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瑾瑶不置可否。
沛华便自顾自地说了：“其实，我还有一个胞妹，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一起在酒楼里当歌姬……”
随着沛华的娓娓道来，殷瑾瑶逐渐知道了沛华与元浩渺的纠葛。
原来，几年前沛华和妹妹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酒楼里唱歌，因为卖身契在掌柜手里，所以她们只能听任掌柜的调遣，甚至包括卖身服侍客人。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艰苦，沛华忍不住策划出逃，想要带妹妹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谁知道当她把这个计划告诉妹妹时，妹妹却拒绝了。
“如果我们跑了，那我的心上人不就找不到我了？”
沛华惊愕，她们两个整日在这家酒楼里卖唱卖身，妹妹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
后来有一日，妹妹把心上人带到了她的面前。
那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样貌如刀刻般完美，虽然眼神中有种淡淡的冷意，但终究还是敌不过那犹如仙人般的身姿面容。
贵公子一掷千金，将沛华姐妹一同从酒楼中赎回来。
沛华还以为就此脱离苦海，谁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才是进入了狼窝。
他没日没夜地殴打沛华姐妹，用刀在她们身上乱画出一个又一个侮辱性的词语。
昔日的心上人成为这样的魔鬼，妹妹接受不了这么强大的刺激，彻底疯了。
沛华偷偷从逃了出去，本想着找人回来救妹妹，谁知道第二天，就在外面的空地上看到了妹妹的尸体。
妹妹死不瞑目，凌乱披散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乞丐，而身上所有的关节都被割开一半，每存皮肤上都是侮辱性的字眼……
原本是那么美丽、那么美好的妹妹，却变成了那么肮脏丑陋的烂肉。
“我讲完了。”沛华的声音颤抖，眼神中带着点点泪光，“现在轮到殷小姐了。”
殷瑾瑶的胸口仿佛有千斤重的大石头在压着，让她喘不过气。
没想到在自己之前，元浩渺竟然还有别的玩物，甚至虐杀她们的方式更甚她万分。
“我没什么好说的。”殷瑾瑶叹了口气，“但是我和你一样，很想杀了她。”
沛华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异样。
“殷小姐为什么想杀了他？”沛华激动地质问，“在我调查中，之前殷小姐应该和他没有任何交集才是。”
“可是元浩渺为何对殷小姐那么上心？巫衍生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解救殷小姐？殷小姐究竟有什么特殊的？”
殷瑾瑶被沛华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
“所以……你当初故意亲近我，就是为了调查我和元浩渺的关系？”
沛华嗤笑：“毕竟元浩渺虐杀过的女人那么多，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人这么温柔呢……若不是知道他是什么人，恐怕我都会以为他是个深情专一的好男人了。”
殷瑾瑶沉默了。
如果不仔细思量，任谁都会以为沛华和她是一伙人，她们完全可以联手对抗元浩渺。
但是稍一加思索，就会知道沛华的来意不善。
她一心只想杀死元浩渺，现在遇上对元浩渺而言如此特殊的殷瑾瑶，保不齐将来就会为了杀死元浩渺而牺牲殷瑾瑶。
如果殷瑾瑶真的和她合作了，恐怕不久以后，后背上就会被插满沛华刺入的尖刀。
沛华友善地向殷瑾瑶伸出手：“我们是同一阵营的人，殷小姐没必要这么防着我，我们完全可以合作杀死元浩渺。”
殷瑾瑶并没有把手搭上去，只是轻笑：“可我更喜欢单打独斗。”
沛华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耐。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盈盈笑意：“罢了，既然殷小姐不情愿，那我也就不强求了。”
“不过为了向殷小姐证明我的诚意，我倒是有个消息想告诉殷小姐。”沛华顿了一下，继续说，“元浩渺过几日就要来夕月国了。”
殷瑾瑶震惊：“什么？”
“对，你没听错。”沛华说道，“才刚上位不久，朝中政局尚未稳定下来，竟然就带着手上的兵权长途跋涉出使夕月国。”
“如果不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话音刚落，沛华便站起身准备离去。
“殷小姐，如果将来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毕竟我也很想看着元浩渺去死呢！”
说完最后一句话，沛华就离开了，屋内只剩下殷瑾瑶一个人。
殷瑾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元浩渺马上就要过来了。
他要来夕月国了。
夕月国对殷瑾瑶而言，也不安全了！
但是正如沛华所说，这是危机，也是她复仇的良机！
就看她能不能克服心里的恐惧，在关键时刻打出致命一击了。
……
几日后。
北宸国新皇暴力夺政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夕月国的大街小巷，现在听说北宸国新皇率兵来访朝都，所有百姓都战战兢兢地躲在房中不敢出来。
皇宫门口，皇帝率领朝中众臣及其家眷迎接。
威严堂皇的马车停下来，一个身着灰色龙袍的少年从缓缓走下来，眼角的泪痣散发出强烈的危险气息。
饶是城中所有女子都听说过北宸国新皇的血腥行为，但是见到他本人时，却还是忍不住心动了。
他实在是长得太帅了！
元浩渺抿着薄唇，冷冷的目光扫视过众人。
没看到想看见的人，他的眼神中不免多了些烦躁。
皇帝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好：“您就是北宸国新皇吧？”
元浩渺不答反问：“殷瑾瑶怎么没来？”
全场众人均是一片愕然。
这北宸国新皇和殷瑾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殷瑾瑶？
皇帝回头看向殷丞相：“殷瑾瑶呢，她怎么没过来？”
殷丞相恭恭敬敬地回答：“回陛下，小女近日偶感风寒，怕顶撞了北宸国皇帝，便在家中养病，没有出来。”
说完，殷丞相小心翼翼地打量元浩渺的神情，却发现元浩渺也在盯着他看。
二人眼神交错，元浩渺嘴角微微上扬：“殷大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