人打台球，手机有一条短信，拿起来一看，是吴艺发来的，心情格外的好。
那好手机，球杆放下，走到边上去接电话。
有个小弟挑眉，“闫哥，你说秦哥在干什么？这么神秘。”
闫旭戏谑的笑了，“你不是猜到了吗？”
这个小弟一脸兴奋，小声激动的喊着：
“我去，秦哥单了那么多年，居然铁树开花了！所以到底是何方女子入了我秦哥的法眼，秦哥也开始耍朋友了？”
闫旭笑笑，没有说话。
秦溪竹打开手机，看着短信，忽然出现在屏幕的六个字让秦溪竹嘴角一僵，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嗡嗡的，不是在做梦吧？
肯定是做梦。
秦溪竹安慰自己。
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可就是笑不出来。
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不停，浑身颤栗。
[分手吧，对不起。]
莫名其妙的短信，肯定是假的！
秦溪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立马回拨了一个电话给那边，等了很久，才接通电话。
那边熟悉的女生很冷，很轻，“喂？”
秦溪竹抿唇，想控制住颤抖个不停的手，可就是抑制不住。
张口想说话，发现嗓音都在发颤。
“为、为什么？”
秦溪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笑了笑，“你发错了对不对？你只是想和我开个玩笑对不对？”
声音渐渐激动，还是那好听的嗓音。
可声音里的抑制和悲伤，吴艺只觉得心里顿时被苦涩和愧疚淹没。
冷冷的回答：“是真的，分手吧。”
吴艺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冷淡无比，和第一次见面那个冷漠的样子一样。
“我喜欢的，从来都是夏晚舟，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他吃醋，你看，他现在喜欢上我了，我的目的达到了，自然用不着你了。”
秦溪竹握着手机的手收紧，指尖发白。
“你骗我，你是穿越的，你别想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