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瑾瑶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有些时候穷苦的百姓会对他们这种有权有势的人家心怀莫名的恶意了。
反正现在奚彻这样赤裸裸地炫富时,她心里就挺生气的。
不就是回来的时候皇上多赏赐了一些银子吗,在她这里得意什么啊?
还看上哪个铺子告诉他,他买下来。
她自己的生意用得着他指手画脚?
殷瑾瑶哼了一声,在心里暗戳戳地朝着奚彻翻了一百个白眼。
但是表面上却还是客客气气的。
“多谢王爷,不过这是我自己的生意,还是希望事事亲力亲为,就不想麻烦王爷了。”
奚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虽然是你的生意,但你拿着的是我的银子。”
“我担心我借给你的银子收不回来,所以才想要帮你的。”
殷瑾瑶愤恨地攥紧了拳头,最后又无力地松开。
算了,谁让她拿着人家的钱呢?
只要这银子一日不还,她就一日没有资格阻止奚彻说三道四。
但是这商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奚彻帮她盘下来的。
现在她还想着赶紧赚足一千两银子给奚彻还回去呢,若是真让他帮自己盘下了商铺,岂不是更牵扯不清了?
殷瑾瑶装作自己要上街考察铺面情况的样子,拉着奚彻一起在街上闲逛。
私下里却偷偷在山竹耳边轻语:“告诉应公子让他帮我去问问房主!”
山竹点点头,一副身怀重任的模样。
她趁着奚彻不备,偷偷溜走,不出一会又偷偷溜了回来。
然后给殷瑾瑶打了个手势,告诉她口信已送到。
殷瑾瑶这才放下心,偏过头对奚彻说道:“好了王爷,咱们也看得差不多了。”
“所有铺面的情况我都已经了解清楚了,容我回去想一想。”
奚彻却突然停下脚步:“就这里吧。”
殷瑾瑶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这个铺子挺好的,就这里吧。”奚彻指了指面前的这个商铺。
这个商铺乃是城中最大的脂粉铺子,名为点妆阁,无论是装修还是地段都是一等一的好。
但是点妆阁已经有数十年的历史了,就连殷瑾瑶也总来这里买化妆品。
奚彻难不成想要把这个铺子给她盘下来?
他的行为很快就验证了殷瑾瑶的想法。
奚彻转过身,叫来跟着自己的随从:“去联系一下这个房主,把这件铺子盘下来。”
“不行!”殷瑾瑶赶忙阻止,“王爷,我们不能要这个铺子!”
“这个脂粉铺历史悠久,而且一直在稳定运转,若是突然盘下来可能会……”
殷瑾瑶还准备长篇大论地给奚彻讲一讲为什么不能把这个铺子盘下来。
可是奚彻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哑口无言。
他说:“我就是喜欢这个铺子,管那么多别的事情做什么?”
行吧。
反正他有钱,他任性呗。
第二日,殷瑾瑶同时收到了两封信。
一封来自于奚彻,告诉她点妆阁已经被他买下来了,随时都可以让里面的人把地方清空,问殷瑾瑶准备什么时候开业。
另一封则来自于应星洲,告诉她和房主已经说好了,可以将附近一个书局的铺面转租给她,只不过不是年租,而是月租。
最稳妥的做法就是选择奚彻那边了。
但是殷瑾瑶毫不犹豫地就给应星洲写了回信,辛苦他帮忙联系自己与房主见个面。
笑话,若是真的让奚彻帮忙,那她什么时候才能与他划清界限啊?
应星洲的动作也快,不出两天就帮她安排好了。
殷瑾瑶去了应星洲所说的那个书局,看到了门口等着的应星洲和一个矮胖子。
那个矮胖子应当就是这条街上的房主董老板了。
他脸上肉很多,圆嘟嘟的,不用低头就能看到第三层下巴。
一笑起来两只眼睛就藏到肉里了,只剩下两条细细的小缝,也看不清楚他到底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
“哎呦,这位就是殷小姐吧,久仰久仰!”
董老板笑呵呵地朝殷瑾瑶的方向做了一辑,殷瑾瑶这才得以确定他是睁着眼睛的。
“殷小姐,这就是我准备租给你的商铺,咱们就不按年租了,月租就可以,五十两银子一个月!”
董老板三两句话就把他开出的价格说了出来。
殷瑾瑶里里外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那个书局。
这个书局前些年是很火爆的,哪怕书局里地方很宽敞,可是依然人群爆满。
各个地方都摆满了架子,上面满满的全都是最入时的书。
但是最近几年这个书局已经衰败了,现在书局里的书还是一样的多,可是空空荡荡的,看起来很是寂寥。
其实殷瑾瑶也能想到,这条街发展得越来越热闹繁华,书局这种需要人静下心去体会的地方在这里肯定很难经营下去。
正好适合殷瑾瑶租下来作为首饰铺面。
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书局与首饰铺子的布局差距极大。
她的一百两银子只够支撑两个月的时间,而两个月的时间里恐怕有一半都是要用于修缮了。
换句话说,现在殷瑾瑶需要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把成本赚回来,甚至需要盈利超过一百两银子,才可以继续这样租下去。
“怎么样啊殷小姐,对这个铺子还满意吗?”董老板看她大概查看过一遍了,立即凑过来问她的意愿如何。
殷瑾瑶又凝重地回头看看周围的环境。
然后朝着房主点点头。
算了,就这里吧。
只要她能够好好经营,把南露的名声打响整个朝都,两个月的时间把成本赚回来应当没什么问题。
房东和殷瑾瑶签订合约以后,就拿着殷瑾瑶仅存的三张银票之一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只剩下应星洲还陪着她站在这个破败的书局里。
“殷小姐,你想要的铺面我已经按照诺言帮你找到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对我许下的承诺?”
殷瑾瑶点点头。
“记得,不就是考虑与应记合作吗,就是不知道应公子准备以什么样的方式与我合作呢?”
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殷瑾瑶已经想到了几种可能性。
但应星洲的回答却是最出乎她意料的那一种。