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夫人的房内，老夫人此时正坐在蒲团上转着手中的佛珠。
烛光暖暖的，洒在老夫人的脸颊上，四周烟气缭绕，把老夫人衬托地像是一个活佛似的。
殷如霜心里暗自咒骂两句，这个老夫人怎么看起来就不像是个人呢？
但是表面上还是乖巧地坐在老夫人面前：“祖母，如霜把佛经都抄好了，特意给您送过来！”
身后，丁嬷嬷急急忙忙地走进来：“老夫人，刚才奴婢也想拦住她，但是没拦住啊！”
殷老夫人停下手中转动佛珠的动作，缓缓睁开眼睛。
“没事，你先退下去吧！”殷老夫人朝着丁嬷嬷摆了摆手。
丁嬷嬷欲言又止，瞪了殷如霜一眼，才应声离去。
殷如霜看着丁嬷嬷的背影，心中得意极了。
这个老嬷嬷刚才还想拦住她，没看见老夫人都想见她吗，一个老嬷嬷有什么权力把她拦下来？
殷老夫人看着殷如霜，缓缓开口：“这些佛经，就是我先前让你抄写的那些？”
殷如霜的注意力被重新拉回来，赶忙笑笑：“是啊祖母，如霜真是一刻都没有停歇，急急忙忙地抄写完就给祖母送过来了呢！”
言下之意，便是想让殷老夫人夸奖她做得棒。
殷老夫人却并没有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反应，而是继续悠悠问道：“那你可否知道我让你抄写的这些佛经都是什么意思？”
殷如霜愣住了。
她只是按照殷老夫人的命令抄写佛经而已，甚至这些佛经都是梵文，她看都看不懂，只是照猫画虎地写下来而已。
至于是什么意思，她还真不知道。
殷老夫人瞥见她一脸茫然的表情，冷哼一声说道：“这些佛经都是用来超度杨兰蕙的亡灵的。”
殷如霜看着烛光摇曳下老夫人那张忽明忽暗的脸，后背突然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一直以为这些经文是在祈福，没想到她这么多天一直都在超度杨兰蕙？
“你抄了这些佛经，却不知道什么意思，那你的心又怎么会诚呢？”殷老夫人顿了一下，继续说，“心不诚，又要如何为杨兰蕙超度，如何表达你对她的歉意？”
“这么多天，你都白抄了，身上的血腥气是一点都没洗下去！”
殷如霜心思缜密，瞬间就明白了殷老夫人的意思。
再让殷老夫人这样说下去，她怕是又要抄个三天三夜的佛经了！
这样想着，殷如霜急忙开口：“对不起祖母，如霜不是故意的，如霜只是……”
殷如霜皱着眉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如霜只是这些日子寝食难安，所以光顾着通过抄写佛经来让自己安心，忘了去研究这些佛经是什么意思。”殷如霜低下头，鼻子一酸，声音里就带上了哭腔，“如霜实在是太害怕了，兰蕙她毕竟是如霜最好的朋友，可是这些日子里，如霜就算是睡着了，都能梦到兰蕙她张牙舞爪地朝如霜扑过来……”
殷老夫人听着殷如霜的哭诉，到底是于心不忍，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殷如霜一边哭，一边看到殷老夫人的表情，心中不禁窃喜。
看来只要再装装可怜，殷老夫人就会原谅她了！
这样想着，殷如霜哭得更大声了：“祖母，您说，真的是如霜做错了吗……如霜不过是心疼她爱而不得，所以才想要出手帮帮她而已，她为什么要来怪如霜呢？”
殷老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手上重新转动起佛珠：“因果循环，说到底，你的行为只是果，并非因……真正造成这场悲剧的因，不在你身上。”
殷如霜抽抽小鼻子，起身走到殷老夫人身边可怜兮兮地说道：“如霜还是害怕。”
殷老夫人伸出手揉了揉殷如霜的头：“好了好了，不用怕，虽然心不诚，可是你也还是抄写了那么多遍佛经，祖母想，她会原谅你的。”
殷老夫人的语气已经彻底软下来了，看样子是殷如霜不用再继续抄写佛经了。
不过殷如霜可没那么容易满足。
现在正是打探和田墨玉印下落的好时候啊！
“祖母，如霜最近几日总是心神不宁的，要不还是让如霜跟您一起住吧。”殷如霜说完，又顿了一下，“听说和田墨玉印就在祖母房内，有这个宝物，如霜也能安心一些。”
殷老夫人把手收回来，一本正经地看着殷如霜：“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和田墨玉印是镇魂用的，难不成你是想让她不入轮回，才想要把她的魂镇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