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一晃眼,便过了三年。
三年来,四人一直都是这样的生活状态,倒也不觉得枯燥,反而乐在其中。
季如墨季如清还有徐宝还好,修为低,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觉得这种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与他们不同,萧庄知道,现在这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墨虎他们所说的乱世来临,现在所有的美好都会破碎。
这也是萧庄为什么如此刻苦修炼的原因,在这个世界里,如果不想面对太多的无奈,唯有自身强大。只有强大,才能保护好身边人,才能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萧庄打定主意,等真到乱世来临的那一刻,自己不但要保护安陆离,也要保证季如墨季如清徐宝的无恙。
只是,乱世将至的消息,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们。萧庄不忍心打破这份美好,哪怕明知道它是暂时的。
不过萧庄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些,乱世是何等大事,岂是相瞒就能瞒的。
三个月前,与十里清扬谷相邻的森林爆发了一次空前绝后的兽潮,规模之大,不仅使十里清扬谷受损惨重,还让另外两宗无极道和弑魔天也都受到了不小的波及。
最后,十里清扬谷、无极道和弑魔天三宗罕见地走在了一起,站在同一战线,带领着众多附属他们的宗门家族,与兽潮混战三天三夜,三大宗门死伤无数,却依旧没能阻挡住兽群凶猛的势头,到了紧要关头,一位绝世的存在从天而降,他浑身散发着星辰之力,人们看不清他的相貌,只看到这位大能一挥手,打出一道璀璨的匹练,兽群如临大敌,纷纷逃窜,尽数逃回森林。之后那位大能便消失不见,如同从未从未来过一般。
如此这般,兽潮风波才算过去。
可也仅仅是阻挡了兽群,并没有完全剿灭,然而,三大宗门为此付出的代价却是十分巨大的的。若是兽群再来一波反扑,三大宗门必定溃不成军。
一时间,三宗之域人心惶惶,因为他们知道兽群意味着什么,兽类灵智低下,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纪律性,而能让它们形成如此大规模的兽群,唯有一种可能——一种万兽皆怕的存在,要出世了!
不知不觉间,一种莫名的恐惧萦绕在人们的心头。人们顾不得修缮兽群所带来的破坏,反而人人自危,每个人都在大量囤积丹药仙草,大大小小的坊市拍卖场均已关停。
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在此时更是猖獗,抢劫杀人之事肆起,甚至家族之间的战事也很常见,短短时间里,已经覆灭了不下四五个大型的家族了。
到处是流浪的妇女幼儿老人,他们的丈夫或者父亲不是被兽群撕碎,就是在动乱中身亡,他们无处可去,以树根野草为食,等待他们的结局只能是在横死。
然而,三大宗门却对此无动于衷,作为这片区域的庞然大物,他们并没有站出来,拯救人们于水火之中,不过,与其说是无动于衷,还不如说是有气无力。
因为三大宗门所受到的影响更为严重,先不说宗门与宗门之间,单是宗门内部矛盾就日益加重,像这样的庞然大物,平日里鱼龙混杂,现在到了这等时期,更是不加掩饰地将自己獠牙亮出,利用自己的权势欺压弱小,而宗门的高层之间素日里的积怨也终于爆发,各自人纷纷站队,宗门已隐隐约约有分裂之势。
三大宗门之间的关系更是岌岌可危,就如草堆旁的火星,稍微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不堪设想的后果,可好在他们都有所克制,没有彻底撕破脸皮,因为他们知道,若是三大宗门开战,那就意味着这片区域的毁灭。哪怕是在这种时期,他们也担不起。
不管怎样,无可否认的事实是,这乱世,终究是来了。
尽管是一个开端。
自然,哪怕是萧庄所在的小院子,他心中的净土,也无可避免地被波及到了。
在一张简陋的桌子旁,萧庄、季如清和季如墨围坐在一起,徐宝从厨房里端出一盘菜,脸上笑眯眯的,季如清则无聊地用筷子敲着碗。
“我已经一周都没吃糖葫芦了,我要是再吃不到,大概就会相思成疾、走火入魔、七窍流血、头顶冒烟……”
“停!”一旁的季如墨用余光瞟着如清,眼神里的嫌弃一览无余,“平日里让你多看点书,不会用词就别用。”
“要你管!”面对哥哥鄙夷的质问,如清自然是凶狠地回敬过去。
“我才离开一会儿,你俩咋就又吵上了。”徐宝这时走过来,将菜放在桌子上,一脸无奈地说道。
“小清,别胡闹了,那位卖糖葫芦的伯伯已经失踪很久了,还有,别说你不能出去玩,就连我也不敢出去,乖啊,吃饭。”萧庄在一旁说道。
萧庄一说话,如清的气势立马就蔫了下去,对她而言,萧庄的话可比她的哥哥管用多了,此刻她抓起面前的一个大白馒头,恶狠狠地咬了上去,*小嘴一边嚼着还一边口齿不清地嘟囔道:“都欺负我……都欺负我……哼!”
如墨却皱起了眉头,向萧庄问道:“萧兄,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动荡。”
“是兽潮,不过这和我们无关,我们也没有能力与之有关。等过一阵子就会好的。”萧庄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有关!我吃不到糖葫芦这是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正在专心致志吃着饭的如清突然来了一句。
“你闭嘴!”如墨瞪了她一眼,而后长舒一口气,右手轻轻拍了拍胸口,“萧兄,不瞒你说,最近我心中总有种莫名的担忧,仿佛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了,你的修为高,懂得事情自然多一些,以后你再外出,可要多多留意一些啊。”
“你先别让我闭嘴,其实我也感觉到了……”一旁的如清小声嘟囔道,“最近就像有人在我胸口打鼓似得,好难受。”
“应天!”萧庄脑海里不自觉地闪过这个词语,目光中露出一丝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