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殷开畅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随即将目光挪走。
殷瑾瑶松了口气,转身和殷开畅一起在屋中坐下。
不知是哪里的窗子没有关紧,突然一阵微风拂过,桌上的烛火摇曳起来,伴随着殷开畅的声音平添了不少诡异神秘的氛围。
“自从上次听你说过那个传闻以后,我立马写了封家书回德城,让最为亲信的手下人去调查当年的事情……当初叔父常去的赌场现在已经关门了,他也是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当初认识叔父的人。”
殷瑾瑶听着殷开畅说的话,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然后呢?”
“那个人也算是现在德城的赌场老大了,手底下有不少人,我的亲信也是花了很高昂的价格才从他嘴里买通这些消息的……原来,叔父当初是一个读书人,一心只想着考取功名,来朝都发展仕途,只可惜几次科举落榜,柳婶娘就坐不住了。”
“她嫌弃叔父整日赚不到银子,她根本就没办法买首饰与衣服,还说几个亲戚里就数他最没出息。叔父心气高,听不得这些话,干脆就放弃了仕途,想要赚些银子扬眉吐气。”
“可是他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哪懂什么赚钱啊,到最后反倒是被那个赌场老大骗了进去,一输就把家底都输进去了。”
“赌场老大说,最后他找到叔父的时候确实是打了他,当时的叔父也是浑身带血,但是叔父到底是不是被他打死的,他也不清楚……”殷开畅叹了口气,“抱歉瑶儿,堂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殷瑾瑶被殷开畅说的话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许久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所以,当初叔父确实是为了柳婶娘才去赌的,但是到底是不是死在了那个赌场老大手里,现在还不能确定?”
“嗯。”殷开畅点点头,“那天赌场老大把他打得奄奄一息后就离开了,所以谁也不知道柳婶娘究竟有没有动手,叔父是不是死在柳婶娘手中。”
殷瑾瑶沉默了。
事情虽然和她猜想地八九不离十,但是没有办法拿到证据就很棘手了。
就算柳倩雪逼着叔父要钱,但是叔父要进赌场这件事也赖不到她身上,毕竟身为堂堂八尺男儿,自己触犯了原则底线,这也怪不得别人。
那所有的重点就在柳倩雪到底有没有对叔父动手了。
而这件事应当只有柳倩雪自己知道。
“好,谢谢堂兄,真是麻烦您了。”殷瑾瑶向殷开畅道谢,“今日不早了,改日我一定好好谢谢堂兄。”
殷开畅站起身,深深地看着殷瑾瑶:“答谢就不必了,我只想……”
殷瑾瑶还等着听后面的话,可是殷开畅却不再说了。
“算了,没事。”殷开畅转身走出殷瑾瑶的房间,“早些休息吧!”
殷瑾瑶疑惑地挠挠脑袋,没多想,便把门关上了。
……
殷瑾瑶一整晚都没睡踏实。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柳倩雪的把柄,若是不能把这件事闹大,那多可惜啊!
可是她想了一整晚都没想到要如何将这件事调查出来并且公之于众。
殷瑾瑶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摇摇晃晃地走到膳厅,正好听到几个府上的老婆子闲聊八卦。
“昨晚我做了个噩梦,梦到我家那口子在下面过得不好,要我赶紧给他烧点纸钱下去呢!”
另一个老婆子惊诧道:“哎哟哟,这可不得了,你赶紧找个日子给他烧点纸下去吧,不然若是回头来找你,那可多吓人啊!”
“唉,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今天晚上我就去买点纸钱烧给他吧。”老婆子深深地叹了口气,突然看到殷瑾瑶站在不远处听着她们的对话,赶忙开口,“抱歉殷小姐,老奴不该说这些晦气话!”
殷瑾瑶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老奴今日买了纸钱也不会在府上烧的,老奴拿到外面烧……还请小姐不要将此事告知夫人,可以吗?”
殷瑾瑶点头笑笑:“放心,我不会告诉我娘的!”
说完,就假装一脸天真快乐的样子乐呵呵地走进膳厅。
家中长辈都已经在桌边坐下了,殷瑾瑶赶忙上桌,脑子里却还在想着方才的事情。
不过是议论几句过世的人而已,那几个老婆子竟然如此慌张,人们对已逝之人的忌惮还挺深啊。
那柳倩雪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夫君,她难道从来都不会做噩梦吗,不会害怕叔父回过头来找她吗?
殷瑾瑶心不在焉地吃着,突然看到桌上有一道从未见过的新菜,好奇地问:“这个是什么菜啊,我怎么从未见过?”
殷夫人看了一眼殷瑾瑶所指的菜,答道:“是平远新研发出来的菜,叫我们尝尝呢!”
平远……
对了,柳倩雪的事情就是平远告诉她的。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卢三说柳倩雪在做噩梦的时候说漏了嘴。
那说明柳倩雪也一直在害怕叔父已逝的鬼魂!
殷瑾瑶眼前一亮,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随即疯狂地把碗中的饭扒拉到嘴里。
她要赶紧出门去实施这个好计划!
“慢点吃,身为二小姐,怎么一点小姐的样子都没有?”殷夫人嘴上责怪着,可是眼睛里却是满满的宠溺,“这样以后嫁了人,还不是让夫家笑话?”
殷开畅转头看着殷瑾瑶狼吞虎咽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伯母,瑶儿这么活泼可爱,不论嫁给谁都是对方的幸运,夫家又怎么可能笑话她呢?”
“嗨,你就别帮着她说话了,她这个样子谁会娶啊!”殷夫人摇摇头,正准备再打趣殷瑾瑶几句,殷瑾瑶就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殷夫人急忙叫住她:“瑶儿你去哪啊?”
“有点事!我已经吃饱了,不用担心!”殷瑾瑶头也不回地朝着府外冲了出去。
既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柳倩雪当年做了什么,那她干脆就让柳倩雪自己说出来。
虽然听起来不太可能,但是只要方法对了,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